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光者之我的反派闺蜜》雨轻风色暴

11、第11章 心疼

　　“喂，我是叶子”那边的人睡意朦胧。
　　“三个月已经到了，你什么时候回来。”蜜雪儿就看着江辰，收拾了下心情，开着免提说。
　　“.......我后天回去。”
　　雪儿挂了电话，脸色平静看着江辰。
　　“我们离婚吧，我也不跟你争财产，只把我婚前的带走。我知道你后来后悔了，你们本来就该在一起的。”
　　“我不同意离婚，”江辰一字一句道，“敢离婚你就等着身败名裂。”。
　　“你敢害我你也别想好过！”雪儿威胁道。
　　“好啊，一块死，来啊。”江辰恨道。
　　雪儿面目阴狠，盯着他半晌，拿起包头也不回地走了。
　　“啊！......啊！”江辰用尽所有力气喊，但是他什么也做不了，护工和护士都见惯了的，习惯了，没有人过来，反正他什么也做不了，死也做不了。
　　叶子照例穿得非常普通，风尘仆仆，下了飞机就到了医院。
　　江母正在病房里数落江辰，看见叶子回来腾的就站了起来，眼里还挂着泪，看着木叶的眼神好像能吃人。
　　“你是来看笑话的吗？还是成心来捣乱的，撺掇别人离婚是要遭报应的。”
　　但叶子根本就顾不得，也理解不了旁边女人在说什么，满眼满脑都是床上的男人，江辰瘦了很多，很多，皮包骨头一样，脸颊的位置还有些肿，曾经眼睛里有星辰大海，笑起来流光溢彩。现在只有一片无尽的深渊，胡茬出来了，显得格外阴郁消沉。
　　叶子眼眶立马红了，心里疼得要命，她往江辰床边走去，却被一股力量推得向前跌去，铛的一声撞到床边上，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江辰看看妈妈还有地上爬不起来的叶子，最近所有人的脾气都在失控，至少他从来没有看过妈妈这样暴躁，失去了所有的优雅和从容。
　　江母也被吓了一跳，但缓过来劲儿，看见那个女人在地上爬不起来的样子就生气，自己明明没有用力，就装得跟什么一样，又心火冒气，拖住叶子的衣领要把她拖出去，“滚！别人的家的事情你上赶着掺和什么”
　　江辰听着很刺耳，张了张嘴，终究什么都没说。
　　江母已经将叶子拖到了门口，看见叶子着实伤的不轻，头上肿了个大包，心里也不安起来。朝护士房喊，“护士小姐，这儿有个人撞到头了。”又觉得气不过松了手，任由叶子软趴在地上。
　　有护士小姐跑过来，看叶子，额头上已经起了个大包，而叶子晕乎乎得站都站不起来，赶紧又叫人搀扶着去处理伤口。
　　江母一进来关上门，就趴在门上哭，突遭这样的变故，她也无助的很。昨天蜜雪儿走了以后，江辰企图咬舌自尽，护工进来的时候，江辰嘴里脖子上全是血差点将舌头咬断，护工赶紧将用力扣住他脸颊让他松开牙关，又通知了医生和江母，他们处理了伤口，又给他找了心理疏导的医生。着实把江母吓坏了。
　　骂声，吵架声，哭声，安慰声......江辰最近已经听了太多，有些腻烦恶心，更多的则是灰心丧气和怨毒的绝望，他讨厌这样的自己。
　　傍晚时分，妈妈回家去了，叶子才又出现在门口，小心翼翼的。
　　江辰看她，最初见她的时候她像一枝安静的向日葵，眼睛里有光，有着旺盛的希望和生命力，两年不见，她不知道怎么搞的把自己弄得像秋天的枯草，脸色苍白，瘦弱，头上还贴着一块搞笑的纱布。
　　可这样瘦瘦弱弱的一个人，站在门口，目光里却充满了担忧和心疼。
　　没有怜悯，只是心疼。
　　心中的酸楚突然就像沸腾的水一样，奔涌而出，并蔓延全身，他强忍住想流泪的冲动。他在娱乐圈里混了十几年，人人都是人精，戏神，内里再怎样，面上都看不出来，只有这个人，什么心里都能从眼睛里看出来，一览无余。他曾怀着这样的好奇接近她，爱上她，后来也慢慢地丢了她。
　　江辰扭过头不想让她看见自己的红了的眼角，她却站在原地手捂着脸哭起来。压抑地，深沉的，心疼的，引得的江辰也忍不住，哭出声来，任由温热的泪滑过脸颊。
　　看见江辰叶子就停了，赶快走过来，看着江辰的脸，手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江辰实在瘦脱了相，脸颊肿着，有对称地淤青，嘴里戴着防咬的牙套嘴唇根本合不上，她轻轻把牙套给摘了下来，
　　“小姐，这个不能摘，出了事儿我要负责任的”护工阻止。
　　“出了事我负责”叶子心疼的泪流满面，“我就在这里看着他，我就在这里看着他”她慌张拿纸巾去跟江辰擦的眼泪，“让他舒服点吧，god！你们在干什么！”她根本顾不上自己，用袖子抹了把脸。“辰哥”她轻轻喊着，抱住了江辰，趴他的胸口，“我回来了，没事的，都会好的”她哭着说。
　　江辰感受着叶子的心疼和关怀，说来好笑这是他醒过来后别人给他的第一个拥抱，蜜雪儿甚至很少看自己，妈妈也是，给他盖着被子，仿佛不看见，自己不曾瘫痪。护理人员也都是最资深的，技艺精湛娴熟，可也见多了此类场景，没有多少温情和关怀。
　　江辰很快止住了情绪，他也已经哭了太多次了。三个月了，从一开始的不相信，到后来憎恨暴躁，再到现在的死寂绝望，对什么都毫不在意，但是他知道，内心里的恨就像深海里的怪兽，说不定什么时候跃出来咬人一口，既然上赶着找死，就大家一起死吧，这样的念头一出，连他就惊到了，又看向她瘦瘦弱弱病病歪歪的样子，也有点气，不明白她到底是因为什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骂她赶走她，将她伪善的面目撕下来，他想着无数的做法，可说出口的却是
　　“你来做什么”江辰看着叶子脂粉底下掩不住的疲倦和憔悴，含糊不清地说。
　　“我回来看看你，”叶子也看向江辰，“雪儿说要跟你离婚，你要需要我想回来照顾你。”
　　江辰像看一个傻子，或者一个骗子，又或者我自己看起来像傻子特别好骗吗？
　　“我给你的钱足够你在美国过得好好的了。现在我出了事，你不该在美国一边花钱一边幸灾乐祸一边庆幸自己不用守着个瘫痪过一辈子吗？”
　　“怎么会！”叶子委屈摇头，“我不是那样的人。”
　　“这就是报应。”江辰又激动起来，“我喜新厌旧，她当小三破坏人家家庭，我们活该受折磨，活该一起死！”
　　“辰哥，”叶子心疼地红了眼眶，“你知道的，你不是这样的人，我们离婚也不是你说那么不堪。”
　　“那你告诉我我为什么会落到这个地步!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江辰像一个笼中困兽嘶吼着。
　　“你告诉我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他想吼，想摔打东西，想挥拳，把禁锢他的所有所有全部都打碎，想好好的，哪怕只是上身能活动也行。可是他只能这样吼两声，然后感受自己虚弱地，喊都喊不出来，“为什么？”江辰看着叶子问，眼泪让叶子的影像模糊不清。但他知道她也在强忍着泪水。
　　叶子抱过来，头埋在江辰的怀里，手环抱住他的腰，是一种依赖的姿态，像曾经一样，曾经他很喜欢，可是现在，依赖一个瘫痪的人，未免有点可笑。
　　江辰看着叶子埋在自己胸口的头顶，虽然他看不见也没有知觉，可就是能感到她浓浓地心疼和无力的愤怒，她用力抱着自己，为了压抑哭泣，微微颤抖着，江辰甚至能想象到她的泪，是如何划过她的眼角落在棉被上浸湿了一片。
　　叶子一哭，江辰就哭不下去了，只是心揪在一起，格外地无力。这三个月他也问了怒吼了很多遍，反正也没有答案，也没法改变现实。
　　“别在这里假惺惺地了，看够了笑话就走吧。”江辰哑着嗓子说。
　　“我不是假惺惺，”叶子抹了把眼泪又坐起来看着江辰，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你发生这样的事情，但是我知道，你跟雪儿离婚，反而对你更好。”
　　嗤，江辰冷笑。
　　“她为什么要跟你离婚，无非觉得你没有未来了，你把这样的人绑在身边，她会影响你，让你觉得自己也没有未来，她心不甘情不愿，你们会一直争吵，陷在这些糟糕的情绪里。为什么不放开彼此呢。反而能有更好的未来。”
　　“我还有什么未来？”
　　“你还活着啊，你还很有才华，你的大脑你的嘴巴，可以帮你做很多事情。霍金你也知道的，被困在轮椅上，但他还是很厉害啊，还有一个海豹综合征的人，出生都没有四肢，也做演讲，做公益，到处旅行。而且现在医疗那么发达，科技也那么发达，说不定以后你会慢慢治愈的，并且各种科技产品也可以帮你慢慢表达，你拍戏那么多年，对电影电视剧那么了解，可以慢慢做编剧，做幕后，你那么有才华，又那么勇敢坚强，没什么能难倒你的，过几年之后，你可以带头鼓励大家去关注截瘫的病人，再给他们活下去，活得更好的勇气，你还会是一个很耀眼的明星，一个导师，很多人的偶像，真的，我有预感，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江辰像看到奇葩一样看着她，这么长时间了，看他的人络绎不绝。他见了太多怜悯的可惜的眼神和话语，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对自己充满信心的话和见到这么有信心的眼神，像看见她的偶像，她的英雄。
　　他避开叶子的眼神，“哪有那么容易。”
　　“刚开始肯定不容易，你得从头开始，但你有很多朋友，资金也不缺，还有一大批的粉丝，只是需要努力打磨一段时间，就像你最开始一点点打磨你的演技，一点点练习你的钢琴，吉他一样，毅力和坚持，也是你本来就有的品质，这样一想有什么能难倒你呢。”
　　“我可以在你身边，根据需要给你读书，帮你写东西，你要想当编剧，我们可以切磋啊。或者你头脑那么聪明，你需要什么设备，现在还没有的，我们可以发明这些东西啊，找人发明，或者我们自己从头学。”叶子眼光热烈，不断地描绘未来。
　　“你太天真了！”
　　“我是很天真，”叶子承认，“不过有些是真的可以实现的，现在就是你想想，你想发展那一块？”
　　他又看向叶子的脸，全然的相信，期盼，还有一些心疼，还有那纱布下明显的大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