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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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猛然出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织田作之助完全能躲开，但他没有动。
太宰治切切实实抓住了红发男人，而对方也没有消失，依旧用着那缺乏表情的脸安静看着他，却让他感到了莫大的安全感。
太宰治：[系统！这是怎么回事？！]
系统：[啊？啊咧？我没跟你说吗？好像是没说，但你一直没问我，所以我以为你肯定也明白呢，毕竟我又不敢在你面前提起织田作……]
系统：[在现实世界，织田作当然还活着，虽然这个虚拟的同人世界设定了他已经死亡，但他实际上还活着啊。这个世界毕竟是基于现实世界诞生的嘛，织田作肯定也会在啊，只是可能存在模式会有点特殊而已。]
系统：[他现在的状态也不是说幽灵，他是确确实实的人类，活着，但除了你以外的所有人都看不到也碰不到他，大概算是世界夹缝中的透明人？这种状态也有点出乎我的意料，我原本还以为他会变成幽灵状态加入剧本呢，就是没敢跟你说，怕你又emo……]
太宰治：“……”
不不不！这种事你早点说啊！
明明是书的意识化身！为什么这个系统却傻乎乎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织田作。”太宰治松开手，又忍不住围着他转了两圈，“织田作，能把你的情况和我说说吗？”
他现在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织田作的状态到底是怎样的。
“从哪里开始说起？我感觉世界发生变化是从昨天下午……”织田作之助将自己知道的所有都说了出来。
太宰治的眼睛都亮了：“也就是说！织田作你和我一样啊！！！”
“和你一样？”织田作之助的视线一直跟着他绕圈圈同时转动。
太宰治陷入了兴奋之中：“对啊！简直太好了！现在需要确定的就是织田作你会不会被【那个】影响。”
这个全是男同的世界他真的一秒都待不下去了！
“【那个】？”织田作之助问。
“啊，这是可以说的吗？”太宰治试探系统。
系统沉思：[按道理来说，是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世界和书的真相，但现在……这个世界和现实世界似乎发生了一点冲突，导致织田作的存在超出了剧本的控制，现在正处于微妙的两个世界夹缝中的状态。]
系统：[以防万一，你还是别告诉织田作太多，织田作还是在我的规则范围内，等这个世界结束之后他也会和所有人一样不会拥有这个虚拟世同人世界的记忆。就像是一场全世界规模的过家家扮演游戏，游戏通关后只会有你一个人记得这一切。]
太宰治陷入沉思：[也就是说，织田作不受到耽美同人剧本的控制，但是依旧在书的规则范围内，所以他和我基本是一样的，只是其他人看不到也碰不到他……]
[等等！]太宰治突然意识到了一件十分严重的事情，[织田作不会受到规则的影响，这岂不是说，他能清楚理智地看到那些可怕的场景并能意识到不对劲？！]
系统：[啊……]
太宰治：[啊啊啊啊不要啊会死的啊啊啊啊！]
不不不，他并不是说希望织田作不正常，但织田作正常的话好像也是一件让他足够惊恐的事情？
之前抱着全世界就他一个人清醒的态度他还能勉强面对这个可怕的世界，但如果身边有个正常的织田作那就完全不一样了啊！稍微想想都是会尴尬到想要撞墙的程度吧？！
就算织田作是天然到完全不会吐槽的类型也……不不不！在那么尴尬的时候会吐槽反而更加适当一点吧！如果是织田作一本正经地突然发出什么甚至出乎他意料的暴言……
要死要死要死要死——
织田作之助问：“怎么了？是不能说的事吗？那不说也没关系，太宰只要告诉我怎么做就好了。”
港口黑手党历任最年轻干部的太宰治与重要情报员坂口安吾都会有很多不能说出来的事情，身为底层打杂的织田作之助非常理解这一点。
虽然他们确实是放下了立场和身份的友人，虽然确实非常喜欢和信任对方，可以在对方面前放松，但要说强硬地深入对方的内心探索什么，倒是还没到那种程度。
在黑手党之中，没人会去强硬探索他人内心深处的秘密与黑暗，这是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大家就那样保持着适当的距离生活在黑暗中，所有人都只是路过和默默看着。
但织田作之助有时候会想，这一条潜规则对太宰而言或许错误的，太宰或许就需要有人去强硬打开他的胸膛，将他里面的黑暗啊烦恼啊痛苦啊全部都拉出来在阳光下晒干粉碎。*
但他也只是偶尔想想而已，好像没有一个合适的契机，他们三人就依旧是那样普普通通而又轻松开心地度过每一天，像是在波涛汹涌的深海上暂时安逸的小船。
如果没有发生意外的话，小船说不定能慢慢行驶到岸。
但现在似乎已经发生了意外将小船彻底掀翻，上面的三个人全都落入了深海。
这让接受了大量信息的织田作之助陷入了思维混乱中，一时也不知道到底要怎么做才好，只是下意识地相信跟着太宰往下走。
太宰治放下抱着脑袋的手，挠挠头发叹气道：“确实有些事情不好说，但织田作你想要知道什么事情的话可以直接问我哦，只要是能说的我都会回答。”
就算是织田作问有关自己死亡的事情，他也会认真仔细地回忆细节并一一回答。
织田作之助看了看旁边自己的坟墓。
“我应该还活着吧？”他歪头问道，实在也是被那么多人说他死了搞得有点不确信了。
太宰治愣了一下，然后“噗嗤”笑了出来：“哈哈哈，织田作果然很有趣啊，真是的……”
笑完，太宰治垂眸叹息：“没错，你还活着哦，过去、现在、未来都会好好活着。”
“那就没什么问题了。”织田作之助点头。
太宰治无奈：“织田作，这个时候一般应该会问很多问题哦，你就这么简单相信了我吗？”
“嗯。”织田作之助点头，“因为是太宰说的啊。”
太宰治：“……”
系统：[哇哦。]
“啊，不对，我还是有一件事想问的。”织田作之助突然道，“你和安吾怎么了？真的吵架了吗？”
这下总算说到太宰治有准备的话题了，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简单将那件事说了出来。
接下来的十五分钟，太宰治给织田作介绍了一下他“死”后的世界。他并没有说两个世界的事情，只是谜语人一样地表达了他已经制定好了计划，很快就能让世界恢复正常，到时候织田作也能正常地作为一个真正的活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所以，这个世界之后发生的一切事情都不用太过在意，因为这一切本来就是虚假的，一点都不用在意！！！
太宰治不确定织田作到底有没有听明白，从织田作的表情真的很难看出他的真正想法，也很难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感受。
最重要的是，太宰治其实也不想知道不想面对织田作之助现在的想法。
“我们把安吾叫出来一起去老地方喝一杯吧！”太宰治突然做出了决定。
织田作之助没有意见：“但是，我好像没法离开这里。”
“你现在试试？”太宰治说。
这次真的成功走出坟墓范围的织田作之助：“啊，现在好像可以了。”
太宰治已经拿出了手机，他将手里的lupin酒吧火柴盒转了两圈，才给坂口安吾拨通了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了。
太宰治笑着打招呼：“呀，安吾，晚上好啊，别工作了快出来喝酒吧，就在老地方。”
坂口安吾：“……”
太宰治：“安吾？安吾？你睡着了吗？”
坂口安吾：“啧，怎么又做梦了，什么时候睡着的？真是的，现在可不是休息的时候啊，该醒来继续工作了……”
太宰治：“完了，安吾熬夜加班加傻了。”
电话对面传来一阵巨大的动静。
坂口安吾反应过来后大惊：“竟然是真的？！对不起太宰君，你刚刚说了什么我好像没听清，我好像听到你邀请我去老地方喝酒？！”
太宰治：“是啊，你快点，别迟到太久哦。”
坂口安吾认真思考：“太宰君你喝醉了吗？还是说又吃了什么奇怪的毒蘑菇？你现在在哪里？还是说你准备把我叫过去套麻袋敲闷棍？”
太宰治：“……”
太宰治想要大声吵闹说他真过分，也想更加恶劣地说自己在织田作墓前，但最后都放弃了。
“没什么。”他轻笑着叹息，“我现在只是，想要度过和往常一样的夜晚，和朋友一起喝杯酒聊聊天，仅此而已。”
*
坂口安吾毫无疑问被那句话彻底KO，正在赶来的路上。
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很快就到了老地方，只属于他们三个人的老地方。
Lupin酒吧。
酒吧老板和太宰治是老熟人了，没有异议地按照他的要求端上来三杯酒。
织田作之助坐在椅子上，试图拿起酒杯，但失败了。
织田作之助开始和太宰治聊天：“太宰，在救人的一方工作感觉怎么样？”
太宰跟他说是那个织田作死之前让他去救人的一方并且太宰现在确实做得不错时，织田作之助确实有很多感悟。
太宰说的很多事情都只是简单带过，比如他到底是怎么死的也没有仔细说，织田作之助没有多问，因为他感觉如果问了，太宰说不定会露出很痛苦的表情。
但他又有点改变了想法，他想自己说不定还是勇敢直接地打破那个距离会比较好，比如有什么想说的真心话就好好说，有什么想知道的就直接问。
在死亡面前，距离感和其他东西已经都是次要了。
太宰治笑了起来：“嘛，和织田作说的一样，确实会好一点。”
只是如果你们也依旧在我的身边就更好了。
熟悉的脚步声从楼道那边传来。
织田作之助转头：“安吾来了。”
现在时间是晚上十一点五十。
坂口安吾像是皱巴巴的腌菜一样提着公文包出现在了Lupin酒吧。
顺便一提，看到太宰治后，眼镜青年的脑袋上冒出了一颗红色爱心。但当他的视线看到桌面上摆着的三杯酒时，爱心“啪”一下又碎掉了，存活不到三秒。
太宰治：“……”
太宰治笑眯眯拉长声音浮夸大声道：“呀，这不是我们的大忙人，异能特务科的参事官辅助大人吗？怎么有时间来这种小酒馆喝酒呢？”
坂口安吾单手推了一下眼镜，叹气走过来：“一上来就是嘲讽啊，太宰君，不是你叫我过来的吗？这么晚了，是有什么重要的大事吗？”
太宰治瞬间变脸不笑了，眼神黑沉地看着他：“安吾，你怎么敢一个人过来的？真的不怕我会趁机杀了你吗？”
坂口安吾抿唇，偏头转移视线，倾身坐在椅子上平静道：“你不会。”
他说这句话的语气十分轻，有点温柔和悲伤，也有坚定和决绝。
坂口安吾坐在摆好了的三个酒杯最边上那杯面前，另一边坐着太宰治，刚刚还在用手指戳着酒杯里的冰球玩。
两人中间隔了一个座位，座位是空的，没有人，但前面的桌面上也同样放了一杯酒。
那是为谁留的不言而喻。
被他用悲伤怀念并痛苦眼神看着的织田作之助：“……”
织田作之助看了一眼太宰治：“太宰，别太玩过头了，安吾会哭的。”
太宰治兴奋道：“哭了不是正好可以拍下来嘛！”
坂口安吾：“？”
坂口安吾微微皱眉：“什么？”
太宰治笑着自然道：“没什么啦，我在和织田作说话。”
坂口安吾一愣，睁大眼睛，手里刚拿起来的酒杯都差点直接掉下去了。
“什么？你说什么？”他不可置信地问道。
太宰治拍拍织田作之助的肩膀：“我说织田作啊，他不是在这里嘛，安吾你也真是的，已经加班熬夜到头晕眼花了啊？这么大个织田作都看不见吗？织田作你也说说他，不然哪一天猝死了都不知道，要是比我这个自杀主义者还早死那就有点搞笑了啊！你说对吧，织田作。”
但在其他人看来，他只是在拍空气，在和空气说话而已。
坂口安吾瞳孔地震。
他下意识对桌子使用了【堕落论】，于是更加清楚地看到在他来之前，太宰治已经这样和空气说话很久了。
坂口安吾石化了，坂口安吾风化了。
太宰治在旁边疯狂忍笑。
坂口安吾被吓到差点真的大惊失色，反应了好一会儿才脸色苍白地转头看着他，嘴唇蠕动了半天都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那个，太宰君，织田作先生已经死了。”他努力放轻声音小心道。
太宰治不满地拍桌：“安吾，别开这种无聊的玩笑，织田作明明就坐在我们中间啊！”
织田作之助点头：“嗯，我在这里哦，安吾。”
只能听到太宰治声音的坂口安吾：“……”
坂口安吾颤抖着手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太宰好像因为无法接受织田作的死亡而陷入了过往记忆的妄想中？是因为之前森鸥外去找他受到了刺激所以才这样的吗？或者说和横滨最近的奇怪有关系？他要怎么才能让太宰恢复清醒？这样的情况又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太宰君，那个，人死不能复生……”坂口安吾结结巴巴。
太宰治理所当然道：“我知道，已死之人无法挽回，所以我没有什么会去对星星许愿想要见上一面的人，更不会陷入过往回忆中走不出来。”*
坂口安吾：“那……”
太宰治：“但是织田作没有死啊！他不是就在这里嘛！”
坂口安吾：“……”
啊啊啊啊啊啊！太宰啊啊啊啊啊啊！
抱头痛哭的坂口安吾没有看到，太宰治在旁边已经憋笑到脸都涨红了，最后直接笑趴在了桌子上，身体颤抖得像是发病了似的差点摔下椅子。
织田作之助：“……”
红发青年头上的呆毛晃动了一下。
嗯……算了吧，这样来看，这两个人明明关系还是非常好啊，这样他就放心了。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