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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1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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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屋后方有一条清可见底的溪流,水流从高处往山丘下流,溪流中央突起了高高低低的岩石,水流往上冲便激起了不少水花。
在一块被水流冲刷得光滑的石头上,周斐之褪去了上半身的衣裳,盘腿坐于其上,任由水流撞击在他紧实的肌肉上,冲撞出一层又一层的白浪,他却依旧纹丝不动地坐着。
如今已入深秋,天气还怪冷的,溪水漫过全身是椎骨般的刺寒。
好不容易把体内那股燥意压下去,那边那个眼睛里一派纯真无杂念的姑娘抱着衣裳过来了。
“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这样的。”
她耷拉着脑袋,像个做错事的小鹌鹑,在岸边垂立着。
周斐之半挑眼皮盯了她一眼,重新闭合眼睛,鬓边的乱发被水湿紧贴在他凌厉的下颚。
他鼻子里轻哼一声,缓缓地拖长嗓音道:“喊我一声爹来听听,喊得好听就饶过你。”
赵稚扁了扁嘴。
刚才周斐之在屋里盘坐修练,正是练到最关键的时刻,赵稚从外头提了蛋花汤进来,一进来就看见他满身的汗。
她回想起刘天青在院里给玩闹得满身是汗的小孙子擦汗的情景,默默走了过去,掖着帕子轻轻替他擦掉了额头的汗。
擦完后还犹觉不够,盯了盯逐渐湿透的后背。
当然刘天青掀起孙儿后背衣裳擦拭的情景犹在眼前,于是她搁下了蛋汤,绕到他后方,悄悄拉上了他的衣角。
汗液悄悄从胸膛顺着肌肉的肌理,滑落至壁垒分明的小腹,凉得他抖了一抖。
隔着薄薄一层柔软的帕子,他甚至能清楚地感受到后背来自小姑娘手指的纤细,指腹的温暖,馨甜的气息似乎能从后背的接触传遍全身似的。
于是,体内快将练就的一股至阴至邪之气,一下子就被一股更加炽烈强大的躁动之气掩盖。
周斐之反应过来力量的即将消散,急忙伸手将身后的人用力往前一带,结果把一旁的蛋花汤也带得全往他身上浇去,脸上、身上挂满黄色蜘蛛网似的蛋花。
阴邪之气消失殆尽,一上午时间练了个空气。
“怎么,让你喊爹委屈你了?”
“不喊也行啊,留下来,什么时候学会喊,什么时候才放你回家。”
周斐之带着一身寒冷水汽,从溪石上跃了下来,接过她递来的澡巾擦拭身体。
“爹...爹爹!”
赵稚急急唤了出声。
可不知怎地,那一声软糯的“爹”唤得让周斐之擦拭身子的手一顿,失神片刻后,唇边勾起了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嗯,喊了那也得等我闭关修练完才能回家。”他状若无赖地用水湿的手揉了她前额一把,把她的额发都弄湿了。
“为什么呀?”赵稚着急起来:“之前你说进山洞修练,山洞门不能随意开启才要等你修练完呀,现在我们在外面,只要等抓我的人离开了,就能送我回家了呀。”
“哦,都怪我...”他态度散漫地“嘶”了声,“那要不,我们现在就进山洞去?”
周斐之趁她不注意,扬开殷红的披风将她一整个裹起,抱小孩一般单手将她擎托了起来,就要往山洞的方向走。
赵稚猝不及防被抱起,水湿的寒气被包裹她的披风阻隔在外,眼前摇晃了一下,下意识拢住他脖子。
山洞幽邃冗长,尽管是白天,阳光也照耀不到里头,黑得一点儿东西都看不见。
赵稚往黑漆漆的洞口看了眼,蓦地想起了十岁那年走出山洞的一刻,看到满地头颅的情景,泪意一点点涌出,狂摇着头:“不要!不要!”
她叫着叫着就趴在他肩头呜咽着哭了起来。
周斐之没想过她反应那么激烈,上回她不是答应得好好的,现在怎么一见山洞就怕成这样了?
其实,只要往山洞里点上萤火般的火烛,只要能看清楚洞内情况,赵稚还是不怕的。
她怕的是看不清里头的模样,害怕一脚又踩上圆滚滚热烫乎的脑袋而已。
“你别哭呀,我不吓你了。”周斐之连忙抱着她往回走,“别哭,现在看不见山洞啦。”
他重新换了只手抱她,尽量不被她压到上回被她夹到的腰。
“小家伙,你重了不少啊,这些天胃口不错?”他用臂托着她掂了掂重量,开玩笑地转移她注意力。
小姑娘裹在红色披风里,被他往上掂得像一只扑棱雏翅的鸡崽,双颊各挂着一道泪痕,幽怨地看了他一眼。
尔后,兴许是意识到这种表现不够庄重,不够“长辈”,她拼命擦干泪水,把注意力放在了他的腰上。
“我昨晚又夹你了吗?”
周斐之好笑地伸指弹了弹她红通的鼻子,“你说呢?”
“手脚并用的,我腰都被夹歪,是把我当什么了?”
把你当柱子了...
赵稚内心默默地道。
眼看周斐之又要伸手过来捏她鼻子,赵稚扒紧他肩膀后退,轻皱眉头严肃道:“胡闹!”
周斐之当下又愣住,那一刻仿佛看见一个穿大人鞋子的小孩。
“哎哟,看看我捡了个什么活宝贝?”
他突然兴致很好地双手穿过她腋下,把她高高地举了起来。
赵稚有一瞬间感觉自己真的被人当成个几岁的孩子,只是她爹爹娘亲自小教导她要规规矩矩的,从不会这般把她高举。
面前的男子明明比她大不了几岁,他高大的身姿把她当孩子般举着也轻而易举。
“你...住手...”
“哎,你不要啦...”
“胡...胡闹!胡闹!”
赵稚很快被一股直窜天灵盖的快意给俘虏了,在他的一次比一次高举的动作中,她故作老成严肃的表情快装不下去了。
在周斐之下一次把她高高举托在自己上方,仰望着她时,殷红披风里裹着只露出脸和手的姑娘终于露出了笑颜。
她拽着他的手臂,发出铜铃般的笑声催促:“哎!再来一次!再来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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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是冯高提上来的,赵稚去接膳的时候,将冯高拉过一旁道:“冯大哥,你能不能帮我去刘大夫那开点药油呀?”
冯高看了她一眼,“吱吱姑娘,你又哪里受伤了吗?需要什么药油?”
“呃,腰扭伤的药油,不是我,是...”赵稚看了看屋里打坐的周斐之一眼,“是给大当家的。”
“大当家好端端打坐修练怎么会把腰扭了呢?”冯高疑惑。
“嗯...是我不好啦,晚上老是把他夹伤。”赵稚懊恼道。
“你...”冯高像是听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似的,眼睛睁得老圆,话都激动得抖动起来,“你你你...你夹的??”
赵稚接过提篓,眸里清纯得能见底似的,点了点头,“啊,我夹的。”
冯高没想到看似柔弱的小姑娘能跟山寨上的娘们一般性情豪爽,对这种事直言不讳。
粗壮的汉子顿时像个偷听到了什么私秘事的孩子,兴奋得脸色潮红,捂住唇又叫又跳。
恰在此时,撑着腰起来喝水的周斐之冷冷地朝这边看了一眼。
冯高立马收了笑,朝大当家恭敬行礼,行完礼又背对着他,用手围起唇边压低声量道:“那...那个,吱吱姑娘,我就是有点好奇想问问。”
他把声量压得更小:“大当家看起来那么厉害,可刚才看他那个样子...嗯,有点不行啊...他晚上到底被夹了几次才弄成这副模样啊...”
赵稚一听有些愧疚,“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
“哦,不不不!吱吱姑娘,这种事情真不怪你,千错万错都是大当家的错。”冯高立马反应说。
赵稚就不明白了,明明是她睡不安稳,硬把他当国公府里的柱子夹,怎么还怪他?怪他像柱子吗?
“嗯,大概也有上几十次?”
赵稚记得周斐之跟她说,每隔不到一刻钟,把她拽开了又会重新缠上来,一晚上大概有几十个一刻钟,也就有几十次吧...
冯高立时止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