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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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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因为神睡在外面，这一夜还算太平。
晨曦微露。
上班之前，潘希希把恋恋不舍咬她裤腿的李多拉狠心地锁进了自己的卧室。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床上酣睡的小熊猫，又看了看破破烂烂的窗户，做了三次深呼吸，出了门。
桌子上留有一份早餐。
门被关上时，发出了轻微的响声，床上的小熊猫睁开眼睛，用爪子揉了几下脸，坐了起来，大尾巴在身后扫来扫去。
喜神，为喜气之神，神职所在就是贯彻爱与和平。
就，无事可做。
苏诺又睡了过去。
临近下班，潘希希正在整理自己的客户资料，晓宇凑了过来：“哎，希希，换男朋友了？”
潘希希：“？”
晓宇在她身边坐下来，指了指窗户：“那儿，自己去看。”
潘希希来到窗边，往下看去，看到了襄杨。他也看到了她，仰着一张帅死人的笑脸，冲她招了招手。
骚包的车旁，有个骚包的人。
她默默走了回来，坐回自己的座上：“不是男朋友，是个以前的邻居。”
晓宇想了想，“嗯”了一声：“想也是，这个跟你家那个差远了，看不上正常。”言毕，又道，“被男神喜欢过的女人，怎么会喜欢凡人？”
“我们这些可怜的单身狗哟！”说着，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潘希希没有说话。
她在想李赫。
大约神的生长就是得天独厚，自然而然就长得完美无缺，而人不一样，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残缺不足。若拿去互相比，那就是降维打击，很过分。
走下楼来，潘希希看着眼前笑容满面的贵公子。
并不是很想过去。
“上车！”襄杨拉开车门，笑容满面，彬彬有礼，“请你吃饭！”
潘希希后退了一步：“不用了。”
她不知道襄杨的意图，自己本就低等俗人一个，最近又霉气缠身，还是躲远些为好。
襄杨靠在车上，似笑非笑：“希希，你这副样子会让别人觉得我是在诱拐良家少女，快点！”
潘希希还是上了车。
傍晚时分，车流量大，他们被堵在了高架桥上。
眼看着望不到头的长龙，襄杨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潘希希打开音乐，闭着眼睛窝在副驾驶位置上听歌。
《Valder fields》。
轻快的曲调里，仿佛做了一个梦，回到了小时候乡下的时光，面对着漫无边际的绿色原野，分不清什么是什么，只知道风温柔吹过指缝，撒着腿跑啊跑啊，前路在夕阳下，永无尽头。
“咯噔”一下，车动了。
潘希希睁开眼睛，看着慢慢移动着的车队，目光落在了次第亮起的路灯上，忽然感觉到了无尽的疲惫。
上班下班，下班上班，再上班下班，下班上班。
她静静地看着，没有说话。
突然，整个车子传来了巨大的震动，连带着车顶落了个东西，顶棚被压下，卡在头上，仿佛要塌了！潘希希吓了一大跳，呼吸都快停了。
那一瞬间，是死亡的擦肩而过。
她不敢动。
襄杨眸光一凛，抬手解开她的安全带：“没事，等着我！”
说罢，他毫不犹豫，推开门跨了出去。
就在此时，潘希希的目光和一只眼睛对上了。
那只眼睛巨大，像一盏探照灯，周围是斑驳的树皮裂纹，黏在车窗上，森冷地瞪着她。她一声尖叫，立刻往驾驶位躲去，想离那东西越远越好。
这就是刚才的东西！
耳边传来了巨大的嚎叫，有愤怒，听起来还有痛叫。
受伤了？
潘希希推开车门。
脚刚落地，就和怪物面对了面，甚至闻见了对方身上的泥土气息，潘希希惊骇万分，大脑一片空白，差点瘫软在车门上，然而怪物却没有能再前进一步，仔细看去，它的身上缠绕着一根红绳，红绳的另一端，握在襄杨手里。
他的头上，有两只竖起的耳朵。
兽的耳朵。
潘希希愣在原地。
高架上全是浓雾，能见度只有身边的几米，也就是她现在目之所及，就只有怪物，拽着怪物的襄杨，自己，还有身后的车。
而这只怪物，像一棵老树。
红绳发出光芒，怪物似乎疼了，对着面前的潘希希发出刺耳欲聋的叫声，“嘭”地一声化为绿色的齑粉，不见了。
随着怪物的消失，红绳寸寸缩短，回到了襄杨的手里，浓雾散尽，周围其他的车与人都回归到了视野里。
喧闹声，喇叭声，都出现了。
像是，另一个时空。
那次在医院也是。
这些东西出现的时候，旁人毫无察觉，只有自己和身边的人能看到。
潘希希依旧愣愣地，看着襄杨走了过来，冲她笑：“吓坏了吧？”
她表情凝滞，开口道：“你耳朵露出来了。”
襄杨眼中笑意不减，抬手摸了摸，耳朵消失了。
“收！”
两人钻进车内。
轿车的后视镜里，李赫的身影一闪而过。
潘希希没看到。
最终还是回了家，潘希希亲自做了面。
在饭桌上，端着碗的襄杨主动地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今天出现的那个东西，是一棵树，异化成精，它想吃掉潘希希。
潘希希迷惑：“为什么吃我？”
襄杨还要说，脚被一旁的苏诺踢了一下，瞬间改口道：“大约是因为你好吃。”
看表情，她似乎懂了些，又似乎更不理解了。
“这棵树妖力很弱，不堪一击。”襄杨解释道，“死了，不会再来了！”
潘希希吐出两个字：“那你……”
一瞬间空气凝到冰点。
“我是露清影，是一只山野间的狐狸，襄杨他，很早就已经死了。”他淡淡地说，“我借了他的身份。”
死了……
她不肯相信，可说出口的话却含了些不得不信的无力与虚脱：“到底是怎么回事？”由不得她不信，襄杨是个人，他做不到这些。
“生病了。”襄杨解释，“五年前，他生了重病，独自在乡下过世了。他喂过我，所以我想代替他好好活下去。”
沉默。
无边际的沉默。
“他是一个极度渴望自由之人，孤独，安静，喜欢看落日，在林间吹风。我想，他得到自由了。”
“可是，做人是不自由的。”潘希希纠结半天，说了一句话，“你……”
“人间有你。”他笑。
潘希希：“啊？”
苏诺眯起了眼睛，暗暗狠踹了他一脚。
“开个玩笑。”襄杨收敛起了玩世不恭的笑容，说，“我在他生命的最后时刻见到了他，他笑着说，他要去一个没有约束的地方去了，祝我自由。”
良久，潘希希笑了，笑容里是弥漫着的伤痛：“挺好！”
襄杨望着潘希希：“希希，以后我就是襄杨，你是襄杨的朋友，便也是我的朋友，我会好好保护你。”
“咳咳咳……”苏诺放下碗，“有点恶心，我去找水。”
潘希希回头看了一眼小熊猫，又转了回来：“不用。”
有人会保护我。
“你可知……”
一杯水被放在了面前，苏诺阴着脸，说了一个字：“喝！”倒是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苏诺一直打断襄杨的话，潘希希不用猜也知道定是和李赫有关，而这些事情，一时解不开。
她不想多问。
吃过饭，襄杨就走了。
潘希希盯着苏诺：“你呢？走不走？”
她以极不经意的眼神扫了一眼客厅的窗户。
苏诺一秒接收信息，变成熊猫扑了过来，惨嚎着抱大腿：“我给你修，修，马上修！”
暂且让他呆几天，等李赫回来再做打算。
潘希希把圈了一天的李多拉放出来，小狗困了一天，有点蔫，软软地趴在她怀里。要不是怕它乱跑掉下去，怎么舍得把它关起来？
她心疼不已，瞪着苏诺：“我告诉你，赶紧给我修窗户！”
可是苏诺兜里没钱，神力不济，又不能把一身皮毛卖了，他只能……呼叫财神。
财神？！
潘希希心里瞬间乐了，那不是要发财了，于是满含期待，目光灼灼地等待着财神本尊。
财神真的来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