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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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封七十年，醒来后世界早已不再是自己所认识的，史帝夫不可避免地感到无所适从。
很多东西都要从头来、很多错过的都令他茫然与困惑。
其中还有很尴尬的一点…
他没钱。
过去的人民英雄其实就不富有，他领的不过也就是一般将军的薪水，更何况他从小兵摇身一变变成美国队长，战斗的时间也并没有很长。
一切在他驾驶着那辆飞机、冲进北冰洋的时候，就结束了。
这么多年后，又经过冷战、金融风暴，他原本的银行帐户要从何处开始寻找都不知道。
还好神盾局还不算太穷酸，愿意给他这个百岁老人一些福利。
他拒绝了尼克．弗瑞住在神盾局的邀请，在布鲁克林比较偏僻的区域找了一间朴实的小公寓，里面狭窄的楼梯、旧式的门墙和微微的霉味，给他了一点扎根的感觉。他知道这是假象，这不过是繁华的二十一世纪里面迟早要被淘汰掉的破旧建筑之一，但这一切依旧让他感觉踏实，好像这才是真正世界该有的样子。
顺带一提，他不信任弗瑞，也不信任神盾局。
史帝夫知道自己是为了战争而生，但在这个世代，他不知道该为什么而战。他暂时只想离开这些事情、沉淀自己的心情。
◎◎◎
搬进去的时候，他的行李少的可怜。
几套刚买的换洗衣物、一些从博物馆里拿回来的笔记本。
房东是个有点年纪的女人，看着他少的不科学的行囊显然觉得有点狐疑，但没多问什么。
房间里有一些灰尘，史帝夫「唰」的一声，拉开了厚重的窗帘。阳光越过了对面同样破旧的矮房子照进了他这位于二楼的小公寓，细细的灰尘在弱弱的阳光下飘散。
这让他想起了以前在布鲁克林无忧无虑的日子。
愣神了一会儿，史帝夫才开始动作。先是将东西放到相对干净的桌子上，然后拿起了刚买过来的扫把，仔细的把地面都扫过了一遍。
他的动作很俐落，但不快。这样单纯的清扫让他有机会放空、仿佛在这世界中找到活着的踏实感。太阳随着他的动作一点一点的西斜，整个房间也越来越干净。在阳光即将被对面的矮房遮住时，一阵轻微的敲门声打断了他一个下午的工作。
将身上的灰尘拍一拍，史帝夫放下扫把，打开了门。
外面是一个老者。说是老者，或许不实际。他看起来有五十上下、或许六十也可能，短发已微微转灰，服贴的疏在脑后。衣服是有点旧了的风衣，散发出一点香草的味道。脖颈上戴了一条暗银色的项链，末端的坠子隐在衣服里，看不出款式。
他有一定的年纪，无庸置疑。至少比史帝夫冰冻前的年龄大了一倍。他的眼神有上了年纪的温和和睿智，但身姿硬朗、看不出丝毫老态。他的皮肤有些苍白、仿佛生病，但身上温和的气息却让史帝夫找不出一点像是病人的地方。
“你好，请问我能帮你什么吗？”史帝夫问。
“啊，是这样的，我就住在隔壁。”老者声音很和善，悠扬但带着一点沙哑、好似上了年纪的英国绅士，偏偏又没有英国口音。史帝夫听不出对方的口音来自于哪里，或许是美国的偏乡小镇，但那种举止的从容不禁让人怀疑他是不是什么贵族后代：“听说今日有新房客，来拜访一下。”
“我叫史帝夫。”史帝夫爽快的伸手：“史帝夫．罗杰斯。”
“西德斯．约瑟夫。”老者──西德斯与他握手。他的手干干的、有点沙沙的触感。体温偏低、在这种晴朗的春天摸起来有十分的凉意：“看起来你在打扫，希望我没有打扰到你。”
“完全没有，我已经差不多结束了。”史帝夫笑了笑：“我很想请你进来坐一坐，很可惜目前我这里什么也没有。”
“既然如此，或许可以到我那坐一坐？”西德斯邀请：“如果你今晚没有什么其他安排。”
“当然。”史帝夫接受了。他在醒来后一向不太愿意社交，毕竟神盾局的人只让他想起了他错失的时光。但这个老者，自然、毫不作伪，而优雅的言行举止更让他想起了七十年前的感觉：“不过我得换身衣服，毕竟打扫了一下午，有些灰尘了。”
“慢慢来，不着急。”西德斯点头，退后一步到走廊上：“我就住在左边，或许我也能先去泡点什么。喝茶吗？”
“好。”
史帝夫目送西德斯点头、回到了走廊底那间公寓，自己也将门带上、更衣。
几分钟后，橘红的夕阳完全被屋瓦遮住、夜晚的凉意开始从窗子渗入屋内。史帝夫换上了旧式的衬衫、锁上了门，然后按了按邻居的门铃。
没有脚步声，四倍的听觉这么告诉他。旧公寓，隔音并不好，无论是脚步声或门铃声，应该都还算明显。或许老人家听力不是很敏锐，没有听到门铃。正想第二次按下拜访的按钮，铁门忽然打了开来，让史帝夫心中吓了一跳。
但他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和西德斯点头打招呼，来到明亮的室内。因为这一侧离大马路近了一些，窗帘被拉了起来，古典的米色窗帘映着夕阳最后一丝橘红。上方是朴实的亮黄色灯光，将放了木头餐桌的餐厅染上了居家的温馨。整个室内弥漫着花草香，有甜菊、薄荷，也有一些比较淡、比较温和的味道，史帝夫说不出那是什么。
木头桌上有一小瓶花，小瓷瓶中缀着一枝白色的满天星。花瓶旁有一个透明的玻璃茶壶，浅琥珀色的茶水蒸散着袅袅白烟，里面有着举多香草。深绿色、认不出来的叶子，还有半透明、浅黄色的花瓣，显然是室内香草味的来源之一。
“请坐，我去拿杯子。”西德斯邀请，自己走到了只隔了一个矮柜的开放式厨房，弯下腰没入柜子后方。史帝夫趁这个机会打量了一下周遭。挂在墙上的木头柜子摆满了瓶瓶罐罐，有一些是不透明的铁罐、也有透明的玻璃放满了干燥的香草。
“诺。”这么几秒，西德斯从橱柜后再次现身，递给了史帝夫一个微温的玻璃杯，然后帮他甄上了一杯热茶。
“谢谢。”史帝夫道谢，啜了一口。花草的香味从喉间逸散到鼻腔，甜菊、薄荷，某种很熟悉、但说不出名字的香草，或许还有一点绿茶茶叶？
“味道还行吗？”西德斯帮自己也倒了半杯。
“很好喝。”
“不是我想自吹自擂或是推销，”西德斯微笑：“但这是我唯一拿的出手招待客人的东西了。这是我的职业，我会收购一些很棒的香草，调制成香草茶再拿去贩售，借此维生。很高兴你喜欢。”
“原来如此。”史帝夫点头，再尝了一口手中的茶。茶很香，但又不会让人觉得腻。热茶流入喉间，原本因为灰尘而有些发痒的喉咙瞬间温暖了起来，整个身子好像也开始发热：“很感谢你的招待，真的很好喝。”
“不，没什么。”西德斯再帮他倒了一杯：“我原本还担心你会不习惯，现在年轻人愿意喝茶的越来越少了。”
“我也不是这么年轻。”史帝夫笑了笑，笑中暗藏苦涩。但随即意识到这对于眼前「长相上」比他年长许多的老者不太尊敬，连忙补上一句：“我意思是，我一向是个比较老派的人。或许就是因为这样，我总觉得和现在的世代格格不入。”
“生错了时代的人吗…”西德斯喃喃说，语气中一点怀旧让史帝夫有了共鸣，但他什么也没说。
“话说，”沉默了一下，老者换了话题：“这边的邻居你都见过了？”
“没有。”史帝夫诚实的说：“实际上，约瑟夫先生，你是我目前唯一看到的邻居。”
“叫我西德斯，或约瑟夫就好，称谓就省去了吧。”西德斯微微一笑：“邻居吗？只见到我是不奇怪，其他几位似乎都年轻一些，有工作的。我们这一层三户，你正对面那间住着个年轻小伙子──亨利，好像在什么公司上班，回来的都晚一些。正上方有两户，伊森夫妇和艾蜜莉女士，人都还不错。伊森太太是家庭主妇，通常都在家里打扫，先生则是在外上班。艾蜜莉女士目前未婚，挺可爱的年轻小女生。”
“了解，感谢告知。”史帝夫点头。
“你呢？”西德斯起身，拿着空了的茶壶到厨房再加了点热水：“什么样的年轻人愿意来听我老人家唠叨？”
“我目前算是…待业。”史帝夫犹豫的一下，说：“我以前从过一点军，目前还没想好接下来要怎么走。”
“那我猜，我只能祝你尽快找到目标了。”西德斯点头：“这不容易。”
“恩，谢谢。”
◎◎◎
西德斯是一个很好聊天的对象。他话多、睿智，却不让人觉得烦躁。和他相处让史帝夫找回了一点旧世代的感觉，好像回到了战争前的小咖啡厅，每个人都那么踏实、平凡的在聊一些生活琐事。
一直到天完全黑了，老者介绍给他几家附近的餐馆，自己却不愿意一起去用餐。
“让我请你吃一餐如何？”史帝夫问：“算是花茶的回礼。”
“感谢你的好意，但不用了。”西德斯微笑：“我的用餐习惯与一般人不大一样。你可以把他称之为…老人家的恶□□之你懂的。”
“那就感谢你的招待了。”史帝夫起身：“很高兴认识你，约瑟夫。”
在他离开公寓的路上还看到了住在对面的小伙子亨利，头发翘翘的、眼镜厚重，一看就是搞科技的人员。亨利动作急匆匆的，看到他只点了个头，就钻进了自己的公寓，将门关的紧紧的。
春天的夜已经有了凉意，一踏入街上的繁华与喧嚣让史帝夫反而有了踏入异世界的错觉，好像那个与如今世代脱节的破旧公寓才是现实。霓虹的灯光刺眼的闪烁、花俏的招牌发出一点电流声，随即被车声盖过。
他不禁想起约瑟夫所说，「找到目标并不容易」。
生错时代的人？
这不是实情，史帝夫苦笑。
就算约瑟夫有着年长的智慧与气息，自己的年纪恐怕比他还要大上一倍也说不定。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