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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五个故事(Part 1) ...

  •   一个冬天的晚上,木木接到石头的电话。
      他一个大男人哭得泣不成声,一边抽一边问:“木木,你说她要是不喜欢我的话,干嘛一开始要来招惹我?”
      “我早就说过了,她是因为刚到国外,寂寞,要找个人陪。”木木耐着性子揉着眼睛说,“是你自己非要一头栽进去的。”
      她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回答石头各种各样的感情问题了,教育起他来头头是道。
      “那她为什么挑我呢?我就这么好欺负吗?”
      不,不是因为你好欺负。是因为你好。
      木木纠结了一下,还是没说。
      一说,就露馅了。
      石头这人呢,确实是很好,这是木木很多年前就已经搞清楚了的。
      那时候他们在一个班级,坐前后座,却基本没说过什么话。
      木木是个彻底的外貌控,对于刚转校过来,坐在自己身后的帅哥非常好奇,但是每次找他搭话,他的回答基本不外乎三种,嗯?啊!哦。
      她气得在心底叫他石头,发誓不要再理他。可每天早上看着他背着单肩书包穿着白衬衫,目不斜视大步流星地走到她身后坐下时,木木就把自己前一天发的誓给忘记了。
      她跟自己的死党小雨说:我这真叫眼在天堂,心在地狱啊。
      小雨很认真地告诉她:“帅哥都是草包。只可远观,不可亵玩,佛祖这是在点化你呢。”
      “那佛祖还是不要管我,让我自甘堕落好了。”木木抚额。
      结果第二天木木就有了堕落的机会。
      她和小雨放学以后要去上补习班,于是就在学校附近的小饭店解决晚饭。没想到饭店刚换了大厨,把一碗咖喱牛肉汤做得奇辣无比,木木只吃了一口,就涕泪交加了。
      泪眼朦胧间,她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门口进来。
      她看见石头同学犹豫了一下,走到她们这桌坐了下来,认真地冲她和小雨分别点头说:“木木你好,小雨你好。”
      木木一边跟着点头,一边泪流满面。
      一下子听石头说了八个字,真是死而无憾了。
      接下来的气氛很诡异,石头和小雨都在默默地低头扒饭,木木则默默地吃一口粉丝吸一下鼻子抹一下眼泪。三个人都不说话。石头是向来不说话,小雨是等着看笑话,木木嘛……说不出来话。
      吸着吸着,石头同学忽然站起来,去柜台上买了两只甜甜的糖糕,放在木木的面前。
      “吃这个就不辣了。”他说。
      木木抬起头来,看着石头认真的神色,一股非常奇怪的暖流从头流到脚。
      木木的一辈子,就栽在两只糖糕上了。
      第二天她再回头照例问石头借铅笔橡皮这类东西的时候,总是不由自主地就脸红起来,仿佛是昨天的咖喱牛肉汤余威还在。
      这种时不时的血压上升,直接导致了优秀生木木在期中考试的时候从班级第一名掉到了第十四名。所有老师轮番找她谈话,谈得她羞愤交加,谈得她整整一个星期都抬不起头来。
      还有一年就要高考了,她知道自己耽误不起。
      她只当自己在不对的时间遇见不对的人。
      多余的青春期荷尔蒙,她就每天去操场上跑步发泄,顺便提高一下自己的800米水平。连跑了很多天,躁动的心终于安稳下来了。可是石头这厮,有天下午偏偏忽然出现在操场中间的足球场上踢球,偏偏又穿一件雪白的T恤,偏偏又一上场就一个远射进球。
      木木毫不意外地崴了脚。
      她坐在跑道边的地上查看自己的伤势时,有点忍不住想哭,心里有个小小的角落,替自己觉得委屈。
      石头一眼看见坐在场边的小小身影,飞奔过去,俯下身问:“怎么回事?扭到脚了?”
      木木抬起头来,他的身影背着光,高大而清晰。
      “嗯。”她点点头,重新又低下头去看自己的脚踝。
      “要,要不……我,我送你去医务室?”
      “不用了。”木木摇摇头站起来,一瘸一拐地往操场门口走。
      你少在我面前出现,我就谢天谢地了。
      她一个人,倔强地走得很慢,身后拖着一个很长很细的身影。
      石头推着自己的自行车从后面飞快地追上来,堵在木木的面前,拍拍后座,坚定又强硬地说:“上来。”
      这个时候,他一点也不像平时那个温和得有点粘粘糊糊的石头了。
      木木楞了,看了他两秒,英雄就义一般地坐上了他的车。
      他推着她去医务室,再骑车送她回家。
      夏天的风潮湿温暖,吹起他的衣角,飞扬得像一只欢快的小鸟。
      木木的心情也欢快得像一只小鸟。她恨不得跳下来昭告天下,石头同学好可爱好温柔啊!他小心翼翼又带着羞涩地扶她跳进医务室,他在她敷药的时候去小卖部给她买了一只冰淇淋,他一左一右地背着自己和木木的两个书包。
      也许就是因为太过年轻,所以才会为了这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小事,怦然心动。
      到了家门口以后,木木笑着拍拍石头的肩膀:“谢谢你!以后有什么事情,我一定两肋插刀,拔刀相助……”
      她豪爽地笑笑,石头却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半天才扭扭捏捏地从书包里拿出一只信封:“麻……麻烦你帮我给小……小雨,我看你跟她关系不错……”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木木心里飞着的那只小鸟,也一头栽在地上,折翅而亡。
      原来他那天走过来跟她们一桌吃饭,是因为小雨。
      原来他关心她,也是因为她是小雨的好朋友。
      木木笑得神采飞扬:“没问题没问题,为兄弟赴汤蹈火再所不惜!”
      石头的脸上泛起一点红晕,木木转过身去,只觉得脚那么疼那么疼,疼得她都快哭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五个故事(Part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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