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那个笨蛋（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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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当时的我，在通过目击者的断断续续的话语补全真相后，毫不留情地终结了他们的性命。
要问为什么的话……
因为，我并不是一个好人，人的生命在我面前就只是“碳基生物”四个字而已。或者，说得更清楚一点，他们对于我而言，从来都只是活着的，会移动的尸体而已。
而活动着的尸体，虽然在我看来是无用的存在，但不可否认的是，只要是活着的存在，就无法保证永远保守住秘密。生活中那么多的转折点，只要出现了一点疏漏，计划就会被一点点打乱，最终导致目标的失败。
只有死人才能最完美地保守住秘密。
同时，我也并不是那种会因为杀了人，看到鲜血横流之类的场景，就突然产生什么恐惧、歉疚的情绪的人，更不会因此有什么难以承受的心理阴影。
因为我对人的理解就是这么淡薄，无趣。
也许，是人这种家伙本来就很无趣……也说不定。
不过，说句实在的话，他们从未路过我的世界。他们从始至终都只在我的世界的外面，过着各自的生活，互相隔离，没有关系……
又谈何被我在意，成为我的心结呢？
只有过于重视和普通人之间的关系的傻子笨蛋，才会被这种小事伤到吧。」
「我的世界，从来都只有一些莫名其妙想要靠近我的异类，他们锲而不舍地想要温暖我，不断用自己的方式让我意识到他们的真心，让我清晰地认识到:他们认为我是重要的。
就像圈定自己的领域范围一样，因为他们承认了我的意义，相对应的，我也承认了他们的意义——他们对我也是重要的。那些家伙，才是我的世界。
而由于他们极度稀少，虽然嘴上不饶人，但心里，我还是很认真地珍惜着他们的。
毕竟能拥有他们，即便只是期间限定，也是一种幸运，我很清楚这一点。
所以我无法接受……那个家伙的非正常死亡。
因此，我选择了在我看来，堪称是“最优解”的复仇方式——不费一兵一卒。」
「方案很简单，挑动诅咒师和咒术高层之间的矛盾，同时又把咒术高专的学生完美地摘了出去。
方法蛮简单的，就像派出任务之类的。
不过说起来，这种事情也是高层那些废物惯用的手段嘛。
所以他们看起来完全没有意识到其中的不正常。
然后，我只需要提早把该任务难度勘察清楚，把超出那些家伙解决程度的咒灵都一个一个处理掉。
——好歹也算是一起生活了将近三年的同伴，做的太绝也不好。
他们一定是被那些垃圾高层蒙蔽了吧。
要不然怎么会一下子就接受那种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呢？就凭那张拍得莫须有的照片？笑死，那也太扯了。
我想。」
「不过，后来我发现，原来最扯的真的不止如此。
计划进行地意外的顺利……简直顺利过头了，让我有点不寒而栗。」
「那些高层……简直就像弱小的羊羔，任我随意宰割。
但是，太奇怪了。
不能理解的点越来越多。」
「越是深入地与那些腐朽高层玩那些恶心的斗争，便愈加觉得无法理解。」
「那些家伙，真的能杀死那个人吗？」
「他们无论是实力，还是智力，说实话完全比不过那个笨蛋。
而他们手下的家伙——被派去处理那个笨蛋的咒术师，当我找到他的下落，亲眼见到他时，我只觉得烦躁。」
「什么啊……这么弱？扫了一眼那家伙，我当即一脚踹了过去，他没有防备地往后一倒，撞倒了身后的桌子。
从我的角度看，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见他似乎是痛苦地蜷曲身体，似乎觉得很痛，但是他没有发声，只是忍着痛苦，然后抬头仰视着我，眼底是一片恐惧。
但是我只是冷冷地注视着他：“就是你，杀了那家伙？”我当时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到了诡异的程度。」
「就这种垃圾，还能伤到那家伙？他现在咒力简直堪堪四级，还就一体术废……用脚指头都能想到：这家伙只是高层找来的无背景的替罪羊之一吧。」
「看起来，得到的过程还有一部分是假的啊，真让人不爽。
不过……的确让我心安了安。
也是，这才对嘛。如果报仇真的那么容易的话……简直让我开始不得不怀疑那个家伙死亡的廉价性——虽然并不认为能早点找到原因是一件坏事，但是原因过于平淡……可是会让人觉得难以接受啊。 」
「不是有人曾说过这么一句话吗“咒术师都是疯子”。
是啊，咒术师都是疯子。
那那个家伙怎么可能这么平凡，无趣的死亡了？」
「……于是便像是为了满足我的无聊欲望，反转出现了。
“是你啊……”那个咒术师说，他在抬眼的瞬间便认出了我的身份。“还不相信那个结局吗？是……是他自愿的!”他的语气虽然发颤，似乎很害怕死亡，但他的吐字意外地清晰，让人听得很清楚。
他说：“虽然……虽然你可能不相信，但他真的是自愿找上我，承认自己堕落成为了诅咒师，并且要求……”
我没等他说完，捏起他的下巴，轻声问道：“是-吗？”说实话，我现在没再补一拳，而只是这么轻柔地和他对话，简直是奇迹。
这个家伙知道自己究竟在说什么吗？是想在死到临头前还要激怒我吗？
我强忍着无法压抑的怒火，仍旧用着莫名显得平淡的语气“那么你继续说说看，他接下来打算干什么？”
真奇怪，明明我都快要气炸了，但我却又像是整个人都被撕成两半：一边情感焚烧着我的灵魂，叫我内心难耐浮躁之气；但另一边，我却可以极度冷静理智地分析着他的话，用毫无波澜的声音问出想知道的信息。
同时，在我逐步分析后，我也越来越清晰地意识到一件糟糕的事：眼前这个弱小的咒术师，很有可能说的有部分的确是真的。」
「“他亲口要求，说希望高专给他一场死刑。”那个烦人又弱小的咒术师这样说，看着我，眼里充斥着同情。“你知道，我没有骗你的必要，我根本没有理由在临死前还挑衅人，这样做对我没有意义 ”他诚恳至极，字字连起来直叫人心房溃烂。
又像是笃定地嘲讽。
笃定地让人想要撕碎他那张恶心的嘴脸。
嘲讽我那大半年的无用努力，嘲讽我的自作多情。」
「毕竟，是他自己选择了那份死亡。」
「其他人都是无辜的，只是那家伙走错路了而已。」
「似乎有什么东西裂开了，又有什么东西缓缓溢满了心脏。
我只是沉默地，缓慢地接受这份真相。」
「……真是糟糕透顶。」
「不过，还有部分需要了解的事……这件事还有什么没有显现出来。
比如说，那个笨蛋为什么会成为诅咒师；就算成为诅咒师，为什么又要自投罗网；还有……他为什么什么都没给我留下？事发突然也不至于此……一定有什么我忽略了的存在。」
「“那张照片，场景是真实的？”我问道。
“是……是的。”他似乎意识到这是他争取活下来的机会，因而虽然神色惶恐，却还是点头回答，“这张照片，虽然是与他敌对的咒术师拍的，但当时的对峙是真实的。这个……你应该也问过很多在场人。”」
「没错，我是问过很多人。
但他们太吵了。
满口什么“咒术高专的毒瘤”“疯子”之类的话，翻来覆去都是那些贫瘠的词汇，除了骂我，他们什么也做不了。」
「毕竟在那段糟糕的时间里，我可是也成长了很多啊。
虽然算不上是那种天才鬼才级别的家伙，但咒术的天赋还是不错的。
进步起来……要说一下子能长进到一级咒术师也不可能，但是，我的确跨过了二级咒术师，并且无限接近一级咒术师的实力。」
「唯有这个咒术师，虽然看着真叫人厌烦，但确实有问必答。虽然真实度是多少还有待进一步调查。」
「所以，我看着他，继续发问。
“你知道他成为诅咒师的原因吗？”我之前也问过很多人，翻过那些档案资料，研究过他的任务。
但那些任务太平常了，就是很平常的……可能稍微高出他的解决能力一点点的任务，用咒具完全可以轻松弥补这点差距。完全没有引发他成为诅咒师的原因。
“我不知道。”这个咒术师看起来是乖乖回答的“在见到他前，我甚至没有看出来他已经不当咒术师了。直到照片上那件事发生后，我才意识到了不对劲。”」
「“好吧……从你见到他到那件事发生，多长时间？那家伙干什么去了？”我咬了咬牙，继续问下去，企图知晓更多信息。
“似乎是在帮助一个……一个被欺凌的普通小孩子吧？”他迟疑地回答，似乎有点不确定。
“”这是一个情理之中的答案，那家伙就是那么烂好人……但是有点奇怪，在帮助完那个孩子就与那些咒灵成为了同伙？并且选择了反叛？
这个孩子该不会是伪装的蛊惑人心的咒灵吧？
一瞬间，我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猜测。」
「“等等，他帮助的那个人……是照片上那个男孩？”
我瞳孔缩小，意识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是的。
咒术师回答。」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那个笨蛋（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