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神明什么的只是人类无意义地幻想出来逃避自我的东西而已啊岂可修！》苦墨kumosann

13、对自我抱有怀疑是无比正常的一件事

　　“小七，”
　　我回过头去，有些慌张地看着原本应该熟睡的松阳，紧张地从长廊上站起来，“老师。”
　　“没关系，我不是你吵醒的。”
　　他走过来坐下来，拍拍身边的位置，“别紧张。”
　　我跟着坐到他身边，侧过头去看他的脸，月光下的松阳目光灼灼，即便是在如此看不清夜色的晚上也没有露出迷茫的神情，他注意到我的注视，转过头来对我笑了一下，我不好意思地撇过头，想着他确实没有被从睡梦中吵醒的模样，身体逐渐放松下来。
　　“小七睡不着的时候都在做什么？”他开口问道。
　　“看月亮。”
　　“月亮好看吗？”
　　“好看。”我顿了一下，“老师为什么睡不着？”
　　“嗯——因为，想体验一下小七的生活。”我疑惑地看着他，“小七愿意告诉我为什么睡不着吗？”
　　我眨了眨眼，“睡不着，很奇怪吗？”
　　“如果只是单纯的生活习惯当然不奇怪，但是小七的心里装着事吧？”他的声音淡淡的，“愿意和老师分享吗？”
　　我垂下眼眸，看着在空中晃着的脚，还有脚下面一动一动的影子，“老师，”我缓缓开口，“夜兔是什么？”
　　“夜兔？我记得好像是很强大的战斗一族，因为不喜欢晒太阳而常年撑着一把伞，也因为这样，皮肤雪白雪白的，很漂亮呢。”
　　“是……天人吗？”
　　“嗯。”
　　“那老师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松阳似乎没料到我会问他这种问题，神情微微一愣，但转瞬又恢复了平常从容的模样，闭上眼思考了一会，“有些不记得了，但我确实是抱着学习的心态来的。”
　　“学习？”
　　“是哦，”他点了一下我的鼻子，“比如跟小七老师学习怎么成为一个人。”
　　“什，什么啊！老师你在耍我吗？”
　　“当然不是，”他直直地看着我的眼睛，“小七是个很认真的孩子，不管什么时候都能正确对待生活，这点让老师很佩服。”
　　“……不明白。”
　　松阳笑出声来，用手在地板上写了一个“人”字，“就像这个字一样，笔直而又纯粹地站立在这个世上，是了不起的人类。”
　　“那，如果，如果……”我在他的字前面写了一个“天”，“如果我不是人类……怎么办呢？”
　　我又紧张起来，甚至有些不敢直视松阳，手指涨得满满都是汗，却连在衣服上面擦一擦的勇气都没有，深呼吸着，等待着马上要到来的死刑。
　　“小七，有些话我不该问的，但是，”他的手抚上我的后脑勺，“抓走小七的是什么人呢？”
　　我猛地一惊，“是，是……”我的脑海里同时闪过小时候遇到的那些人，情绪有些低落，“是人类。”
　　“那小七会因为他们讨厌我吗？”
　　“怎么可能！”我急忙抬头，“老师，老师……是不同的……”
　　“是啊，”他微微一笑，“那么为什么，小七要讨厌全部的天人呢？”
　　“我……”
　　“道理是一样的，你是不是天人对我来说都无所谓，战斗一族也好，作息习惯奇奇怪怪也好，对我而言你只有一种身份，就是我的学生。对吗？”
　　“是这样吗？”一如当日的朦胧月色，我蹲在已经烧得面目全非的私塾里面用手刨着似乎永远都看不穿黑色的泥土，想起来曾经松阳告诉我的事情，“真的是这样吗？”
　　“我真的……只是你的学生吗？”
　　月光透过云层照到地面，不知道挖了多久，我才终于挖到当时缠着松阳送给我的无名神社碎片，本体已经被烧得模样都看不出来了，却依旧执着地留下了刻着名字的名牌，翻过面去，似乎还能看见我偷偷坐在位置上背对着松阳把他的名字写上去的模样。
　　“不是001，是，你的学生，是吗？”
　　空荡的私塾里面早已经没有会回答我的人在，回过头去看，明明前几天的夜晚，松阳还是一如往常一样为我点亮走廊的灯，他还说，要我把蜡烛钱给他呢，他还说，我们，可以回来的……
　　“我好像是个敏感多疑的人呢，”我把碎片放在地上，郑重其事地磕了三个响头，“所以，一定要等我去到你的面前，回答我了才可以死。吉田松阳，这就是你没有说出约定内容的下场。”
　　我把碎片捡起来，小心翼翼地别进衣襟里面，再一次迎着月光走过通往私塾的小路，路边的小花光秃秃的不再有往日的风采，很迎合现在季节弯下了一直向着太阳而挺直的腰，可是，它们到了春天，一定会再度挺起腰杆，向阳而生。

　　面包婆婆是把我们当成她的孩子的，从小到大，不止松阳对村子里多加照顾，婆婆也一直用着自己的方式回馈松下私塾，尤其是对我和银时这种没了亲人的小孩，每回都在不顾别人的心情，强行却又温暖无比地用她的善意包裹着我们。
　　我舍不得她，真的舍不得。
　　虽然明知道未来不可定，但我还是在临走前和她勾了手指头，如果我活着，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
　　婆婆最终还是用她的方式，在我一步三回头的时候，执着地出现在我的视线范围里，直到登上远行的船只，再也无法回头了为止。我失落地靠在水无月的肩膀上，思绪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他们的打算，水无月的去处是要安排好的，她是我们之中唯一的一个不会用剑，没有自保能力，却执着地要冲到前线的人，我问她为什么，她说，她也有想要追随的人。
　　事情远没有我们想象中顺利，战火没有蔓延到住的地方是好事，但更多的是来不及去反抗，今天想不到明天，突然就没了，甚至还有更严重的问题，大片的战争带来的是大片的难民，饥荒无处不在，他们什么办法也没有，除了堵住拥有自保能力的村口请求他们收留之外，连被天人杀死这样干脆的结局都等不到。
　　肚子饿，很难受吧？
　　肚子饿，太难受了。
　　“哥哥，”一个饿得面黄肌瘦的小孩揪住我的裤脚，“可不可以再给我们一点菜汤？”
　　我往他身后同样饿得营养不良的小女孩看去，心里涨得发痛，这桶所谓的菜汤，也只不过是我们在山上找的可食用的野菜加水煮了煮而已，更何况，还稀稀拉拉得可怜。
　　我拿过他手中的碗，他眼里的希望随着我的动作亮起，却又因为放下而熄灭。
　　“不可以，一人一碗。”
　　高杉从最开始就定下死规矩，尤其是面对难民，一时的心软可能会引发不必要的祸端，到时，结果只会更糟糕。
　　“哥哥，我求求你。”
　　我上前去把小女孩手里的碗也回收过来，她几乎是直觉地就往后面躲，然后大声地哭起来。
　　“玲子！”男孩似乎是她的哥哥，急忙过来紧紧护住她，怨恨地看着我。
　　“不要露出这种眼神，”我弹了一下他的额头，“没能力照顾妹妹不是我的错，没能力找到食物更与我扯不上任何关系，还有你，”我看向女孩，“哭除了浪费体力一点用都没有，明白了的话就不要再做无用功了。”
　　我咬了咬下唇，一时没控制住嘴巴，就开了口，“但我一会要一个人上山，还需要个人帮忙。”
　　他眼里的光又亮起来，“哥哥我可以的！我很有力气的，你带我去吧！”
　　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那一刻钟以后在路口的歪脖子树下面等，然后，”我拉起小女孩的手，“水无月一个人忙不过来，你能帮忙吗？”
　　小女孩唯唯诺诺，想偷偷瞧一眼她哥哥，我伸手挡住她的目光，“不行，问你自己，要不要去？”
　　“……”小女孩低头想了一会，我继续补充到，“什么东西都不会得到。”
　　她又想了一会，才慎重地点头，“至少能让哥哥放心。”
　　“真棒。”我摸摸她的头把她抱起来，转身就看见面色不虞的高杉，他没有说什么下不为例这种话，只冷漠地扫了他们一眼，对着我说，“等价交换。”
　　“没问题。”
　　我眨眨眼，抱着小女孩去到水无月的营帐，说是营帐，也只不过划了一小块地拉了根草绳而已。水无月对我的行为倒是没多大异议，该叹气叹气，叹完了也开始一边分类摘来的草药一边跟小女孩认它们的模样，我带着男孩朝山里走去，路上他把他的名字告诉了我，还顺便介绍了一下家里的情况。
　　父母饿死，没有意外的回答。
　　他说他叫空，妹妹叫玲子，自从父母饿死以后就跟着邻居的婆婆流浪到这附近，“我，我见过天人了！还把，把他的脑袋割下来了。”
　　“是吗？怎么割的？”
　　“……”空嘟嘟囔囔，“他早就死了。你呢？你杀过天人吗？”
　　“没有。”
　　空感到不可思议，“那为什么你能加入军队？”
　　“谁告诉你我是军队的啊？”我觉得好笑，“不过，确实在想办法啊。喂，小鬼，”我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银时那厮老喜欢叫我小鬼，“你来这多久了？”
　　“……三个月了。”
　　“那你对周围的情况环境什么的，了解了吗？”
　　他一愣，“算有吧……你要做什么？”
　　“把天人的脑袋割下来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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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断了几天。我去了一趟福建，然后没有吃福建人，愉快地回来啦！！
军营生活开始啦，但是并没有一开始就顺利入队，然后，001什么的，诶，我最近在偷偷录银之魂篇，才发现松阳小时候巨可爱啊啊啊啊，松阳33我心悦你。
大概很难再出场了啊，暂别。
然后，阿七其实非常心软。。。
等价交换是我一直秉着的黄先生所说的做人的原则，用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