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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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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虚吟也不急于带如醉赶回星夜,租了楼船,月华境内渌水行舟,异域风情,别有雅致。
如醉从小居于高山之巅,故偏爱的是万涓流水,汇聚成河。
江风迎面轻拂,两岸山峦连绵,纤尘不染,青碧一色。如此畅游自在,最是怡然自得。
如果暗暗一想,能了解他入微的人,也只有步虚吟。如醉于船头,回望向舱内,步虚吟倚窗而坐,单手撑了额头,闭目小憩。修长的眼睫齐刷刷的垂成一排,步虚吟美在,其表。外在,他的美毫无遮掩,一静一动,彰显着臻致之美,令人倾羡,世上,如此一美人。
内敛?如醉又撇了他一眼,阴暗邪魅。
世人多重虚像,称他以‘冠世美人’。
只是,齐王归隐的太久太久。否则,有叶郁然的天下,何人敢称冠世美人。
燕隐栖惊世绝貌,惹来三国之乱。论外貌,燕隐栖不及步虚吟。论外貌,步虚吟不及叶郁然。
然,世人多喜欢燕隐栖。齐王予他的显赫身世,悠王予他的清澈玉透,真王予他的皇族血脉,祸王予他的随性而为。燕隐栖于传世的诸多美好,归功于其身后的数人心血。
最宝贵的,是夜犹寒给了他一颗清澈的爱人之心。
所以,那是夜犹寒的燕隐栖。
虽然惹的人人都来抢,都来夺。能获得燕隐栖之心的人,也只有夜犹寒一个。
无论何时,何地,是何种场合,人们的目光总会被齐王之子夜犹寒所吸引。而他,深邃的目光永远只有一人,那个温若美玉,煦若和风般微笑的少年。
他的弟弟。齐王义子燕隐栖,美得几乎让人移不开眼睛。
那时候,少年总是跟随在夜犹寒身后。而,每一次,夜犹寒总会在回望过他后,牵着他的手,向前走。他只牵他一个。人们说,他是星夜最好的哥哥。
因为他太在乎的人,人们跟随着他,看到的也是燕隐栖,忍不住了赞叹。
如醉认为,世人用心不专,总是轻而易举的被转移了情感。能一直欣赏一个人,不变,无论他的目光延伸向何处,都只欣赏的是他一个人,或许只有自己。
所以,只有他看到,夜犹寒有不输于燕隐栖的相貌,否则怎么是齐王之子呢。
他和妹妹很小就见过夜犹寒,在齐王府。
隔了很远,看见院里,男孩蹲在地上,喂他的猫。然后,另一个男孩走了进来,喊了他的名字。年纪稍小的男孩回过头来望他,拍了拍手,站起身来,欢喜的朝他奔去。
再然后,两个男孩牵了手,进屋去了。
那只猫,也悄悄地,跟着,溜进屋去了。
“如醉,夜犹寒长得比你还好看。”随梦用手肘撞了撞他。
如醉移了移身子,“怎么不说他比你好看?”
随梦白了他一眼,“他和我怎么比?比我好看,那他是女人吗?”
如醉摇了摇头,说道,“他不是,你也不是。哪有女人连个小蛮腰都没有。”
随梦狠狠掐了他一下,“爷爷说,我长大了就是天下第一美人。”
或许,有一天,随梦会成为天下第一美人。
而自己,永无可能,成为天下第一美男子,因为有夜犹寒。
随梦安慰他道,“你就屈居天下第二美男子。”
“为什么是屈居第二?”如醉摸了摸她的头,不但外貌,连心思也相近的可怕的随梦。
随梦不知道该怎么宽慰他,毕竟他是哥哥,得给他留点底子,“只要有齐王,这天下就没有人有资格和他争这天下第一的美貌。”
如醉苦涩的笑了,“我出生前,齐王就是天下第一的美貌。等我长成大人了,齐王还是天下第一的美貌,那不是很可怕吗…”
“我不管。”随梦不肯承认,“齐王是我见过最美的人。现在,还是今后,他都是。齐王是永远都不会变的。”
如醉又摸了摸她的头,“你说不变就不变。齐王永远最美。”
随梦点了点头,拉着他的手,一晃一晃的,蹦蹦跳跳的走了。
如醉想,没有谁会有永恒的美貌。但,或许齐王是例外;或许,夜犹寒也会是例外。
总觉得,他必会有着和齐王并驾齐驱的美貌和气度。
很多年后,随梦真的如爷爷所说,成为天下第一美人。
她真的也有了小蛮腰。
很多年后,他真的如随梦所说,屈居于人后。
但随梦也说的不对,他连第二都不是。
虽然他们是一胎同胞,真的是,男女有别?
他的第二排名被别人给抢了!现在,那个人,还老是欺负他。
修长的眼睫动了动,那人醒了,一双凤瞳流光隐烁,“如醉,进来。”
如醉进来船舱,外面也站了好一会了。
“如醉,泡茶给我喝…”步虚吟道。
如醉走到桌前,拎了拎茶壶,里面还有水,翻过杯子,给他倒了一杯。
“我刚做了个梦,心都是凉的。我要喝你泡的热茶。”步虚吟又道。
如醉点了点头,去后面烧水。
重新给他沏了壶茶,倒入杯里,放在他面前。
步虚吟一直看着他的动作,放轻了声,“你怎么了…。我一觉得醒来,怎么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了?还是我没醒?这也是梦?…”
“不是你说要喝热茶。”如醉道。
“你不开心…”步虚吟端起茶杯,散溢出来的茶香。放置唇边,轻轻吹了吹,芽叶在茶水中上下沉浮,“还是这茶有什么特别?”
轻轻注视着如醉,带着微笑,分三口饮下。“你给我的,就算这是杯毒酒,我也会喝下。”
“我才不浪费毒药,用在你这样的人身上。”如醉始终没有生气。
步虚吟放下茶怀,“我是什么样的人?…”
“我也做了一个梦…,很真的梦。你抢了属于我的…我的……”如醉开始分不清梦境,还是真实。
“什么是属于你的?…”步虚吟来到他身边,和他帖的很近,“这身体,还是这心…”
如醉甩开他攀上身的手,“抢了就是抢了,无意识的抢也是抢了。”
步虚吟拉回他,双手从背后环住他,“我的就是你的,我有什么,你要什么,就拿去…”
只要我有,只要你要。
是什么都不介意。
如醉借他身体,往后靠了靠,“你还不了…”
你欠我的,不是情。
步虚吟在他耳畔道,“好,那就欠着。一直欠着,一生欠着。”
“反正,只有我欠天下人,没有天下人欠我。”步虚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