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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 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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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淡定的纪晟听了铺垫老半天才蹦出的这番话，刚抿下的一口薄酒也差点给喷出来。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当事人有点质疑自己的听力。
对方没声好气地重复：
“老子他妈问你是不是Gay！”
纪晟陷入了罕见而短暂的懵逼状态。
啥？我刚刚是对这人做了什么出格举动让他得出如此结论？
脑子里虽疑惑着，可他的嘴却仍然不吐象牙：
“你猜？”
“老子可不好这一口，你爱是不是。”
“怎么，这都新纪元30年了，还在歧视同性恋？”
对方不屑的眼神中掺了些许鄙夷：
“撒旦，你不会以为...我就只问你这个吧？”他顿了顿，“至少我认识的所有高层里，包括他们的亲朋好友，可都没有好这口的...”
“从你毫无征兆地出现开始。”
“从你明显不清楚索多玛的入场规矩开始。”
“从你进入俱乐部却没有一位客户认识你，向你打招呼开始。”
老K从纪晟对面的座椅上站起身，裹挟一众极为凛冽的压迫感，步步前逼。
“所以，撒旦先生，”他止步纪晟足前半尺，幽幽道：“你来这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纪晟又小酌了一口，微醺的冰凉滚入喉腔，漫开一股细细密密的烧灼，叫人在背底渗起冷汗涔涔。
“我目的确实不只光顾俱乐部这么简单，”他同样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袭挺拔傲人的身量，微垂着那只傲气的头颅，平静下视，“我是...来杀人的。”
越龌龊肮脏的生意，越是能激起老K这种人的欲.望。
出于那无法言喻的逼迫感，他向后稍退了一步，不由得对纪晟的这句感到好奇：
“哟，撒旦先生，搞半天...您是来这儿黑吃黑的呀？”
“倒也算不算，还记得你先前提到的那个扎蓝色双马尾的女孩儿吗。”
老K又重现了番这位奇怪的小姑娘当时给自己递字条的模样。
“这丫头有什么特别的？也没见得有多好看。”
“你确定不认得这女孩儿？”
老K摇摇头，神色平静，看样子并没有撒谎。
于是纪晟接着胡诌：“这女孩和她身后的组织，迫害了我很多线人，其中就有王鄞义；不仅如此，近段时间还在追杀我的手下。”
对方听了直皱眉。
“我说，撒旦先生，您这是因为之前跟人结了什么恩怨吧，不然放在整个亥区，我可不见得有哪个势力闲来无事天天抄家的...”
他蓦地顿住了，忽然续道：“不过...我们相见是在临近亚文的路边，这么看来，如果对方是亚文的势力的话，那可就不好说了...我们在那儿附近建驿站也只是同他们做点小生意，从不敢深交。”
纪晟蹙紧了眉关。
他想到了那次还在军部医院时，解伶跟自己透露过的，关于双马尾 Sera 和她背后的那个神秘的组织...
“亚文的势力，是不是一个叫【堕】的组织。”
老K脸上的横肉几乎端不起他当下这般惊恐的表情。
“是，”他如同见鬼一般盯着纪晟，“你是怎么知道的？”
“在亥区，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人。”他又开始新一轮的瞎扯。
“【堕】这个组织一般人是不会知道的，就连黑市这边的高层几乎都没听过这个组织的名字...
“这可是一个连亥区最厉害的黑势力都要惧怕的疯魔。”
纪晟待机器人续杯，又继续捏在指间摇晃起来，兴趣盎然。
“哦？此话怎讲？”
“更多消息我也不太清楚了，但一般都称这个组织叫‘亚文’，据说成立有十年了吧，初衷是为了报复联邦。”
纪晟想到子区一系列的恐怖.袭击，眉头皱得更凝重了。
“这个组织是不是杀人都会留下类似纹身的字样。”
“对。”
“是不是...‘哑’。”
医院凶杀案每个死者都被纹上了这个字。
老K望向纪晟的眼神逐渐变得诡异起来。
“没错，
“而且，据说【堕】组织的头目名字还叫...
“撒旦。”
门在一声悦耳的识别音下开启，走进两位一看就还没有成年的小孩儿。
女孩小惜一脸怯懦，手脚还绑着镣铐，迈不开大步，刚踏进来就结实地绊了个跟头，幸好身后的男孩出手拽了一把。
“你说你，走一路就要摔一路，真麻烦！”
纪晟看向男孩阿阳，莫名觉得他有点眼熟。
对话被突然斩断，反倒稍微缓和了些原本焦灼紧张的气氛。
“所以...你到底是谁。”
“我只是个普通的坏人，”纪晟冷声轻笑，“碰巧起了个魔鬼的名字而已。”
“那你这次来，就是怀疑【堕】组织的人要潜入索多玛犯事？所以你才借用‘筹码’，来俱乐部佯装消费？”
说得在理。
纪晟感慨自己的嘴炮技术已经成功让老K误以为自己是统一战线的大恶人了。
“所以...你不是同性恋？”
“...？”
我先前真的有对他做什么过分的举动吗？
纪晟又开始深刻地反思。
为什么这家伙要一直揪着性向不放？请问是不是Gay跟他刚刚讲的这段话有什么前因后果吗？
“在黑色地段混得太久，早就已经不知道情爱是何物了，”纪晟打起了太极忽悠，“你要觉得我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吧。”
老K看了看他，又望向一旁被冷落许久的小朋友。
一男一女，纪晟这选人性别比例确实也够均衡的。
“我要怎么相信你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怎么相信你不是来自军方的？
“前段时间子区派了支军队过来，依我看，搞不好就是想收整我们亥区的黑势力呢。”
纪晟朝他轻浮地撇撇嘴，一副爱信不信的吊儿郎当。
“可能我再怎么解释也没有说服力吧，那只能再狡辩一句，”他放下酒杯，“你认为凭借子区军方的能力，可能在短时间内掌握这么多连黑市高层都不知情的消息吗？”
老K将信将疑地瞪着他。
“如果你把芯片当场植入进去给我看，我就信你。”
纪晟一愣。
“不仅信，我还会配合你抓到在俱乐部犯事的【堕】组织；
“如果你不肯，我会立马杀了你...不管你之前说得话是不是事实，都会当场杀死你...
“包括你带来的那两位‘筹码’，还有在外等候你的手下。”
纪晟没有吭声。
他的指尖探向口袋里的两枚芯片，仿佛躺着的是两颗定时炸弹。
见纪晟迟迟没有动手，老K原本刚降下的疑心瞬间升腾。
“植入芯片，难道不是亥区人轻而易举就能做到的吗？在我们索多玛，玩乐的时候怎么会有人不戴芯片？”
纪晟慢慢将它们掏出来，貌似明白这是起什么作用的了。
简单来说，就是精神鸦.片。
再浅显一点：植入等同于吸.毒。
“不好意思，我从来不使这玩意儿，”纪晟将芯片丢在地上，“以前试过那么一两次，但我先天神经衰弱，很难承受得起植入后的大脑压迫，从那之后就不再玩芯片了，你倒可以换一种测试我的方法。”
“不，”老K眯起眼，“撒旦先生，不至于吧，你口里的自己可一点儿也不像是神经衰弱的样子！
“除非...”
“除非你（我）是军方的人。”
纪晟和他异口同声地说道。
一时间双方都哑了火。
两人像是被囚在一笼易碎的泡沫，谁先戳破，势必爆发崩裂的战局！
一场恐怖的心理博弈。
僵持数秒，倏然，纪晟猛地磕碎酒杯，老K瞬即掏出手.枪，
同一时间！两人刀光剑影，争锋相对！！
“我说，这有点不公平呀，”尽管碎裂的酒杯将纪晟的手割得殷红不止，他依然挂着挑衅的笑脸，“拿枪指着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很不道德哦。”
老K一笑：“撒旦先生，您的玻璃片确实对我构不成危害，所以...你只需要安静地等我的枪毙就行了。”
谁知，纪晟却不按剧本走，倏然撒手，坠下自己防卫的玻璃片。
那碎片裹着鲜血，在地上敲出一串清脆叮当，最后一动不动地栽进地面上其余的残片里，殁了声响。
它带着醒目的红色，就像是在扮演一只刚杀完人的衬手凶器。
纪晟举起手，一副投降的态势。
“如果我没猜错，你现在贸然出手，也只是想试探我到底有没有带枪，”他低眼望着面前正中眉心的枪口，又仰起头，寻衅地吹了口气，像是要抚去本不存在的硝烟，“你猜对了，我就是个什么威胁性也没有的废物，要是还不信任我，你现在就可以开枪。”
老K狠厉地上了膛！
纪晟的额头迎上枪口，笑意不减，狂妄得就像只杀不死的魔鬼。
他赌赢了。
老K不遗余力地狠抵了数秒，仿佛自己手上握的是把电钻，非要叫这匹可怕的怪兽钻得七窍流血！
但很快，枪便被撤回了侧腰。
“行，”老K咬着牙点头，“撒旦，你赢了，你很了不起，居然能让我平白无故信服你一个陌生人。”
纪晟掸了掸衣袖，礼貌回赠：“谢谢夸奖。”
“所以你下一步要怎么做？”
他看向瑟缩到一边全程观战的可怜娃娃。
“我不会碰这两个小孩儿，我可是个有所取舍的坏人。”
老K冷哼一声，一眼戳破了纪晟的心思。
“所以你这是想带他们走？”
“那叫放生。”
突然！外面拉响了一阵绵长尖锐的警报！
“怎么回事？”
纪晟的末音未落，只见周遭的单向玻璃瞬即失效！他们能从屋内清楚地望到外界每一间的内貌！
霎时间，会场内充斥着所有人都在厉声尖叫！
“糟糕，”老K的神色凝重，“这是俱乐部有人触发违规警报了，现在所有房间的隐私屏障被打开，我估计八成是像你说的那样，有【堕】势力的人！”
他转回身，赶忙拉拽纪晟。
“喂，我们得赶紧...”
谁知对方竟像失了魂似的纹丝不动，眼睛怔神地盯向对面的房间。
靡乱的场面很难不让人去脑补些什么。
只见那是大战刚过的狼藉，冰冷的地板上，衣冠不整的男孩正被一个男人死死压在身下。
是解伶。
他眼里噙着泪，和纪晟对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