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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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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萨里所居住的汉森-戈尔登的房间还有诸如电灯一类的现代化器具,那么这间房间就是彻彻底底的“古典主义”了。
在伊迪的房间里,萨里看不到任何与现代科技有关的东西,厚重而柔软的金红色地毯、工艺繁复的暗红天鹅绒窗帘、雕刻着戈尔登家徽——郁金香图样的红木家具……甚至取暖用的都是位于大床不远处的壁炉。
在鲸鱼脑油制成的精致小天使蜡烛的光线下,萨里看到丽塔踮着脚尖轻轻走进了房间。
高大的乔木为他提供了良好的视觉体验,他能透过未完全遮住的窗户看清丽塔的一举一动。
“伊迪少爷。”
丽塔小声的呼唤到,她能听到重重叠叠的丝绸下,伊迪睡梦中发出的痛苦的声音。
他似乎被梦魇住了,大颗大颗的汗珠自额头浮现。
丽塔的呼唤将他从噩梦带出,伊迪疲惫地睁开了眼。
“丽塔小姐,你怎么会在我的房间?”矜贵的少爷头颅扭动,视线所即之处却没有发现熟悉的管家。
“约瑟夫有了点小麻烦。”丽塔向伊迪羞涩的笑了一声,她态度自然地坐在了伊迪的床上,“他拜托我照顾您。”
“您刚才做噩梦了?”丽塔慢慢靠近伊迪,而随着她的动作,她脖子上的玻璃项链泛起了桃粉色,“我常听人说,如果把噩梦的内容说出来,就不怕了。”
“唔。”
伊迪向后靠了靠,但床的位置有限,这使他没办法摆脱丽塔的靠近:“我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伊迪错过眼不去看丽塔,但当他视线触及玻璃项链时,他的动作却僵住了。
“以前的事情?什么事?”丽塔的声音愈发甜腻,像极了猪笼草诱惑猎物而分泌的甜汁,“说出来,别害怕亲爱的,我会让你舒服的。”
“是我的兄长消失前……”像是被诱惑了,伊迪嗓子咕哝了几声,有些艰涩的吐出这些单词,“他想要把我送出城堡,他说他与他的教士朋友找到杀死血族的方法了。”
“什么方法?”
“一个教廷古籍上的阵法……”
“它在哪?”
“墓园……”
伊迪的声音越来越小,被摧残的精神宛如风中残烛,如果再询问下去,这位可怜的少爷估计会崩溃。
丽塔勾了勾红唇,她勾起了伊迪迷离的脸:“好孩子,让我来让你舒服。”
纱制的床帐随着丽塔的手散落,重重叠叠地勾勒出暧昧的画面,高大的乔木上,大乌鸦的翅膀又合拢了。
“维克托!”
萨里不满地啄了啄乌鸦的翅膀,然而这一次,当满是黑羽的翅膀再次张开时,伊迪卧室的天鹅绒窗帘已经被严丝合缝的拉上了。
至于是谁做的?
萨里用爪子想都能猜到。
黑金的鸽子炸起了羽毛,小炮弹一般从树上俯冲了下去,自知理亏的乌鸦理了理被鸽子啄乱的毛,悄无声息地飞下跟上了鸽子。
“萨里,亲爱的,我不是故意的。”
月光中,小臂长的乌鸦围绕着黑发少年上下飞舞,就像求偶中被对象冷落的雄鸟:“那只混血魅魔没有什么好看的,你要是想看,下一次我们去魅魔一族的祭典……”
“得了吧。”脚步匆匆的少年突然停下转身,飞舞的乌鸦一个刹车不及撞上了少年有些单薄的胸膛。它很快反应了过来,化作黑金的羽蛇顺着胸膛蜿蜒而上,然而……
萨里像拎麻绳一样拎住地狱伟大的君王,他毫不客气地朝着这位君王有些不雅地翻了个白眼:“魅魔的祭典?”
“你确定你不会像上次干涉翼魔求偶祭典一样干涉魅魔们?”
翼魔是一种像极了天使的鸟类恶魔,他们在地狱有伪天使或堕天使之称,经常用自己的皮相去欺骗人类。
他们的求偶仪式也与鸟类有些相似,比拼实力、外貌、声音等一系列硬件设施,在地狱里都是出了名的花里胡哨色香俱全,唯独上一次……
因为得知魔王半身萨里前来观看的消息,魔王亲卫队紧急扫黄打非,几乎一半的翼族和其他前来观看xing致来了的的恶魔都进了地狱局子。
当时的事情一度成为翼魔一族的地狱笑话。
“……”
心里正想着如果小半身感兴趣回头就去规整魅魔“习俗”的魔王陛下沉默了,羽蛇讨好地在少年手上吐了两下信子,随后瘫平装死。
萨里无言地看了一眼一大把年纪(?)还试图萌混过关的魔王陛下,他能怎么办呢,当然只有选择原谅咯。
用力捏了捏羽蛇的身躯,萨里放开了手,刚才还在卖乖的维克托迅速缠绕上了小半身的脖子,将自己重新盘成一件蛇形装饰,他的蛇脑袋还不忘亲昵地蹭了蹭萨里的脸颊。
“现在我们去哪?”
维克托像头一次陪孩子/伴侣逛游乐场的男人,他兴致勃勃地在萨里脖子上甩了甩尾巴尖。
“去找约翰。”萨里说到,想到维克托可能不知道约翰是谁,他指尖挠了挠羽蛇的下巴,将今天的记忆共享给了半身。
“安妮会‘喜欢’他的。”看见了萨里的记忆,维克托“啧啧”了两声毫不掩饰对这位浑身都是【嫉妒】气息的蠢货释放恶意,“如果他死了,也许你可以把他的灵魂送给安妮。”
“安妮的羊群已经够多了。”
萨里一边说着,一边推开了约翰所在的门。
这是一处堆满杂物的房间,被丽塔弄晕的约翰就躺在一堆沾满灰尘的杂物中间。
月光透过窗户照在约翰的脸上,他似乎在做什么美梦,嘴唇嘟成了一个恶心的形状。
萨里的脚步顿了顿,他的视线扫过约翰仅仅只有些擦伤的身体——他没有遇到那些异化人类?为什么?
一时想不通,萨里眉头皱了起来。
这间房间大概很久没有开过,里面的气味着实有些难闻,萨里在思考间,没忍住走到了窗前准备打开窗户透透气。
“哦,看我发现了什么。”
萨里挑眉——他刚把窗户向上拉开了一条缝,就有一只有着尖锐指甲的爪子凶猛地探了进来,萨里手下意识一松,沉重的窗户“啪”得一声砸在了那只爪子上。
听上去就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