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16章 挨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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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子翻了翻，发现东西很全，便拿了笔和本来，“我教你写剧本吧，我觉得你特别适合，你读过的优秀剧本已经很多了，而且对人的心理啊，表情啊行为细节啊，揣摩很多了，稍微一些理论知识，你能编出特别棒的剧本。”
“你先睡一会儿吧，我想翻个身躺着。”江辰看着她的黑眼圈说。
“刚吃完饭立马躺不舒服，你斜靠着吧。”叶子站起来，拿了几个枕头，摆好，将江辰面向左侧侧靠着，将他的手腿都摆好。“怎么样，舒服吗？”
“我想朝向你那边。”江辰说，不想背对着她。
“我一会儿过来这边，胃在左边多一点，吃完饭现在正是重的时候，你靠那边，会压的心脏不舒服。”
他看着叶子又绕过去，搬着凳子过来，“看个电影吧，别用脑了。”
护工从来都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江辰看着乐颠颠的叶子，心里想，护工也从不会这么生动的笑，而且叶子给他翻身，非常地小心，仿佛那是绝世的珠宝，甚至绝世的珠宝放在她面前，她也没什么波动的，她根本不爱那些。也不知道护工力气大，又或者是看惯了这些，自己的身体被他们摆弄，格外的烦躁。妈妈也是没做过什么活的，顶多给自己擦擦脸。而且她极力压制，自己也能感觉到，她并不想看见自己瘫痪的样子。但叶子不一样，她给自己一种被珍视和疼惜的感觉。没有同情，只是珍惜。
江辰在心里叹息。
叶子已经抓住江辰的手，十指相扣放在被子底下，然后放了电影。
电影没放多久，叶子就靠到江辰的肩膀上睡着了，睡得很沉，他扭头看叶子的毛茸茸的头顶和侧颜，心里空空的，不知道是什么感受。
他看了半天，却眼睁睁看着叶子从肩上滑落，跌向床帮，喂，他一惊喊出来，叶子也条件反射猛的用手撑住了，脸上有咯的一片红印，懵懵的，一副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在干什么的样子，看见自己才“哦的”清醒过来。
江辰松了口气，心脏仿佛回到自己胸腔，猛烈的跳动起来，他呼气，让自己被惊吓的心慢慢恢复平静。
“睡吧，”江辰看了眼电影屏幕“已经过了半个小时了，我也想睡了”
“好。”叶子捂着嘴打了个哈欠，然后把电影关了，又将江辰摆好，才在旁边的床上看着江辰甜甜一笑，闭上眼睛很快睡着了。
第二天傍晚的时候，叶子推江辰去一个私密性很好的小花园，树叶层次变黄，像油画一样美。
“你第一天，给我床边放的那种小黄花，在哪里摘的”江辰在花园里看着。
“就在那边，”叶子指了指一个角落，“现在没有了，估计被清理了吧”
“为什么被清理？”江辰扭头看叶子。
“因为在很多人眼里那就是野草，算不得花”
“是吗？”江辰想起那被扔进垃圾桶里的花，看着叶子的脸色。
叶子的脸色很平淡，并没有什么。
“我倒觉得挺好看的”江辰说。
“是，我也觉得好看。叫苦荬菜，山野路边很多。”叶子推着江辰往那个方向去。
“为什么叫苦荬菜？”江辰皱眉。
“大概因为苦吧，它全身都可以入药，药总是苦的”叶子说着已经将江辰推到那里，果然泥土有翻新的痕迹，什么都没有了。
“说不定被人摘去入药了”叶子并没有什么惋惜的，她又看向周围“秋天菊花好看，不过这里并没有，叶子倒挺好看的”。叶子笑道。
“是”江辰扭头看叶子。
“我说的是树叶”叶子笑。
“嗯”江辰也笑，说，“都好看”
叶子其实给自己改名改了一个很有诗意的名字叫木叶。
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
但是他总感觉有点萧索的感觉，所以他就随着她妈妈叫她叶子，随意亲昵，大家就都这样叫了。
她也不在意，以后干脆连自我介绍都说自己叫叶子。她总是不在意这些小事，但是他再想起来却觉得自己做的不合适。
之后的日子，平淡又有点小温馨。
叶子也推江辰去医院转，看到各式各样的病人，印象最深的是一个青年挺帅的，大约十八九岁左右，他的爸爸妈妈和哥哥陪着，安静的坐在轮椅上，鸭舌帽朝后带着，不知道他还又没有头发。脖子上洁白的纱布上的管子，显示他也气管被切开了，堵着管，却没有拔。旁边有另一家人问他问题，他也会点头回答。他们着急想排到青年前面就站在门口。那青年就安安静静，在一旁走神。他的爸爸需要纸巾，他就慢慢地转动轮椅，竟轮椅后袋子里的纸巾对着爸爸，方便爸爸拿。他爸爸和他妈妈起争执，他也会低声的数落他爸爸，不让爸爸再埋怨。
听旁边人说，他已气管切开带管带了很多年，这次来，是另有别的问题需要矫正，这样的重重打击，再在这样一个温暖美好的年纪，格外觉得悲哀。
江辰看着那一幕一直没有出声，叶子也没动，只是紧紧握住江辰的手。
面对书本上的霍金等案例，只是知道而已，自己亲身经历见过这样遗憾又坚强的人事，总是能引起人的触动。
最好的医师给他做复建，叶子在旁边认真的看，记，学，自己还是很幸运的，不是吗？
之后的日子，平淡而温馨。
叶子陪着江辰去查他可以做的工作信息，工作内容是什么，发展怎么样，他需要怎样能胜任这个工作，在不断对未来的描述中，所有的愤恨和无力都被安抚起来，很多东西江辰一看也心里大概有个谱了，但是他想听叶子讲，她讲起来很认真，从容。
“怎么啦？”叶子看江辰一直看她就问。
“没什么，觉得你有一种很温暖的力量。”
“都是跟你学的，你一直都给我这样的感觉。”她笑道，把什么功劳都推给自己。
叶子总是特别的细心和贴心，看医生给他做被动性运动训练，给他按摩，她在一旁记的很认真。然后她也会给自己再给自己也训练，按摩，还问自己跟医生按得是否一样。按摩很累，但是她没有一点怨言，总是在笑着。
没事儿的时候她就拿着自己的手指玩，握着自己的手指写字，右手写写，左手写写，他才知道她左手也能写字的，写得还不错，
“你怎么会左手写字啊？”
“右手控制左脑，左手连着右脑，我两个大脑发展比较平均，而且我还练过左手。”
“我平常也不用左手写字。”
“练练嘛，可以刺激脑神经的。”她继续握着自己的手写。
她还给自己修剪脚趾甲，按摩活动自己的脚趾这些细节的地方。
自己的脚，苍白无力，因为护理得好，目前并没有太萎缩，但依然不怎么好看。
“别动了，我平常也不怎么活动脚趾。”
“你走路的时候都会运动到啊，”叶子继续按揉着看着江辰。“而且，我练瑜伽也要锻炼脚趾的。”
“别动了，我想看电影了，你陪我看电影吧。”江辰说。
“好，”叶子给他穿上袜子，站起来，洗洗手后又打开电视。
突然电话响了起来，叶子一看是妈妈的电话。
叶子赶紧站起来跟江辰示意了一下，就到门口接电话
“妈怎么啦？”叶子问。
“你在干什么？”妈妈在电话那头说。
“我在拍戏呢，怎么了呀？”叶子捂着话筒低声地说。
江辰在听着她的话垂下了眼眸。
“彭”的一声病房的门打开了，叶子的妈妈出现在门口，怒气满脸：“这就是你对我说的拍戏？”
叶子傻眼了。
“演给我一个人看的戏！”妈妈生气，见叶子没有反应，立马给她了她一巴掌。巴掌的力度之大，让叶子摔倒在地上，江辰也惊了。
“你贱不贱。”妈妈踹了叶子腿上一脚。
“妈！”叶子叫着，也不敢拽妈妈的脚，怕让妈妈摔倒，只好自己挨了那一脚，想赶快爬起来。
“别打了！”江辰从没见过叶子妈妈这样的一面，“有话好好说！”
“人家当初有新欢的时候，可把你踹在一旁，现在出事儿了新欢跑了，你反而又巴巴的凑上去。”叶子妈妈瞪江辰一眼，继续踹第二脚，踹在叶子肩膀上。
“来人呢，护士！常磊！”江辰赶紧叫人。
“你能不能争点气，你就这么缺男人吗？大街上那么多人，随便找一个也比一个瘫子强。”又踢了一脚，叶子妈妈才喘着气停下来。
“妈！”叶子又气又急，想起来又头晕得坐不起来。
妈妈看见叶子那副柔弱的样子就来气，“死丫头！”
拽住叶子的衣领要拽起来，就看到她头上被撞伤的疤。
“你这疤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他们打的？”
江辰“妈！......阿姨！别打了！”
“谁是你妈？”妈妈生气地冲着江辰喊，“两年前你就已经不要我女儿了。我闺女是不是特别好骗。是不是特别的贱，你好歹有点良心！当初是你不要她的，现在又巴巴的让她回来干什么？当免费的保姆啊么？”
叶子终于爬起来拽住妈妈的衣角，“妈，你别这样。”
“不拍戏就给我滚回家”妈妈拽着叶子的胳膊往门外走。“怎么不见你这样孝顺我，白养你这么大了。”
“妈，我已经大了，我知道我想要什么。”叶子祈求他妈妈道，“求你啦，别管我了我会过好的”
妈妈更加的生气，反手就又是一巴掌。“知道你想要什么，我看你根本就不知道！守着一个摊子，过日子，将来过得多苦。自己不上进，不工作，到时候。人家有了好转，就把你给休了。那时候你再哭。”
“护士护士！”江辰非常的急，却又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赶紧喊护士。
护士过来看到这幅场景也赶紧地拦，“别打别打。她才刚刚被人推的头部受过伤，脑震荡，现在还没好呢。”
妈妈停了一瞬，叶子赶紧抱住头脸。
叶子妈妈一脚踹到她腿上，“死丫头！一直骗我，不是你自己摔的吗？还是谁推得？是不是他那妈？”
护士拦都拦不住。
“叫保安呀！”江辰喊。
“你个骗子！”妈妈想冲江辰动手，“今天都是你的报应！你要知道个好歹，就该放我闺女走。而不是这时候在骗她。她傻，我可不傻！”
“妈，我们先回家再说，别在这里闹啦。”叶子赶紧抱住她妈妈。
妈妈又扇了叶子一巴掌。“我闹！你要但凡争气点，我至于这样吗？你们结婚前我就说了，你们不合适，你配不上人家！”叶母看着江辰数落叶子，“人家只是玩玩你而已，成天痴心妄想！”又去拧她的手臂，“你能不能听我话，找个喜欢你的，啊，又享福”
叶子忍着疼拽着叶母往外走。叶母还大声数落，“你贱不贱！你贱不贱！......”
推搡，吵闹的声音远去了。
赶来的护士和江辰留在原地，护工也赶过来，看到路上叶子和她妈妈的闹剧，和护士一样，愣在原地，不知道做什么反应。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第16章 挨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