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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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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与其被别人杀死,倒不如让他死在自己的枪下。
这个残忍的念头曾在徐子郁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可笑的是,和普通上班族一样,在完成任务后,他们会有丰厚的报酬,也可以说是薪水。大部分杀客在拿到钱的第一时间是去消遣。消遣的对象无非就是酒精,性|爱和药物。
将用命换来的报酬尽快挥霍一空——这一点,每位杀客都做到步调一致。他们清醒的认识到自己随时都可能在执行任务时死亡,死后甚至连坟墓都没,也不用担心会被遗忘。
他们这群人,从未被人记住,更别提遗忘了,哪有什么遗忘。
徐子郁全神贯注的凝视着台上的人,难得将注意力放在一件事上,听着魏成风低沉温柔的歌声。
不光是徐子郁,舞池内原本纵情声色的男男女女,此刻也压抑着心底的欲|望,安静的沉浸在音乐的魅力中。与其说是音乐的魅力,倒不如说是唱歌的人的魅力。英俊硬朗的外表以及磁性低沉的嗓音让魏成风成了全场的焦点。
很快,徐子郁便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那个残忍的念头又萌生出来,燎着徐子郁冰冷的眼眸,他眼尾泛起红光,好在此刻他坐的位置光线幽暗,淡化了他眼底的戾气。
一首歌唱完后,魏成风开口道:“谢谢大家配合。”旋即随手将吉他抛给了身旁的人,在一阵掌声和口哨声中走向吧台。
魏成风端起Mike给他早已调制好的鸡尾酒,喝了一口,另一只手随意搭在徐子郁肩膀上,勾着嘴角问:“哥唱的好听吗?”
徐子郁十分高冷的点了点头,旋即起身作势准备离开吧台。
魏成风放下酒杯:“去哪?”
徐子郁:“厕所。”
魏成风眯着眼,慵懒的像是猫,声调微微上扬:“快点回来,我会想你。”
徐子郁走后不到两分钟,一阵香水味从身侧飘来,魏成风漫不经心的转过头,就看见一个化着精致妆容的女人坐在徐子郁刚才坐过的位置上。
“帅哥,可以请我喝杯酒吗?”
柔美魅惑的声线使得周遭的音乐都突兀了,女人的表情看似十分从容,一身红色紧身裙衬得她身材凹凸有致,十分性感。
魏成风挑了挑眉,只一眼便看穿了女人此时极力掩藏在笑容之下的紧张。
魏成风是什么人,对方什么心思他心里明镜似的,下一秒深邃的眼眸里流露出一抹笑意,虽浅却足以令人着迷。
这样迷倒众生的笑容只不过是魏成风信手拈来的一个小把戏罢了。果不其然,女人的呼吸明显一滞,精致的五官像是定格在相片里的一幅画。
魏成风的目光又缓缓从女人脸上移到臀|部...女人还陷在他适才的笑容里,没等她察觉到,魏成风已经迅速收回。
就当女人认为自己有戏时,魏成风此刻心里却在想:徐子郁阿徐子郁,你这小家伙果然不适合带出来,坐过的椅子都是香的,前脚才走就被别人染指了。
Mike洗着酒具,对此早已见怪不怪,憋着笑全然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要知道平时魏成风来这里喝酒,刚坐下不到十分钟,找他搭讪的人十根手指都数不过来。谁叫这哥长着一副男女通吃的脸,简直是行走的荷尔蒙,这让同样身为男人的他除了嫉妒就是惭愧了。
见魏成风没回应,女人试探性的问:“可...以吗?”
魏成风漫不经心的用杯底敲着吧台,似笑非笑的朝Mike抬了抬下巴,“请为这位美丽的小姐调一杯天使之吻,不要太烈。”
闻言,女人微微低头露出一个妩媚娇羞的笑容,将一缕发丝撩到耳后。
这时,一个油腻的声音插进|来。
“美女,能请你喝杯酒吗?”
说话的是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一身酒红色西装,手腕上戴着一块名表,一看就是常年混迹酒吧的人。
女人转头扫了男人一眼,嘴角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谢谢,不用了。”
男人晃动酒杯,说道:“别客气,美女可否赏个脸?”
Mike将调好的“天使之吻”递到女人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
女人端起酒,朝男人露出一个看似得意的笑容:“不好意思,已经有人请了。”
男人一边喝酒,一边不加掩饰的将目光从女人胸前挪到后腰肢以下……接着喝了口酒,试图压下腹下的邪火,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实际上从女人踏进酒吧的那刻起,他就已将她视为今晚的猎物。
“那也不妨碍我请你一杯,再说,你手上这杯酒不适合这么性感美丽的你。”说着,他朝调酒师打了个榧子,“给这位美女调一杯Aunt Roberta,记我账上。”
身为资深调酒师的Mike,光是听酒名就知道对方揣着什么龌龊心思。
女人有些不耐烦的看了男人一眼,“我不需要你请……你找错人了。”说完转过头去,决定不理会他。
男人点燃一支烟,缓缓吐出烟雾。“我看...是你找错人了。”
女人转过脸:“你什么意思?”
“别怪哥哥我没提醒你,”说着,男人扫了魏成风一眼,用不屑和嫌恶的语气道:“你下面的洞太松,适合我来玩。”
女人脸色倏地就变了,愠怒道:“臭流氓!你不要脸!”
骂完转头朝魏成风抛去一个求助的目光,可这男人从始至终眼皮抬都没抬一下,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继续喝着自己的酒。
女人难堪的别过头,咬着红唇,拿起放在吧台上的手提包准备走,手臂却别男人抓住。
“这就走了?去哪里我送你。”
女人狠狠地瞪着眼前这张令他作呕的脸,“放手!”
势在必得的羊肉还未到嘴里就要飞了,男人索性也不装了。
“骚、货,你装什么装?来这里不就是给男人玩的?”
“你有病吧,我让你放手!放手!你听到没!”
男人吸了口烟,攥着女人手臂的那只手更加用力,挑衅的看着坐在一旁默不作声的魏成风,恶劣的笑着:“你发骚也得看人啊,这小子喜欢玩男人的洞。你不信?不信你问他啊,问他是不是喜欢玩男人的洞。”
话音刚落,一个恐怖的力道重击在男人腰侧,手中的酒杯落地,男人撞倒一排座位在地上滑行了几米才停下。
突如其来的袭击让男人毫无防备,肋骨怕是断了,一口气堵在心口不上不下的,面部扭曲。
酒吧内听到动静的人纷纷围拢过来,音乐喧噪声戛然而止。
魏成风这一脚可丝毫没客气,前一秒还淡漠的眸子里渗出危险的寒意,他一步一步靠近倒地呻|吟的男人,黑色军靴鞋底将碎裂的玻璃踩得细碎,像是踩在人紧绷的神经上,压迫感十足。
魏成风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地上的人,如同在看一坨垃圾。
下一秒,一支冰冷的枪口便对准男人的脑门,几乎是同一时间,对方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原本捂着腹部蜷缩一团的四肢渐渐展开,只剩下因恐惧而瞪大的眼睛以及骤然收缩的瞳孔。
魏成风嗤笑一声,“你只说对了一半,我不仅喜欢玩男人的洞……”
枪口从那人脑袋的位置缓缓下移,最后对准了他的下 | 身。
“还喜欢在别人身上打洞。”
冷如寒霜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如同地狱使者的审判。
死亡的恐惧唤回男人的意识,他哪里知道对方会有这阵势,竟然有|枪!他从地上爬起来,身上的疼痛也顾不得了,跪着求饶:“大...大哥...别...别开枪...别..杀我,我错了..我错了大哥,求你别杀我...”
魏成风玩味笑道:“杀你?你配吗?”说着收回枪,“别脏了老子的子|弹,滚!”
男人如蒙大赦,连滚带爬的从酒吧后门逃走。
离开酒吧一段路后,男人三步一回头,再三确认没人跟过来他才敢停下,依着墙大口喘着粗气,从兜里掏烟,颤颤巍巍地点着火。
男人是一家公司的总监,过惯了被人捧着的日子哪里遭过这样的耻辱,捂着撕裂一般疼痛的腹部,咒骂:
“操、你、妈,狗杂种!你给老子等着!”
“敢动老子,你他妈是活腻了,老子找人砍不死你!”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准备叫人,电话还未拨通,一只黑手猛地从后揪住他头发,力道恨不得分分将他头皮和头颅分离,强迫他仰起头。不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旋即脑门便和墙壁撞击在一起。
一声惨叫声淹没在了阴暗漆黑的巷子。
另一头,酒吧又恢复了喧噪。
Mike冲魏成风竖着大拇指,“风哥你刚才简直酷毙了!”
魏成风喝了口酒。
“那一脚简直踹我心巴上了,风哥你太帅了!要不给我签个名吧,改天酒水生意不好了,我改行卖你签名,指不定能多条谋生之路。”
魏成风不耐烦的瞥了调酒师一眼,“少废话。”
说完扫了眼徐子郁离开的方向,依旧没见人。
徐子郁离开也有十几分钟了,魏成风等不及了,起身准备去找人。一个蓝发年轻男人凑到魏成风跟前挡去他的路,男人年纪不大,白净俊美,估摸二十出头,身穿紧身短袖热裤,踩着律动的音乐节拍扭动身体,狂热的双眼充满诱惑,随着他的舞姿,脖子上佩戴的金属挂饰发出清脆的声响。
魏成风对这种小受毫无兴趣,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朝人身上挪过一寸,反倒是注意到了不远处出现的熟悉身影。
徐子郁站在那里,依旧那样一尘不染,冷若冰霜,隔着人群和魏成风双目对视,由于光线原因,看不清此时的表情。
不过魏成风自行可以脑补出来。
蓝发小受的大胆也引来了其他的爱慕者,他们将魏成风围在中央,使出浑身解数想要用最妖娆魅惑的姿态来取悦这个顶级的猎人,想要成为他的猎物,想要在床上被他征服。
徐子郁冷酷的盯着这些骚动的人,眼底的寒意比平时更甚,那眼神活要把人生撕了。
斑驳陆离的光束不时划过魏成风英俊的脸,不知何时嘴角勾起了一抹邪魅笑容,霸气凛然的模样耀眼夺目。
徐子郁一刻也不愿再呆在这里,他觉得自己随时可能会发疯。
他身上的寒意摄人,使得人群自动给他让出一条道儿。
魏成风耸了耸肩,眼睛始终盯着徐子郁。
他冷酷的小情人显然是吃醋了。
“抱歉,我有伴了。”
说着,魏成风靠近徐子郁一步,指腹蹭了蹭对方凌冽微红的眼角,一脸宠溺。
“你们也看到了,他很爱吃醋。”
不用提醒,大家也早注意到了徐子郁。没办法,这男人实在太扎眼了,长着这样一副毫无瑕疵的脸,即便是一脸冷酷却让人挪不开眼。
旁人眼中的徐子郁眼中毫无爱意,认定魏成风只不过是临时找的人,想要对方配合自己演戏而已。
好事的人起哄:“亲一个!”
“亲一个!”
“亲一个!”
魏成风含笑看着徐子郁,故作为难:“宝贝,你说怎么办?”
徐子郁凝视着他:“什么?”
魏成风酷酷的笑着:“你不宣示个主权吗?”
徐子郁没说话,拉着他准备离开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结果魏成风顺着他的力,将人带进怀里,旋即俯身低头吻了上去。
熟悉又冰冷的唇峰,是他日思夜想的宝贝。
魏成风毫不介意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对于起哄声也充耳不闻。他只想吻徐子郁,他冷酷的小情人,他狂烈的想要他,一分一秒也不想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那些糟糕的任务、无法挣脱的罗网、充满变数的明天就像是毒蛇一样钻进他的身体里,折磨啃咬着他,试图将毒液侵入他的每寸肌理,将他驯化,让他把自己的不甘扔进泥淖里,摧毁粉碎他铁铮铮的傲骨,并且还时刻提醒他——在一个“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法则下生存,不愿跪下那就敲碎自己的膝盖骨。天知道,他想过一万种姿势跟徐子郁接吻,跟他做|爱。他靠着这样的方式走到今天,而他的占有欲,对这个人的占有欲,已经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
那就让他无药可救吧——魏成风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