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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鬼压床 ...

  •   此时夜已过半,太阳的换班终于让高挂空中的半轮明月在一群漆黑的光束中独占鳌头,万籁俱寂,除了,人类诡异的叫声。
      月光就着大敞的落地窗洒在了屋里的木质地板上,斜斜地盖住了“冰封”在地的拖鞋。两双浴室拖鞋齐齐地排列在地板上,一双的主人已出走,一双的主人正结实地踩踏着它。拖鞋的屁股正接收着来自后方床底下的黑暗的发寒注目,而拖鞋前头的桌底也不是一个省油之灯,更何况正踩在它头上践踏它的那一堆丑陋的蛋白质。
      丑陋的蛋白质穿着一条光亮的涤纶黑长裤掩盖着自己不停外溢的丑陋,看唯独露出的双脚上那粗犷的骨肉排布,没错,这是一个男人。男人并拢着双脚,膝盖却岔得老开,双手撑着后方柔软的床,摊坐在床尾,一直晃动着双腿。他身旁的空气是那么的舒畅,那么的怡然自得。
      而另一双拖鞋的主人的双脚正垂在半空中,穿着一条印着好多好多草莓的、盖住膝盖的裙子,小小的双脚上紧绷着的肌肉道出了被束住手脚的生命气息。她,是一个女孩。女孩嫩嫩的双手正放在她的膝盖上,把草莓裙子抓在她的拳头里。紧绷的双腿、紧绷的双手、紧绷的肩膀、紧绷的脖子、紧绷的双唇、紧绷的眉眼,在微弱的月光中述说着她的惶恐与不安。
      在他们面前不足一米远、不足半米高、略微发旧的小方桌子上立着一个13英寸红色方砖电子设备,此时正借着屏幕光在播放少儿不宜的进口动作片。
      男人看着红方砖止不住的嘴角上扬,而女孩却在一旁度日如年。
      男人歪头看着女孩束着手脚的无助样子,嘴角那抹油又亮了多许。男人提起他支在床上的左手,侧身把女孩包裹在怀里,深情地看着她说:“丫头,你现在负能量爆棚,让我为你注入正能量吧。我想闯进你的身体!”
      男人话音刚落,女孩立马惊恐地瞪圆了双眼。
      男人看着眼前女孩的窘迫,不紧不慢地提起他的左手捧着女孩的脸,说:“怎么了,不怕,哥哥会很温柔的。”
      女孩绷着身体,咽了咽口水,说:“你,你为什么要揪我的头皮?”
      男人看了看自己捧着女孩脸的左手和撑着床的右手,然后对女孩说:“我没有揪你头皮啊。”
      女孩说:“那谁在揪我头皮?”
      男人不情不愿地探身看了看女孩的身后,月光照耀下的落地窗、堆积在墙角的窗帘、空无一物的白色小圆桌、有着半米高金色铁栅栏的1.2米床头、灰色的床单、女孩安静的黑色中长发,“没有人在揪你的头皮。”
      “怎么会?”女孩皱着眉头一动不动,仿佛在酝酿着什么,几秒之后猛的往前磕动了一下头,宛若真的从一个无形的怪物手中挣脱出来一样。接着女孩长舒了一口气,伸起手穿过头发丛摸着自己的头皮,“好痛。”
      男人被女孩猛一动头吓到,站起了身,他盯着坐在床尾摸着自己头皮的女孩思索了一会儿,后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在演戏?哼,小丫头,跟我玩欲擒故纵是不是?”说罢,男人自顾自地脱起了衣服,三下两除二的便把自己扒光了。只见他双手叉着腰,神气的就好似自己光洁的身体在昏暗的黑夜中铮出了一道刺眼的光芒,对着女孩说:“怎么样,大不大?”
      女孩闻声抬眼看了一下站在小方桌前的男人,(这里面有两段掐了,可去其它地方看)
      而女孩却给这抹悸动的氛围强泼了一盆冰冷的凉水。只见女孩抿着嘴,起皱的下巴一直在抽动,皱着眉眼徐徐地对男人说:“我动不了了,有人在压我。”
      男人低头看了看自己光溜的洁体与女孩之间的空隙,“我没有压你啊。”
      “有,有人在压我。”
      男人盯着女孩快要哭出来的脸,心想着是不是在演戏,然后又恍然大悟道:“哦,你是叫我压你是不是?懂,啧,我都懂,没想到你还挺急的嘛。”
      男人俯下身,准备把自己的脸揍到女孩脸上奉上深情一吻,不曾想路程刚走一半,女孩便自己迎了上来。
      女孩快速地提起自己的头,在与男人凑下来的脸一厘米之隔的地方咧着嘴狰狞地瞪着男人,发出了低声的吼叫。
      男人被女孩的举动吓住,愣着不动。
      女孩收回自己的头,重重地砸回床上以至于启动了床垫内部的弹簧机制,床垫带着两人晃动了几下。女孩还不停地咧着嘴狰狞地吼叫着,在180度的空间里自由发挥。持续了将近一分钟之后,女孩终于停了下来,目光涣散,喘着粗气。
      但平静的生活总是短暂的,女孩还没休息够,就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女孩抬起自己的下巴,头顶抵着床向下身滑动,仿佛真的有只无形的手在擎住她的脖子、按住她的脑门。女孩艰难地向男人发出求救信号,“救我!”
      男人听到女孩的求救才终于敢回过神来。男人放开了女孩的手腕,借助自己早已跪着的膝盖抬起了身板,但这显然对女孩诡异的举动没起到任何帮助。男人把自己的双手放在自己的两大腿外侧沉重地擦拭掉黏着着的手汗,并同步咽了口沉重的口水。男人犹豫着伸出了自己的双手,慢慢向女孩靠近,全神贯注得只听得到他自己沉重的呼吸声。他看着自己眼前的双手明显庞大过女孩的两肩,借着这份弱肉强食的自信,他终于鼓起勇气,勇敢地抓住了女孩的肩膀,提起女孩让她坐了起来,然后用力摇晃着她,问:“你没事吧?”
      女孩气定,神伤,愣了几秒,松了口气,看向她面前的男人,然后哭了出来。她伸手抓住男人的腰,把头埋进了男人的怀里,“怎么回事?”
      男人也松了口气,他伸手抚摸女孩的后脑勺,“没事没事,不要怕不要怕,哥哥保护你,哥哥保护你……”
      男人话还没说完,女孩水泪汪汪的无辜双眼却瞬间被坚定的凶狠吃掉了。女孩抽回双手抓住男人的两大腿根,把指甲插进肉里,发着低吼,连鼻子嘴角都在用力地把男人举了起来推了出去。
      男人被女孩指甲的锋利扎得大声嚎叫,他收起抚摸女孩的双手,然后身体往后仰,他想看清楚女孩在对自己做什么。但他刚看到女孩的头顶,就直接整个身体往后倒,躺在了床上,头在床尾的边缘徘徊,不上不下的,也说不清到底是身体抵御痛感的惯性还是女孩的力气让他倒趴的。男人正准备把看着天花板的视线移回女孩身上,怎料女孩正用力地举着他的两大腿根,坐着从床上跪了起来,把他推出了床。男人只能头抵着床尾,被迫翻了个底朝天。慌乱之中,他下意识地用双手抓住了床单,护住了自己往下滑的头颅没砸向地板,只是磕到了铁床板。但他翻身后不受控制的双腿倒是重重地砸向了床尾的小方桌。这酸爽,要了老命!男人全身的痛觉都被打通了。
      小方桌的左边桌面受到了男人突如其来的猛烈一击之后,整个被弄翻在地。桌上的红方砖也飞了出去,叩在地板上,即便如此,它也仍坚强地面对着地板勤恳地工作着。
      女孩惊讶地看着男人在她面前翻了个底朝天,在男人的双腿砸下去的时候,她无助地抱着头尖叫了起来。女孩听着男人痛苦的哀号声,哭了起来。她想伸手去触摸男人,但满腔的愧疚让她打道回府,她收回了自己一前一后伸出了十几厘米的双手,坐在自己的脚后跟上,哭着说:“不是我,不是我……”女孩从床上怯懦地挪到了床左边的地板上,她收着脚板,用脚趾头抓着凉凉的地板,哭着走到男人身边。她看着男人正在痛苦抽动着的背板,蹒跚了一会儿,终于鼓起勇气伸手抓住了男人的右手,用尽力气想把他拉进来。
      男人意识到有人在拉自己的右手,他便用自己的左手撑在床尾,提起自己的右膝盖,费劲地站了起来,然后四处查看自己身上淤青的伤口。
      女孩看着男人站了起来之后,便收回自己的手,低着头收着肩膀往后退,一边退一边大哭,一边哭一边说着不是我不是我。女孩不停地用手擦拭着自己汹涌的眼泪,但这诡异的戏码却没完没了,女孩显然都还没哭够,却突然收住了眼泪,停住了双手,抬起了头,瞪圆了眼睛,大吸了一口气,张着嘴巴。接着她的双腿便开始行动了,她迅速地往后退,直接砸向了后方的墙壁。女孩又抬高了下巴,惊恐地盯着天花板,一直张着嘴巴好像在企图说着什么却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女孩不停地跺着双脚,伸手抓着自己的脖子好像在企图抓住什么东西却一直两手空空。
      男人不耐烦地看着女孩哭着说不是自己,她毕竟给他带来了不必要的伤痛,但看到女孩直接砸向墙壁,诡异地在挣扎,他还是心软了,觉得事情并不简单。男人尝试着走了一步,然意料之中,他痛得弯下了腰、扶着床、用有气无力的叫声证明他全身联通的痛感。但男人不惧强威的男子汉意识还是让他勇敢地咬牙动起了身,他艰难地、径直地走向了女孩。男人伸手推开女孩面前的空气,他的知识让他觉得女孩前面也许有着什么不可说的东西。他又一次抓住了女孩的肩膀,摇晃着她让她回归了那个熟悉的可爱小孩。男人看着自己眼前弱小可怜的女孩,心脏一阵痛,他把女孩抱在怀里,拿出他的男儿气概安慰着她,“没事了,没事了,不要怕……”
      男人抱着正在自己怀里哇哇大哭的女孩,冷静地、一寸一寸地打量着身处的这个小房间。1.2*2米的床、落地窗、窗外的阳台栅栏、翻在地板上的小方桌和红方砖、他自己扒掉的衣服、一个超级小的卫生间在床斜对面的角落、卫生间的门对着床靠着的那面墙、天花板上歇业的顶灯、5面多黑压压的墙壁,男人看了一遍,一遍,又一遍,再也没有发现多余的东西。男人倒吸了一口冷气,他才突然惊觉:这个房间居然没有门。男人作势想抱着女孩冲向落地窗好原路返回,但豪无进风口的房间里,窗帘居然飘了起来,慢悠悠地飘了起来,仿佛唯独只有窗帘的时间被低速调慢了。
      男人咽了咽口水,抱着女孩往卫生间里走,“我们来这里,不要怕,不要怕……”男人拖着女孩走进了卫生间里,然后他迅速关上卫生间门,并锁上了门。等到他的眼睛适应了卫生间的暗度之后,他仔细地看了看这个小卫生间,一个木制小门,门上部分嵌着一块方玻璃,门正对着一个有着岁月痕迹的马桶,马桶的右边就是一个洗手台,洗手台上只放着一个粉色的小吹风筒,风筒的电线垂到了地板瓷砖上,洗手台上的发黄的镜子里正是男人抱着女孩的身影。这个狭小的空间不知是否可以承接今夜的这份安全感?
      男人觉得可以,他松了口气,继续抚摸着女孩的头发安慰着她,“没事了,已经没事了,没事了,我们安全了,不会有事的,有我在,有我在……”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把男人吓傻了。男人闻声转头,看到了正在震动的卫生间门。
      女孩尖叫着蹲了下来,缩到墙角里,她捂着耳朵,号啕大哭,看着眼前抖动的门缝。神啊,那是吃人的末日!
      男人蹲了下来,守在女孩身旁,他把食指放在自己嘴巴前面,示意女孩不要出声。
      女孩收到了男人的暗示,她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男人继续抚摸着女孩,小声地安慰她。
      卫生间门在男人和女孩的注视下渐渐回归了岁月静好的常态。
      男人和女孩都松了口气。
      男人把头靠在女孩的头上,盯着卫生间门,他在等待一个时机。他心里掐着秒算着门安静的时间。1秒,2秒……120秒了,男人起身,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前面,他扎稳了重心,拽着两个拳头,屏住呼吸,伸着脖子,仔细地勘察着门上的每一寸玻璃。他当然什么也看不到,无功而返。当他正准备收回目光时,“啪”的一声,门玻璃中间多了一块光,光透了进来。虽然无法看清画面,但可以清晰地看到,这块光是一个长方形的,它还会变化,而且,还有声音,声音还越来越大。男人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这,是那个红方砖,是那个一直在努力工作的红方砖。男人后退了几步,撞上了马桶,吓了一大跳。
      此时,那个红方砖也实相地滑下去了,掉在外边的地板上,然后,闭嘴了。
      男人惊魂未定,他看了看四周,伸出手抓起了洗手台上那个风筒。他面对着卫生间门,左手拿着风筒,右手抓着电线,他在设想该如何与那怪物搏斗。他躬着身子,盯着门上的玻璃,缓缓地靠近。结果那阵急促的敲门声又传来,他吓退了回去。
      这时,从门上的玻璃终于可以隐隐约约地看出,外面,有一个人。
      女孩突然站了起来,对着那个门哭着说:“姐姐,你不要吓我,姐姐,对不起,姐姐……”
      “姐姐?”男人讶异,小声地问:“你姐姐?”
      敲门声停止了,卫生间的灯突然开了,是一盏白炽灯,在女孩头顶上——她身后那面墙的顶端。卫生间门的锁被打开了,门把手也被转动了。
      男人本想跳上去阻止那道门的开启,但看到转动的门把手无奈又跳了回去。
      卫生间的门朝左打开了,晃过女孩的眼前,晃进男人的眼里,最后吸附到了女孩正对着的那堵墙上。
      正对着男人站着的是一个女人,她有着及腰的、浓密的波浪秀发,穿着一身性感的黑色丝绸长睡裙,波光粼粼地点缀出她火热的身材。她穿着一双尖头的、粘着一大坨粉色毛团的细跟拖鞋,掷地有声地、妖娆地走到男人面前,她伸出右手,手背温柔地划过男人的下颚,并在他光溜的胸腔上往下游走,“偷吃我妹妹?哼,长能耐了吗?想死是不是?”她捏住了男人的宝贝。
      “噢!”男人用尽全身各种肢体语言叫了起来,他慌忙地向女人解释,“不要激动,不要激动,是你妹妹勾引我的,我是真的爱你,不要误会,我们什么都没做,我们什么都没做。”
      女人盯着男人冷笑了一声。
      男人趁机冲上前,给了女人深深、绵长的一吻。他抓着电线的右手还不忘揩一下女人的油,在她凹凸有致的身上四处游走。事毕,男人把女人揽在怀里,笑盈盈地问她:“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女人盯着男人的眼睛,用她强大的气场压制着男人,说:“因为,我能窥探你的脑子。”
      男人一秒尬住,鸡皮疙瘩四起,他忙笑着打趣道:“怎么可能!真会骗人!”
      女人凑上前咬住了男人的下唇,并把它往外拉扯,眼带笑意地盯着男人的眼睛。女人张开了嘴,放过了男人的下唇,“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哼!”女人撒开了手,推开了男人,转身走向女孩。
      男人盯着女人的离开,扯了扯他手里拿着的电线。
      女孩一直巴巴地张望着女人,她抓住了停在自己面前的女人的腰,“姐姐……”
      女人把自己的右手撑在女孩后方的墙壁上,用左手捧着女孩的脸,弯着腰对她说:“我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没有,姐姐,我没有……”
      女人叹了口气,然后说:“你先回去吧,这里交给姐姐……”女人话还没说完,却迎来了消声,因为她的声带被擎住发不出声了。
      男人正在女人身后,用电线缠着她的脖子。男人在女人站到女孩面前的时候,走到了女人身后,他看着女人性感却壮实的背影把女孩遮挡了个精光,连一根头发丝都看不见,他自觉心慌,于是准备先声夺人。正好他手里拿着风筒,所以他直接拿着风筒略过女人的头顶,用电线缠住了她的脖子,绕了几圈,然后奋力拉扯。
      女孩尖叫,不知所措。
      女人仰着往后倒退,退的过程中,因为穿着细高跟,左脚还崴了一下,但已无暇顾虑,两只拖鞋纷纷脱落在地。女人推着男人直接砸向了男人身后的门。女人的头抵着男人的胸膛,双手努力地想要拽掉自己脖子上缠绕着的电线,双脚在地上无主地乱瞪,然而瓷砖却好像不能很好地接收住女人脚部的摩擦力,一点反应都没有给到她。
      男人扎着马步靠在门上稳稳地站着,双手扯着电线在绞杀怀里的女人,连五官都在用力。男人见女人还在挣扎,于是他用抓着风筒的左手绕过风筒底端接着的电线,往自己的手臂上缠了一圈电线,然后他举着风筒大力地敲打女人的头,右手继续维持着拉扯电线的状态,手臂上的青筋就是他用尽全力的证明。
      直至,女人,咽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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