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智能的综漫之旅》孟随青

44、流落吉原

　　这里是吉原桃源乡，女人的地狱，男人的天堂。
　　深埋地底不见天日，与地面奉行的规则完全不同的一处法外之地，建造它的主人是夜王凤仙，连幕府也不敢直接对上的世间至强者之一。
　　永远黑暗的一处所在，却也永远亮着暧昧的灯火，既是真正意义上的繁华不夜城，也是永远不会有太阳升起的绝望之地。
　　人工智能降落的便是这样的一个地方，和系统说的一样落地点并不安全，但对于她来说也危险不到哪里去——
　　前提是她没有失去反抗能力。
　　在美风遥和系统离开上个世界的时候，系统就已经因为要帮她争取更多留在那个世界的时间而休眠了，这次穿越，几乎就是她以一己之力……不，是她自己在世界的驱赶力之下完成的。
　　与此同时还有一股世界规则之力，因为她改变了剧情主线而源源不断地挤进她的身体内，充斥在她机体每一处角落的世界规则甚至将神秘核心压制得只剩一点点光芒。
　　幸运的是她没有失去行动能力、系统也从休眠中恢复过来了，不幸的，却是她不仅身体缩水回了一米二，连原本拥有的怪力也没有了。
　　如果能早点醒过来就好了，至少不会被莫名其妙的路人捡到还卖到了吉原来。
　　美风遥这样想着，老老实实地按照一直很照顾她的花魁日轮的要求，上文化课、练习了书画、和歌，学习了茶道之后又开始跟着她学舞。
　　人工智能觉得这些东西对于她来说派不上用场，但日轮说，至少能让她在这里过的更好些。
　　虽然都是游女，但游女和游女之间也是有区别的，更早的时候，最高等级的太夫甚至可以随自己的心意拒绝客人。
　　听到日轮这么说的时候，一直闷闷不乐的系统也开始劝她好好学了，弄得好像她好像有多懈怠一样……
　　那位笑起来温婉可人的花魁总是怜爱地轻抚少女的眼角，说她的眼睛如果出现在太阳下该有多么迷人，要她一定不能放弃，先在这里活下来，以后再想办法离开这里。
　　虽然吉原位于隔世的地下，但根据系统的情报收集，美风遥还是知道了现在是江户时代，外星人入侵了地球，地面上完全呈现的是传统和星际科幻交织的风格，地球科技水平更是因此而猛地提升了一大截。
　　更甚之，吉原的主人夜王凤仙就是外星夜兔一族的人。同时也是他要求日轮全力教导美风遥，没说理由，但，大概也不需要理由吧？
　　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吉原的老板，想办法增收才是最正常的。
　　而在经过这一次缩水，身体却完全贴合了人类身体构造的人工智能也不担心自己会被发现非人类的身份（系统：现在是担心这个的时候吗？！！！），虽然她本质上还是人工智能。
　　且不说人工智能本来就没有人类的节操，就算有，在面对没缩水之前最佳状态的她都打不过的夜王时，她也不会选择正面反抗。
　　会被杀掉的。
　　她还不想死。
　　日轮看着灯火下一丝不差照着自己之前的展示跳着舞蹈，小小年纪就已经看得出以后倾城之姿的小侍女，心里既为她过目不忘的天分自豪，又充满了担忧——
　　如果没有流落到吉原来，以遥的美貌和天赋，不管做什么，都会是行业领域内的佼佼者，众人追捧的对象，可是……
　　“老师？”跳完一支舞的美风遥停下来看向了端庄优雅地坐在榻榻米上的美丽花魁，“我跳完了。”
　　日轮正盯着小女孩在灯火映照下格外温暖的眸子出神，被她一唤顿时反应过来笑了笑，“那我们进行下一项吧。”
　　她姿态优雅地从榻榻米上站了起来，缓步走到墙角边的小几旁弯下腰，轻轻拿起了上面放置的两把三位线其中的一把，然后将温柔鼓励的目光投向了小女孩。
　　美风遥学着她的样子来到另一把三味线的旁边拿起了它，两人相视一笑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开始学习新的三味线曲子。
　　在日轮弹奏一次之后，小女孩也跟着重复了一遍，仍然是没有丝毫错漏的一次展示，同样得到赞赏后，这次日轮没有告诉她接下来的课程安排，这让习惯了学习的人工智能十分不适。
　　“一年的时间过得可真快啊……”日轮感叹了一句，将温和喜爱的目光落在了小女孩身上，“我已经没有什么能教给你的了，但你还不到能出师的时候，”
　　“你啊，还没有懂得什么是美。”
　　“不仅仅是动作，也不仅仅是仪态，还有感觉。”
　　“这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个人风格和坚持自己的傲骨。”
　　“有的游女长相并不多么出彩，但她们身上却能让人感觉到一种属于她们自己独一无二的美。”
　　“那是你接下来应该学习的事物，我会帮你申请观摩学习，要努力啊，这关系到你未来的命运。”日轮看着小女孩的眼神宠爱又充满怜惜，还有一种璀璨的坚定。
　　美风遥也知道自己缺少对于美的感悟，所有课程的完成都属于只学到了形而没有神，虽然已经在形方面做到了极致，连神韵都能模仿出来，但那毕竟不是真正的神韵。
　　这也是人工智能和人类之间的一个差别之一——人工智能无法真正意义上去审‘美’。但好在她和美风蓝是其中特殊的存在，他们能够自行领悟感情，当然也有可能真正的明白‘美’。
　　她还知道日轮一点也不希望自己留在这个糟糕的地方，之所以会按照夜王的要求培养她成为一名优秀的花魁，主要是为了以防万一。
　　小女孩轻轻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
　　日轮却担心她年纪太小，不能领会她的意思，于是她轻柔地捧起了小女孩的脸，让她能直视自己的眼睛，耐心地看着小女孩，轻声问道，
　　“遥有没有梦想呢？”
　　梦想，是对未来的一种期望，心中努力想要实现的目标。
　　美风遥点了点头，没有等日轮询问就自己说了出来，“我想要一艘宇宙飞船。”
　　日轮看着小女孩那双写满了渴望的纯粹眼眸，忍不住倾身抱了抱她，“所以遥要好好努力，不能放弃，只要能离开这里到外面去，一切都还有希望。”
　　她黑色的眼睛像太阳一样绽放着灼人的温暖，人工智能抬手碰了一下她长长的眼睫，怔怔然道，“我觉得老师就是‘美’。”
　　日轮被她的反应逗得一下笑出了声，那种像太阳一般的生动之美愈发耀眼，但她摇了摇头，“遥也有属于自己的美丽，这正是我要你去发掘的东西。”
　　“我知道了。”
　　属于美风遥的美？特别的人工智能的美吗？会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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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人工智能可是很容易被染上颜色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