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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波波的男朋友 ...

  •   我百无聊赖地往脸上涂着已经被我搅得挺恶心的鸡蛋蜂蜜面膜,心想着这不扯淡吗,好端端的干吗给自己找麻烦呀,又不是蹉跎到没人要。
      屁股下可疑地震动起来,还夹杂着刺耳的尖叫,又来催命了,我叹了口气,往边上挪了挪,继续我的面子工程。两小时前波波临出门,还不忘掀开我的被子捧着我的脸哀号,神啊,灭了我吧!你这还是一豆蔻少女的脸吗?俩黑眼圈再不整整就要恶化成眼袋了,我说宝贝,三条腿的蛤蟆稀罕,两条腿的男人还不是遍地爬,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他妈的不要再给我躺在这儿装死人,我可跟人家说好了下午三点的。
      说完便刮了出去,这小姑娘前进从来不用走的,风怎样她就怎样,都是用刮的。
      我不怀好意地诅咒她出门撞饿狗之后,重新蒙上头做我的春秋大梦,谁知这姑奶奶又刮了回来,我对那小帅哥狂吹,说你要生在古代,四大美女准得再添一个领军妖孽,你可不能给我一脸菜色的就跑出去丢人,稍微抹点粉浪费不了咱家多少面的。
      我KAO,又刮回来一次,妈的有话不会一次说完,我男朋友今天就过来,你走之前把窝收拾收拾,我在人家跟前可是淑女。
      淑女?差点没把隔夜的酸水泛上来,我抹完最后一砣面糊,捞起快叫到断气的电话,我的小淑女,还有什么吩咐。
      死女人!你居然敢放我鸽子!
      哟,淑女在咆哮。我把话筒拿开了点,以免我的下半生要借助助听器过活,我有说过要跟你去相亲吗?你自己三八别拖我下水,我还没空虚到没男人就抓狂。
      那,那,那,电话那头的波波抖着声音,那你刚刚干吗发短信问我面膜怎么搞。
      瞧你说的,我怎么着也是个女的,臭美一下不行吗?哎我不跟你说,有人敲门,估计是你那玉树临风的男朋友来了,我去开门。
      不理会波波的叫嚣,我甩上电话,晃到门口,心里就琢磨我这副鬼样子要是把人给吓着了可怎么办,还好现在是大白天,要是夜里开门见着这么个脸上白茫茫一片的女人,鬼都得怕。
      波波的男朋友挺高的,以我一六六的海拔只够着人家的下巴,我叹了口气,微微仰起头,其实被你撞见我这副尊容我也挺抱歉的,你,你……
      我想死,真的,我特别想死,活了二十多年我被我爸揍过被老师骂过黑色七月过和死党吵过跟男朋友闹过但我从来没往绝路上想过,今天我招谁惹谁了,用得着这么摆我一道吗。
      波波的男友对我的惊人面孔视而不见,微笑颔首,我可以进来了吗。
      我呆呆地往后退了一步,看他走进客厅,放下行李,坐下,对着我笑。
      那个笑容温和有礼,我的心却哆嗦了一下,我转身冲进洗手间,关上门蹲了下来。
      我知道我在哭,小心翼翼的呜咽。
      这事儿说来也没什么,我只不过不小心知道了波波谈了一年的男朋友就是苏以晨。
      苏以晨,我整整喜欢了十年,仅此而已。
      镜子里映出的那张脸看上去挺糁人的,鸡蛋加面粉和成的面膜已经干透,裂成一条条缝,再混着眼泪,实在不象话。
      我爸回忆我的成长历程时经常意味深长地说我在初一的时候就有了女性意识的觉醒,再也不会不洗脸就往外冲了。我含笑不语,我当然不敢告诉他那是因为他的宝贝女儿在那个时候就开始偷偷瞄上了一个小小帅哥,就怕在外面撞着他时,无法展现我最能见人的一面。
      所以我能不哭吗我,以前每次碰到苏以晨之后,我准会找个镜子紧张兮兮地审视,一根头发的未归位都会叫我郁闷个老半天。现在倒好,我估摸着就算我以后出现在他面前时就算打扮得再人模人样,他想到的也只会是今天的僵尸脸,这换成谁都得哭啊。
      既然已经糟到不能再糟,那么我也就不必犯矫情装淑女了,胡乱洗了把脸,没顾得上擦就湿淋淋地从卫生间探出脑袋,要不要我帮忙?
      我东西不多,不用麻烦了。正在往公寓空置的房间搬行李的苏以晨停下来看了我一眼,若有所思地顿了顿,回头继续忙碌。
      算了,我揉了揉鼻头,就冲我刚才那一惊一乍的,也不好指望人家乐意跟我哈拉,也许,去瞧瞧波波这次又陷害了哪只呆头鹅是个不错的选择。波波这小姑娘办事挺扯的,把几个月没见的男朋友晾在一边跑去帮别人拉皮条,这是正常人的逻辑吗。
      波波热衷于拉皮条的理由说出来肯定会被无数光棍儿杀了后再碎尸,这家伙一不三八二不喜凑热闹三不热心公益事业,人生最大的理想是当一名千年遗臭的“祸害”,“嫉善如仇”是她的英雌本色,吸引她当月老牵红线的唯一魅力是可以正大光明的蹭饭。
      我抱着遥控器窝在沙发里看电视,眼神却管不住地总往在苏以晨身上飘。我安慰自己,这可不叫色,屋里总共就我跟他俩人,我不瞄他我瞄谁去。
      其实这根本就是惯性使然,活了二十多年倒有将近一半的时间吊在这么一棵树上,能不习惯吗。第一见到苏以晨那会儿我正在我们家楼下吭哧吭哧地给自行车打气,因为人薄力小动作幅度过大,一不小心把车子给撞翻了,车子倒下的时候砸着一人的脚,那个人很英雄好汉得一声没吭,默默地看了我一眼帮我把车子扶正,拿过气筒把气充足。我在一旁盯着他的眼睫毛愣了好久,末了很不爽地咕哝一句,什么男人,睫毛比我还长。
      从小我就是个胸无大志的孩子,小学一年级第一节课家长旁听,班主任调查“你们长大后要做什么”,在一大堆的科学家法官教授医生海路空三军之后,我站起来响亮地回答,我长大以后要当学校小卖铺的老板!把我妈给羞愤的,差点没冲上前去撕了我,那天晚上回家后我妈把我修理得瑞气千条,金光灿灿,命我朗诵一百遍,我长大以后要做一名科学家!但以我六岁半的智商,怎么都想不通凭什么当科学家光荣开小卖铺就可耻了呢,难不成科学家去小卖铺买零食吃都是免费的(这样的话做一做科学家倒也不错)?但是,如此不求上进的我却独独对苏以晨的眼睫毛耿耿于怀,男生怎么可以拥有象扇子一样的眼睫毛呢,我辗转反侧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找了块了抹布冲下楼擦车子,就在我感叹连车条都光可鉴人实在没什么地儿好擦了时,苏以晨终于推着车子走进车棚,车篮里搁了只篮球,脸上运动过后的汗还没擦干,我连忙把头低下,虽然平日里疯疯癫癫的没个样子(有次一个远方亲戚来我家,见了我很激动,丫头长得多好哇,既文静又腼腆。我妈在一旁凉凉地给我漏气,她腼腆?你问她知不知道腼腆是哪国话。这话新鲜,我还真就不知道她说得是哪国话),但身为女孩子,在该含蓄的时候含蓄是与生俱来的本能。
      可能我目标太小了,苏以晨没发现离他不远的自行车边蹲了一个小小身影,我悄悄地斜起一只眼看他,终于沮丧地承认,他的眼睫毛还是跟昨天一样又密又长,更过分的是,下面的眼睛竟然该死的比上面的睫毛还要好看。
      呃,一个姿势太久了脚都麻掉了,看看那边的苏以晨差不多收拾好了,我用一跳腿跳到冰箱前拎了两听可乐,递了一听给苏以晨,他谢过在我对面坐下,打开后却不喝。
      我苦着一张脸往地上用力地摔麻掉的那只脚,没好气地跟他说,有什么好看的。九年间出的丑都没今天多。
      阮芷诺?
      耶?他居然认得我,这可能吗,我有点犯傻。
      老公,你来了吗?快来给我开门,我拒绝搭理那个女人。波波在叫门,我敢发誓,她平时冲我穷吼时的音色绝对比这个摇滚的多。
      小诺,过来!咦?不是不甩我的吗,缩了缩脖子走上前,波波大人进门都是带风的。
      波波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把手上的大大小小的袋子全丢在我手上,她自己则吊在了苏以晨的脖子上。
      我忽然觉得眼睛有点痛,暗暗担心苏以晨的脖子能不能支撑得住波波的重量,恨不得把手里的袋子往波波头上招呼过去。可苏以晨本人倒乐得跟贼似的,一只手搂住波波,另一只手也没闲着,在揉波波的鸡窝头。得,人家根本就乐在其中嘛,连我这么个大活人也当作是空气,我只能悻悻然地提着菜往厨房走。
      老大!太不给兄弟面子了,我激情高涨了老半天,你就只顾着搂女人。
      我顿住脚步,难倒还有第四个人?我怎么没注意。
      杨皓从波波身后跳出来冲着苏以晨就是一拳,接着两个人就打成一团。
      看见杨皓,我眯起眼睛,四处寻找凶器想揍人,这个男人上次那么大声骂我现在还有脸见我。
      这就是你说的小帅哥?我斜了斜波波,你带他来的。
      波波的晚娘面孔顿时变得有些尴尬,他想跟你道歉嘛,这不是替你们安排了浪漫下午茶被你翘掉,看杨皓蔫蔫的怪刺眼的,就顺便把他给拎回来了。
      不由心里一暖,虽然不免埋怨波波多事,可她也只有对我,才会发挥她极少示人的鸡婆。
      看看那边快打完了,我上前踹了杨皓一脚,你们认识啊?
      那是,当年我和苏老大人称双雄,整个一中就是我们的天下,我们俩出场都得用慢镜头配进行曲,多少女生为我们打破了头……
      杨皓就是有这个脸,没人夸他就自己往脸上贴金,恬不知耻起来连王家阿婆都自愧不如,就差没往身上挂个牌子招摇过市,牌子上书四个大字:我是帅哥。
      苏以晨把搭在肩上的杨皓的爪子拨开,靠在门上憋着笑,一脸严肃地撇清立场,这人谁啊,从哪儿逃出来的。
      我瞪着杨皓快咧到耳门的嘴努力回想,终于,一个满脸阳光、一身深蓝运动服的男孩子的轮廓渐渐清晰起来,哦,原来和苏以晨在一起的那个成天都乐得跟卖笑似的就你小子啊,这么多年了咋没见你有长进呢,还没见着织女啊。
      杨皓深受打击地挎着一张脸,我在你眼里就这形象啊。
      小朋友,千万别哭,姐姐给你做大餐,修补一下你破碎的男儿心,波波不怀好意的落井下石。
      杨皓恨恨地挂在沙发背上不吭声,我懒得理他扮死人,只惦记着波波说要做大餐,亲爱的你不是说笑吧,你真要下厨?!
      菜都买回来了,好多呢,我象是开玩笑吗?波波挽起袖子一头扎进柜子翻起来,小诺,你记不记得围裙在哪儿?
      真要动手?!我悄悄地往门外溜,决定去楼下的鸡粥店祭奠我的五脏庙。
      小诺,你敢!我跟你绝交!波波怒吼。
      我哆嗦了一下,我,我只是想去买瓶消食片。
      诺!波波哀怨地望着我。
      结果,由于波波在五分钟之内打翻了两个盘子且剁翻了案板,苏以晨和杨皓终于明白了我的恐惧从何而来,便恭恭敬敬地把她老人家请出厨房,命令她从此不准踏入厨房半步。
      我跟波波象俩老佛爷一样被安安稳稳地供在沙发上,挤眉弄眼地嘲笑对方,毫无半点羞愧之感。
      我和波波平时都是在学校食堂混,双休日就在床上赛着睡,饿了就捞点饼干泡碗面,吃得头重脚轻眼都直了也不愿下厨,因为我除了西红柿炒鸡蛋就只会蛋炒饭,而这两样,在我们合住的第一个月就一天三顿吃到想吐,波波更扯,鸡蛋都未必煮得熟,第一次做蛋炒饭她大小姐直接往油锅里倒生米,所以我和波波的超级骨感绝对是活活饿出来的,根本不是她吹的那样天生身轻如燕。
      波波虽然不会烧菜,但是舍得花钱,往超市一钻净拣贵的往家搬,也不怕万一做不来浪费粮食。偏偏这个女人天生顶罩鸿运,连走在大街上都是遇路口必逢绿灯,随时都有人跟在她屁股后面给她收拾烂摊子,因此她不用大脑地把超市搬回家也有人帮她料理根本就是小事一桩,只是苏以晨的手艺着实好得不象话。
      哎,你男人是不是在外边有人啊?厨艺这么好,肯定不是他妈调教出来的,你调查清楚了?他别是有老婆的。我不怀好意地挑拨离间。
      滚,吐不象牙来就别张你的狗嘴,我就他老婆,我偷人了他都不会。波波夹了只鸡腿来堵我的嘴。
      得,那就吃呗,一天两顿的泡面早就弄得我眼冒绿光,逮着一顿好的绝不心慈手软。
      杨皓这晚特兴奋,逮着苏以晨硬灌,说咱哥俩又聚一块儿了多传奇啊,你非给我喝趴下不可。
      在苏以晨跟前,波波很明显的收敛了不少,翻箱倒柜地扒拉着找饮料,说不行不行,不能喝酒,明天还得上班呢。
      你他妈的别给我装,谁不知道你波波是酒中豪杰啊!不对,得改口叫嫂子了,哎嫂子,你什么时候跟我兄弟勾搭上的,杨皓有些喝大了,对着波波猛拍桌子。
      哥们,冲你这声嫂子我豁出去了,倒酒倒酒,波波激动之下也顾不得矫情了,拉着杨皓就要跟他结拜。
      这嫂子来嫂子去的让我有些头晕,心里堵得发慌,我抱着玻璃杯谁也不理,闷闷的喝酒。
      苏以晨对我端起杯子,眼里闪闪发亮。
      我恍惚了一下,这样的睇视在梦境里重复了那么多遍。
      谢谢你照顾波波。
      我的鼻子一下子酸了,我和她这么多年朋友,说什么照不照顾的,手中的酒一仰而尽。
      我觉得我喝多了,这算什么,我念了这么多年的男孩子第一次真诚地和我相视,居然是为了感谢我照顾他女朋友,什么人啊,连幻觉都不给我。
      那边杨皓正拉着波波吆五喝六的划拳,声音越飙越高,害怕邻居受不了把某某零距离给招来,我离位想去关紧房门,拉上窗子。
      小诺,杨皓拽住我不让我走,你今天都没跟我喝!
      我挣了几下没挣开,索性坐下,我还怕你不成,放马过来啊!
      杨皓盯着我,愣了好久,捧起杯子,眼神忽然变得很忧伤,你喜欢苏以晨是吧,声音轻得象是呓语。
      呀,藏了那么久的事情劈头盖脸的来了,五雷轰顶一般打得我簌簌地抖。
      我不安地瞥了瞥旁边,波波大半个人已经滑到桌子下面,剩下的小半截身子尚在椅子上苦苦挣扎,嘴里还兀自高喊着,杨皓!杨皓!你给我滚出来!我要把你杀得片甲不留!
      苏以晨把玩着手中的酒杯,不知在想什么。
      你一直都忽视我,从高中到刚才进门,你的眼神从没放我身上过,嘴巴都不利索了的杨皓忽然文艺腔起来,却越说越含混不清,终于滑到地板上。
      我抱着酒杯差点要哭出来,我觉得我太对不起我妈了,我在上大学之前信誓旦旦地跟我妈保证我在学校绝不喝酒,我说我只在家喝,因为在家我喝再多都有我妈在我后边跟着收拾我,可我现在成什么样了,我都把红酒白酒混一块儿当自来水喝了。
      波波在桌下踢了杨皓几脚看看没反应,就爬起来找苏以晨,要和他歃血为盟。波波就这毛病,喝多了之后见谁都要结拜,大学三年下来,这样拜来的兄弟姐妹遍及南京各大高校,我早就被她逼着拜过无数次把子了。
      苏以晨今天话不多,却极为合作,谁和他干都来者不拒。
      你的自行车是不是有一次撞了我一下?和波波喝成一团的苏以晨忽然回头跟我说了句话。
      我再也忍不住了,冲到厨房水池边(这个比洗手间近一些)把胃里的东西全吐了出来,边吐边哭,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只是吃了一顿饭,我个人的珍藏就不再是我一个人悬而未决的天空了呢,我象一只松鼠一样小心翼翼地保护着我的坚果,我以为收藏得很隐秘,可是却在很多年以后才惊觉,这个树洞竟然拙劣得四处透风,于是我好象被人扒光了一样大白于天下。
      姐们儿,你在哪儿!桌边传来一声惨绝人寰的女高音。
      我吐到脚发软,漱了一下口,歪斜着跑回去,苏以晨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杨皓绝对喝大了,把地板当床,搂着桌腿眉开眼笑,瞧那德性,止不定正在梦中跟谁亲热呢。
      只是少了波波,我趴在桌底找了半天差点栽倒没起来也没发现她的人影,我靠在墙上一下一下地敲脑袋,闭着眼琢磨她到底拱哪儿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洗手间传来一声巨响,门被撞开,出来一人。我睁大了双眼还是一片朦胧,不过从刮的方式知道是波波,这次风力绝对高达十级以上,并且是打着旋儿的龙卷风。
      波波狂飙的过程中给地上的杨皓绊了一下,竟然神奇的没被绊倒,晃了两晃站稳,一鼓作气地刮到自己的床上。
      我的身子跟着波波踉跄了一下,揉了揉眼,确定这不是幻觉,不由叹为观止。
      地上的杨皓睡得太沉,我死拖活拽也没能搬动他,只好翻出毯子在他身旁铺开,把他滚了上去,在他头下塞了个枕头。
      这小子睡着的时候瞧着比平日里顺眼多了,柔软的头发盖住了眼睛,嘴角还噙着一抹笑,这个爱笑的孩子。真的,我从来都没仔细地看过他呢,想起杨皓刚才的指控,我坐下把他眼睛上的头发拨到一边,呵,真是个很帅的小伙子,干净、无害。高中那会儿苏以晨的身边总是伴随着另外一个高大俊朗的身影,篮球场上,课间的走廊上,放学的路上,一般的昂扬,一般的挺拔,可是在心智上有些偏执的我竟然从未爱屋及乌地想要瞧瞧苏以晨的最佳拍挡长啥样子,连不经意的眼角的扫视都没有。
      怪不得当年新闻系新老生见面会上,杨皓端着凳子兴奋地冲过来非要和我坐一块儿,还没坐稳呢就慷慨陈词起来,那阵势跟多年失语的聋哑儿童刚告别了无声岁月似的,因为不想破坏我多年以来建立起来的淑女形象,我手里扣了多时的玻璃杯子硬是忍着没招呼上去。我不动声色地端坐了半个小时看他老人家还不消停,就拍了拍他肩膀,这位学长对不起,我实在想不起来咱们在哪见过,麻烦您老提醒我一下。
      眼泪被风干了脸上辣辣的有些痛,跑到水池边洗脸边琢磨,估计我这大学四年掉过的眼泪加起来也没今天多,要被我妈知道了又得骂我没用,眼泪还没自来水值钱呢,其实这是她不了解我,我在家可以和我爸没大没小又哭又笑,每天不玩那么几回变脸心里憋得慌,可是离了家门我是不哭的,打落了牙齿也要和着血吞下。至于今天,大概是酒喝多了,嗓子里在冒火,所以再也咽不下去。
      洗完脸之后我在苏以晨身边坐了一夜,清晨才跌跌撞撞回房眯了一会儿,我一直不敢相信,睡在沙发上的那个真的是苏以晨,我心心念念了那么多年的苏以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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