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野短篇合集》末日灰烬

2、十年后的电话【福森】

　　夜半时分，森鸥外从梦中惊醒，从床上坐起身的他略带些急促的大口呼吸。
　　森鸥外做了一个梦，此刻回想睡梦中的一切仿佛隔了一层纱再也无从寻觅，唯一能够记起的只有冰冷刺骨的刀光，以及那个人比刀光还要冷淡的银色眼睛。

　　怎么会突然想起那个人。
　　十年前的一天，为了心中的计划也为了贯彻森鸥外的最优解，森鸥外和那个人拔刀相向从此再不相见。
　　可是今天，他却出来出现在森鸥外的梦中。

　　紫红的眸子里带着疑惑，靠在床头的森鸥外看着自己的手：“这到底是意味着什么？”怎么会突然梦见那位阁下。
　　似乎是听到了森鸥外的自言自语，爱丽丝出现在床头笑着对森鸥外眨眼，“也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这话让森鸥外就忍不住笑了，伸手摸了摸小女孩的金发，他虔诚的赞美到：“我的爱丽丝真是无论何时都这么可爱。”
　　对着这么可爱的爱丽丝，森鸥外看向她保证：“我的梦里只有爱丽丝酱。”

　　“林太郎觉得这么说我就会相信么？”爱丽丝并没有因森鸥外的话而高兴，反倒是噘着嘴把手机递给了森鸥外：“你有什么好听的话不如说给这个笨蛋听，只有他才会那么容易让你骗到。”

　　“我说的全都出于真心，我可从来不会欺骗爱丽丝酱。”习惯性的哄着小姑娘，结果手机的森鸥外笑容消失了一瞬。
　　手机上有一个已经被拨出去的电话，看一眼上面被拨出去的数字，森鸥外想要结束通话却已经来不及，电话接通了。

　　“林太郎是大骗子。”做了坏事的爱丽丝轻笑着离开了房间，只留下森鸥外来面对这通电话。
　　和他说电话是爱丽丝拨的，在若无其事的挂掉电话他会相信么？

　　最终，森鸥外还是没有动作，只打算装作误触等他挂断。

　　这一等就是很久的时间，那头一直都没有挂断这通电话。

　　久到手机都开始发烫，虽然那边的人一直并没有说话，森鸥外却能通过那微弱的电流音听到他的呼吸。
　　森鸥外突然就想到一个要命的问题，既然自己能听到他的呼吸声，那没道理孤剑士听不到自己的。早该想到，却还是失了方寸。温度从手机传到了脸颊，烫的厉害。

　　似乎是发现了森鸥外的呼吸频率变化，那边终于传来了男人沉稳有力的声音，“森医生，发生了什么事？”
　　他的话里还带着些许对森鸥外的关心，让森鸥外诧异的同时也有点开心。

　　是的，这一串并没有被标注名字，却被保存在森鸥外的手机里的特殊号码，是属于森鸥外曾经的恋人那位武装侦探社的社长福泽谕吉。
　　森鸥外一直都有着他的联系方式，想要联系立刻就能打过去，但森鸥外却从未拨出过这个号码。
　　以他们之间的关系哪怕见面又能如何，有了三刻构想的默契就可以，多余的通话没什么意义。

　　森鸥外一直是这么想的，也一直没有和对方联系，时间久了他甚至会想过这个号码还能不能被对方所接通，关键时候联系不上可就太糟糕了。
　　没想到今天不仅接通了，还很快，快到出于森鸥外预料。

　　哪怕多年未见，森鸥外依旧会因为他的话感到愉悦。
　　无数想要说出口的话，在嘴边打转最后只变成了一个疏远的称呼：“福泽阁下……听说武装侦探社里最近来了个新人？”
　　电话那端福泽阁下的声音没了之前的温柔，危险而带着警告：“你说太宰，他现在是我的属下。”

　　哎，这通电话的确是没有意义的正如同森鸥外想的那样，只是半夜浪费时间罢了。
　　这么想着，森鸥外轻笑着无奈的抱怨道：“阁下的的能力对他又没有效果，怎么能说他是你的社员。”

　　“可是太宰已经通过了侦探社的入社测试。”在森鸥外的轻笑中，电话那头的男人声音又柔和了起来：“森医生，你半夜打电话来只想和我说这个？”
　　当然不止这些，按住加快跳动的心，在他的追问里森鸥外沉默了，随即有点狼狈的挂断了电话。

　　在森鸥外挂断电话后，不知何时重新出现在床头的爱丽丝叹气道：“林太郎怎么不和他多说几句？”
　　“这是没有意义。”总归是银狼阁下和森鸥外的合作已经破裂，已经是敌人了。

　　爱丽丝看着森鸥外嫌弃到：“敌人？和他说话的时候林太郎一直都很高兴。”
　　高兴吗，森鸥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林太郎自己看。”她把手镜丢到了森鸥外的床上，森鸥外伸手拿起了镜子。
　　此刻，镜子中的男人，眼神温柔嘴角含笑，放松的和平时完全不一样。

　　也许那刀光并不是噩梦，而是森鸥外有点想他想那个属于他的恋人。
　　福泽阁下，可不就是一道雪亮的不会属于他的光。

　　如果森鸥外只是一个普通的医生，当然会选择和那个人在一起。
　　但现在森鸥外是港口黑手党的首领。

　　【所谓首领，他处于顶端的同时也是整个组织的奴隶。
　　为了组织的存亡与利益，必须心甘情愿的浸入一切污秽之中。
　　培养部下，并将其放在最合适的位置，若有必要也会用完即弃。
　　只要是为了组织，不论多么无情的事情也会乐意去做。这就是所谓的首领。
　　森鸥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组织，也是为了保护这座我所珍爱的城市。】*

　　这是森鸥外在中也加入组织是告诉他的话，也是他自己一直以来的所坚定的信念。
　　不论是小晶子还是太宰，总归森鸥外永远不会为之前的事情后悔。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也是真的。

　　森鸥外知道他自己在烦恼些什么，又或者说森鸥外为什么会控制爱丽丝给他打这个电话。
　　哪怕在计算好了一切，甚至太宰君叛逃到侦探社也是在森鸥外的计划内，可森鸥外依旧是不希望太宰君把自己的所作所为告诉那个人。

　　虽然知道这种可能性很低，但还是会忍不住去试探。
　　现在的福泽阁下应该是不知道的，那位高洁的孤剑士。如果知道他的所作所为，根本不可能在这样和他说话。

　　“如果福泽阁下知道的话其实也无所谓，我们早在十年前就分手，关于森鸥外究竟是怎么样的人这点，福泽阁下早该明白。”
　　他们都清楚森鸥外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福泽阁下也比任何人都了解森鸥外，了解他做事的时候是如何的不择手段，也不会因为任何人的想法而改变。

　　会改变的只有森鸥外和福泽阁下的关系而已，但和他之间的那些许只能在电话里才能流露出的情谊。
　　这些廉价的，毫无意义的，可以被放弃的存在。

　　心中的最优解决定着森鸥外的行事，他永远不会因为自己的选择后悔。
　　哪怕是面对福泽阁下也一样。

　　直至今天，森鸥外确定依旧这么想。

　　重新躺好，伸手关灯。
　　森鸥外重新闭上眼睛，现在应该继续休息才对。

　　真羡慕福泽阁下啊，白的了太宰君那么好用的手下。
　　虽然在凌晨两点给他打骚扰电话真的很失礼，但得到了一员大将的福泽阁下应该能理解他的小小的报复吧？
　　毕竟他一直都是这么小气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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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原本是写在棉花森开头的，但觉得画风不一样挪到短篇了。
【】*是引用的太宰中也十五岁原著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