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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CH-018 ...

  •   ……

      ——如果当初那些其乐融融的幸福时光能更漫长。

      从那之后,这遗憾或者说祈望便成为罗恩·韦斯莱最大的心病之一。而当他害得心病越多,压得他直喘不过气来。

      这时他才真正意义上完全明白,感同身受他的好兄弟,魔法界名声赫然的救世主,哈利·詹姆斯·波特,自父母被伏地魔杀死那晚后,过的都是什么糟心日子。

      读书的时候,罗恩也曾羡慕,甚至嫉妒过哈利。

      他们曾因为观念不合而吵架,因为误解差点大打出手,因为猜忌险些分道扬镳……罗恩有时候真的很受不了哈利的脾气,他看起来很好说话,也没架子,耳根子很软的样子,实际上倔强固执的一塌涂地,不合时宜的任性暴躁起来的时候真的很欠打。

      尤其是四年级之后,哈利的焦虑和躁郁逼得罗恩要跟着发疯。

      为什么?罗恩搞不懂他,于是总问他怎么了。

      罗恩那时候还太天真烂漫,总觉得所有一切都说出来,开诚布公给同立场的伙伴们,让他们跟着分担些,沉在哈利心底里的烦恼就能变好。罗恩也一直觉得,他之所以能在哈利身边留到最后,是因为耐心和宽容。而直到罗恩也失去了重要的人,无力挽回他想珍惜的事物,必须割舍个人感情作出选择时,他才恍悟真相。

      原来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痛苦无休无止地折磨着哈利。

      在罗恩什么都不懂的时候,他有各种各样的理由陪着哈利,站在他身边。等他什么都懂的时候,才意识到所有理由其实都是基于同一种情绪。是仅对哈利·波特所持的心疼和不忍心。

      所以——

      罗恩看着对面一点也不友好也不和善,眼里全是刻薄,讥嘲和鄙夷的德拉科·马尔福,心里丝毫恼火也没有。他非常大度地耸了耸肩,没和霸道任性没风度没礼貌的小马尔福计较一切。

      被德拉科紧攥着腕子的哈利并不喜欢这样。

      以他为借口的争执;带有目的性的肢体接触;宣示主权般的强行亲近;还有德拉克毫不收敛和掩饰的,无端相向罗恩的攻击性和排斥性……所有的一切,包括此时此刻礼厅嘈杂的人群,都非常败坏哈利的情绪,使得他原本放松的神经紧绷,连带着焦虑和烦躁。

      这让他非常非常想立即逃走,躲到无人之处,自己待着。

      幸好罗恩选择了息事宁人的态度,没和德拉科正面发生争执,进一步扩大事态。哈利蹙着眉,想甩开德拉科的手,将罗恩带离德拉科的无意义口角攻击中,却突然感到一阵尖锐的头疼。

      痛感从额角的伤疤开始,接着过电一般传导向整个脑袋。哈利头晕目眩中,甩开了德拉科的桎梏,左手摸着桌边,右手拇指则重重按压在额角揉动,以此缓解痛楚。他苍白着一张脸,慢吞吞地坐回了长椅上。动作间稍微过快都会引发他想干呕的恶心感。

      德拉科本来要因哈利的不配合而大发少爷脾气,却看他突然严重身体不适的模样,吓了一大跳。

      “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你的伤疤在疼吗?”

      罗恩见状神色大变,立即贴过来,察看哈利的状况。

      “走开——韦斯莱!”

      德拉科也挤了过来,非常没有同学爱的大力推搡了把罗恩。

      罗恩没站稳,被他这一推,脑袋直接嗑到了长桌上,发出砰得一声闷响。等他爬起来的时候,红发错落的白皙额头上,立即肿了个大红包。

      格兰芬多长桌那边,韦斯莱家的双胞胎兄弟本就打算来找他们这个被分进斯莱特林学院,给了他们一个super大惊喜的好弟弟聊一聊,好奇罗恩此时此刻的心情,再分享一下全程黑着脸,食不下咽的珀西的八卦……却抬眼,就看到自家小弟弟被马尔福家臭小子欺负的情况,登时感到恼火,翻桌就跑过来了。

      还有拉文克劳那边,与罗恩交好的赫敏·格兰杰。以及候在不远处,等德拉科带哈利过去的潘西、扎比尼、克拉布和高尔。哈利身边顿时就乱成了一锅粥。

      他脑袋更痛了。这完全刺激了哈利的情绪,他心底里横生出许多戾气和狂躁,叫嚣着要发作出去。然而长久以来在德思礼家。寄人篱下的忍耐生活,驱使着哈利习惯性地内部消化掉所有负面情绪。这令他生出一股非常强烈的,想要狠狠伤害自己的冲动。

      哈利尝试用幻影移形离开这里,但没有成功。失败后才记起《霍格沃茨:一段校史》里有提过城堡内存在一些魔法限制。

      于是,忍着头疼,他给自己施了个「无声无息」,「障碍重重」和「忽略咒」——随便吧,他们爱怎么吵怎么吵,打起来也无妨。哈利木着脸,将自己蜷起来,忍着疼出一身冷汗的头痛,闷不做声。

      他涣散的目光盯着面前木制长桌上的花纹,觉得霍格沃茨的学校生活和他之前在麻瓜学校里经历过的也没什么区别。

      过去,在麻瓜学校的时候,他就经常用这三道咒语,为了从达力及其跟班们的校内围追堵截中脱身——那时候,哈利没有向其他人说不的权利和资格,达力和他的跟班们不会放过他,这会害他被登门家访;但他也不愿意逆来顺受,任凭他们伤害自己,这世上无人爱他,若他再不自爱自怜一些,那他岂不是真的再可悲可怜不过了吗?哈利不愿意活得那么卑微。

      而到了霍格沃茨,又是再相似不过的处境。沉闷的疼痛中,哈利预感自己或许今后也将依赖这三道咒语,小心呵护自己的魔法学习生活。

      哈利在痛楚引起的冷颤中勾了勾唇。

      他觉得特别没意思,也觉得很烦。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CH-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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