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笺诉》二漫EM

4、老太爷的威望多少也沾点（二）

　　张乡音今日起了个大早，昨日不知是有烦事绕着，还是晚饭吃的有些辣，牙居然疼了一晚。
　　起来的时候没看见池冰，似估计着又在厨房吃东西，倒是屋子暖和。她穿好衣服便坐在梳妆台前等着池冰回来给她弄头发，其实自己刚来时有亲手试过，但很快放弃了，接下来的两年里都是池冰在帮着她。
　　“吱---。”
　　张乡音以为是池冰来了，一回头却瞧见周雯提着件朱砂蹙金马面裙子。
　　周雯开口：“今日去老太太那儿就穿这个裙子，你上襦挑个适合的。”
　　张乡音奇怪：“这裙子忒俗，里外谁也不搭，这上襦再入眼有什么用？”
　　周雯把衣服放到床上，毫不管张乡音说了什么：“你以为今日单是给老太太过寿？你收拾的好些，为娘也能给你寻个好夫婿。平日里就穿着些素色，一个姑娘家也不晓得打扮自己。我跟着你操多少的心？”
　　张乡音又开始在想牙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好：“母亲都说了我一个姑娘家，姑娘家能穿什么扎眼衣服？您这裙子还是母亲给奶奶当寿礼去的合适。”
　　周雯听完就走了出去，也没有发火。
　　不一会儿池冰回来，手里还拿着些鲜色衣服：“小姐，夫人说了，你若不穿，便不让你走了。”
　　“那你同母亲说，我宁死不屈。”
　　另一边，隅赵府内。
　　赵思慕含泪啃了个包子，一旁母亲孟云则满意的看着女儿身上的衣服：“这才叫人看着舒心，你平时那些淡色衣服看着就没点生气儿。那白余两家公子在同辈中出类拔萃，品行温雅端正长得也深致。说哪也亏不了你和乡音，倒是人家愿不愿意……。”
　　时至中午，张赵两家前后抵达清翰院。白余两家后续也刚到。
　　行礼之后，走在了长辈后面。
　　张乡音不情不愿的看着身上这衣服，俗就算了，关键是真的难看。
　　但瞧到赵思慕那装扮也和自己不相上下，就好受些了。
　　张乡音更不愿意的还是要见老太太，她拉着赵思慕故意磨蹭着，等其他人全进去了，才跨门而进。
　　谁知张乡音一进门，老太太就面露喜色，不等张乡音开口，就让下人招呼着两丫头入座。
　　赵思慕是外人，便恭恭敬敬的入了座。可张乡音虽名义上是老太太的孙女，但心里比外人还见外，老太太突然如此，着实吓了她一跳。
　　老太太让张乡音坐到自己旁边，祖孙俩说了些似乎在给外人看的体己话，这场景连张乡音自己都有些恍惚，仿佛两人真的亲近。
　　老太太又故作端详着张乡音和赵思慕：“这两丫头许久不见，越发出落了。”
　　张乡音一想到今日这打扮就头痛：“祖母莫不是在取笑我俩个。今儿是专门为祖母贺寿才扮成这样，想着祖母定瞧着开心，这要换在平日里，还轻易见不到呢。”张乡音实在琢磨不清老太太，眼睛看着亲近就算了。
　　老太太还是副慈祥样子：“呵呵，这么长日子不见，光在嘴皮子上下功夫了，从小伶俐！”
　　一旁的赵思慕有些幸灾乐祸，老太太没与自己说话便暗自开心，倒是众人说笑着，竟没人动桌上面的菜，赵思慕一眼就看上了那猪肘子，但先动筷子自然无礼，索性看向别处不想它。
　　不敢苟同，张乡音看上了那流油的咸鸭蛋，眼睛时不时的瞟一下。
　　老太太像看出什么，便对众人说到：“我老婆子年纪大了不记事，你们这些个晚辈也都不提醒我，咱们光在这说，筷子都没动，大人不吃不碍事，把孩子们饿坏了怎么办？快，早些动筷子了。”
　　张乡音和赵思慕得到父母默许，心情顿时大好。
　　张乡音拿起筷子欲给老太太夹：“奶奶，这咸鸭蛋孙儿上桌前就闻到味儿了，您也尝尝。”
　　赵思慕一个顺势夹起心心念念的猪肘子肉：“这东西哪有肉爽口，奶奶年纪大了，吃不得太咸的。”
　　老太太忙拦着：“诶呦两个丫头，奶奶吃不了这些咸油菜，你们尽着自个儿吃。”
　　得逞，两人没有一点卡壳，把食物塞到自己嘴里。
　　这一幕，被在座众人都看在眼里，惹得众人大笑。白余两家公子也把这一幕尽收眼底。
　　饭吃到差不多时，老太太便放下了筷子，众人也就知道现在要说正事儿了，也纷纷放下筷子。
　　老太太瞧着道：“如今年纪大了，也被规矩绕了一辈子，你们在我面前不必拘束。今日各位来给老身过寿，本是一家一请帖，可有老太爷遗话，这才一人一请帖。”
　　张守德微低头道：“母亲说便是，小辈们都听着。”
　　老太太点头：“你们四家隅府，都是为圣上出过力的，即使白余府早已不再关注朝廷，可还是没断了和皇家的交情。几家老太爷曾约定过，请皇上许了小辈们的婚事。可大家心里都明朗，这婚事是小，再助朝廷是大。”
　　张守德和赵万荣明显一愣，看向对面白余两家个难兄难弟。
　　在座谁都没想到，就连几个小辈也是。原以为只是为他们说亲，可现在竟扯到了朝廷，小辈们这时又拿起了筷子，便假装不知道。
　　倒是为难了长辈，桌子上一阵沉默。
　　终于憋不住了的是余昕沅，他起身行礼道：“长辈们谈事，晚辈等不该听着，奶奶，孙儿便先下去了。”
　　老太太含笑点头。
　　见余昕沅发了话，白温绵也站起来行礼走了出去。
　　而张乡音似没吃饱，但还留在这也不妥，便不舍说到：“小女和思慕瞧着也不能在这陪着奶奶和长辈们，那也便先走了，可这富贵儿酒楼的酒虽好，但也不能贪杯的，身体要紧些。”
　　出了门，张乡音对赵思慕说：“这衣服穿着不得劲，咱们去容儿房里借两套衣服换下。”
　　赵思慕：“这好吗？要不和你二婶婶讲一下？”
　　张乡音回到：“你没瞧见二爹爹和姑姑两家不在吗？再说容儿也都嫁人了，不回来又不知道。”
　　张乡音的二爹爹是老太太的儿子，张容儿是老太太的亲孙女，只不过今日寿宴没见着他们和姑姑两家子，许是有事耽误，况且张乡音也懒得问。
　　赵思慕这才任张乡音拉着去了后院。
　　张乡音摆弄着换了的衣服道：“瞧瞧，这回才合适了，谁家未出阁的姑娘会把大红大紫穿在身上呢。”
　　赵思慕把换下的衣服叠起：“你忘了？咱俩也是未出阁的姑娘。”
　　赵思慕这类话张乡音从来不接：“这衣服先放到这吧。话说回来，老太太今儿个这话，我还真没想到。”
　　俩人出了房，赵思慕应到：“至少把说亲的矛头指向了另一点。白余两家归不归朝廷并没有什么坏处，其他人不知道，这各州隅府们还不知道吗，自白余两家老太爷摘了官帽后，明里暗里还是和朝廷有联系的，只不过若是再归了朝廷，就更好说明白了。”
　　张乡音像是一下想到了，便脱口：“那老太太还说什么，倘若这亲真结了，归不归什么的也不重要了。”
　　赵思慕看向张乡音：“你是说结了亲，白余两家就当默了重回朝廷这件事？”
　　张乡音说出来自己都觉得不得了的话：“姻缘且不谈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这细想下，还是不归朝廷的好。”
　　“不归的好？暗里？”
　　“明面。”
　　不知不觉，两个人到了主园里的小厨房，刚才没吃饱，再到小厨房来看看有什么可以吃的。
　　一开门，竟看到了白余两家公子。
　　四人行礼。礼多不怪嘛。
　　张乡音表情抱歉：“不知二位公子在此，实在莫怪。”
　　白温绵微有解释：“长辈们在议事，我二人只好在此等候。”
　　两个女孩点点头，也不知说什么，想想应该他们两个人没地方可去，才待在了厨房。
　　好在赵思慕想起来次目的：“二位公子刚才吃饱了吗？”
　　张乡音：“……”
　　白温绵：“？？？”
　　余昕沅接话：“是不太饱。”
　　说完，余昕沅自己也有些懵，看来还是富贵儿酒楼的酒喝多了。
　　赵思慕到没觉得什么，便不说话自顾翻看起来，张乡音则拿起菜摆弄着。
　　张乡音皱眉：“这么大一个院没有备着的菜吗？方才那咸鸭蛋不应是多着呢吗？”
　　赵思慕停下手中翻讨的动作：“这是你祖母家，你不最清楚吗？”
　　张乡音盛了一碗面放到盆里：“得了你，我一年来一次，找到厨房就很不错了。”
　　赵思慕注意：“你这是干什么？”
　　“煮面啊，我只会煮面。”
　　张乡音以为赵思慕觉得自己要大展身手，便连忙说明情况。
　　白温绵靠在挂腊肉的柱子上，仔细端详着张乡音，虽是第二次见，但她眉眼里总有些熟悉感，好像以前见过，但又不是真的见过。
　　白温绵和余昕沅发觉，两位姑娘的打扮又与刚才不同了。
　　面擀开后张乡音一甩手拍了下赵思慕：“切吧。”
　　赵思慕明白自己刀工好，也不多说什么。
　　张乡音想着还弄点什么，正好瞥见柱子上的腊肉，走过去却发现：白温绵比自己高，腊肉比白温绵高，自己够不着腊肉。
　　张乡音为难：“白公子，可否帮我一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