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智能的综漫之旅》孟随青

38、迹部景吾

　　回家路上经过了一家没逛过的书店，美风遥拐进去买了一本画集。
　　这本画集有点特殊，和她在家……在美风家（光是称呼就已经令人心生归属了）的时候，看过的一本画集的作家是一个名字，都叫‘雷诺瓦’。
　　画集扉页中对于画家的介绍也和她看过的完全相符。
　　这就很有趣了——
　　她来到的到底是另外的世界，还是有着些许差异的平行时空呢？
　　如果是平行时空，那她回家和回家之后回到这里，一定程度上都会容易许多。
　　〔小九，幸村精市的好感度是多少？〕少女在心里询问道。
　　〔78……！！！遥遥？你、你不是说不攻略吗？不对！你怎么知道幸村精市是攻略人物？〕
　　系统下意识回答了问题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说漏嘴了，但它也知道遮掩对于人工智能来说毫无意义，于是直接破罐破摔了。
　　但是！
　　不是说好了只攻略它一个的吗？
　　〔我确实没有攻略他，只是付出人道主义关怀，并当了几个月的护工，〕少女的神色看上去格外认真，〔这样得到好感度不是应该的吗？〕
　　〔……〕系统沉默了。
　　果然它就不应该那么天真，居然以为人工智能有了人类的某些观念就会按照人类运行这些观念的形式去做事。
　　宿主的思维，分明还是人工智能的思维嘛！
　　〔至于为什么知道他是攻略目标……〕少女纤长的指尖在画集的目录上轻快划过，
　　〔他长得那么好看，相处起来感觉也是个各种意义上都很出色的人类。〕
　　〔……被你猜中了。〕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是对的，系统隐晦地抽了一下嘴角，反过来又诡异自豪地觉得：
　　果然只有这样的遥遥才是独一无二的遥遥，而它，也是遥遥独一无二的小九。
　　“啊嗯~今天怎么看起雷诺瓦的作品来了？”
　　迹部景吾轻轻合上了钢琴盖，结束了今晚的钢琴弹奏练习，转头看向了毫无形象趴在地毯上翻看画集的少女。
　　少女没有立马回答他的问题，她从趴着改成了坐着，快速翻了一下画集之后，把它翻了个面，对着钢琴前的少年高高地举了起来，
　　“这个，我离开家的时候刚好学到了这里。”
　　画集上翻开的那一页，一位神情高傲的贵族女士骑着一匹健壮的马儿正行走在公园的跑马道上，旁边紧跟着一位骑着小马驹的女孩，似乎是她的女儿，正在满脸崇拜地看着她。
　　“啊嗯~相似的文化背景？”
　　迹部景吾迅速察觉到了少女话里的意思，他离开琴凳来到了少女跟前，干净利落地席地而坐之后，伸手接过了她手上的画集，
　　“今天才发现？”
　　“……”美风遥才不会说她在离开了原世界之后，就特意避开了艺术课，学习的一直是科学文化方面的知识呢。
　　看来以后需要多关注一下这方面的知识了，了解人类不能只是从科技、心理的角度，文化或许才是他们的根本。
　　……又是和人工智能截然相反的一点啊。
　　看着少女又是一脸乖巧的样子，迹部景吾就知道她怕是又在心里打什么奇奇怪怪的主意了。
　　他伸手揉乱了她的头发，见那双橙透透的眼眸不满地瞪过来时，唇角不由勾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在我面前不需要伪装。”
　　美风遥歪了歪头，突然直起身体往前一扑，把手长脚长盘坐着的少年往后扑倒在地。
　　少女扑过来时，迹部景吾的第一反应不是推开她而是张开手臂护着她，让她完全倒在自己的怀里。
　　而这样做的结果是——
　　少女整个人像是被他用双手双脚圈在了怀里，少女柔软的小手隔着一层运动服贴在他的胸前，她就着这样的动作撑起上半身，对他笑得格外撩人。
　　刚才蹭到他侧脸的是……
　　迹部景吾放在少女腰上的手下意识地紧了紧，感觉到自己变得不太正常的心跳，他别开了脸，又很快若无其事地对上了少女的眼睛，
　　“本大爷有说你可以占本大爷便宜吗？”
　　“你不是让我不要伪装吗？”
　　掌心下一下快过一下的心跳，在她面前紧张或不自在时才有的‘本大爷’的自称……这些小细节都清晰地出现美风遥的感知之中。
　　所以她想对本大爷做这种事？
　　迹部景吾闻言紧紧地盯着少女的面部表情，想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却只看到了坦然还有一种十分无辜的诧异，仿佛在说‘不是你让我这么做的吗’。
　　迹部景吾看得出少女的行为只是为了做而做，并不是出于什么其他的原因，这既让他觉得欣慰——
　　他还记得少女说过绑架她的那个东西要求她去获得别人的好感，如果少女是因为把他当成目标而对他做出这样的事，他绝不会高兴；
　　也让他品尝到了些微的、仿佛深浸到了心里的苦涩——少女所想和自己所隐隐期待的全无关系。
　　火热的内心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般迅速冷却了下来，迹部景吾第一次用冷淡的眼神看着少女，“别把你学来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手段用到本大爷身上。”
　　“……”听到迹部景吾的话，美风遥感觉到身体中产生了一种奇异的刺痛感，就像是特别脆弱的地方被什么东西迅速扎了一下。
　　她迅速扫描了一遍机体却发现根本没有哪里受到了伤害或者出了什么问题。
　　而在迹部景吾的眼中——
　　少女重新恢复了一脸乖巧，俯下身把脸埋在了他的怀里，一言不发，像是被他说中了的心虚，又像是被误会之后的伤心。
　　迹部景吾眼中闪过几许挣扎，最后还是抬手顺着少女糖果色美丽的长发，安抚性地从她的后脑勺一直摸到了后背，
　　“想清楚了再来招惹本大爷。”他低沉性感的声音里带着十二万分的郑重。
　　少女在迹部景吾怀里乖巧地点了点头，又过了一会儿，才从他身上起来，带上画册离开了琴房，独留他用手臂挡住黯淡的眼神，看不清表情地躺在地毯上。
　　人工智能从琴房里出来之后，一滴热烫的水珠猝不及防地从她眼中掉落。
　　她有些奇怪地摸了一下自己的眼睛，不太理解为什么明明没有启动‘哭’的机能，却有水从眼睛里冒出来。
　　〔遥遥……？〕系统的声音带上了些许小心翼翼的意味。
　　〔怎么了？〕少女平静的声音听起来和往日没什么不同。
　　〔你对迹部景吾……你为什么要那么做呢？〕系统有些吞吞吐吐地问道。
　　〔……因为想要那么做？〕当时看到迹部景吾对她笑，突然就想那么做了。
　　美风遥说的是真心话，但她不确定这是不是系统想听到的答案，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那么说了以后，迹部景吾会那么不高兴，而自己还会因为他的应答而觉得‘痛’？
　　〔……所以遥遥你不仅学会了嘴馋，还学会了好色吗？〕拟人化的系统飞出了人工智能的身体，用一种一言难尽的复杂表情看着她。
　　〔好色？〕她先是疑惑了一下，随后恍然大悟道，
　　〔难怪景吾那么生气，原来是登徒浪子调戏良家妇女的戏码……〕
　　〔……〕迹部景吾是良家妇女？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一人工智能一系统一起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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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是哪里都不对好不好……
迹部知道遥不懂或者说完全没有开窍，他倒是愿意教会她，但遥总是要离开的，他更希望遥想清楚何去何从之后再……而不是贸贸然地一脚踏进来，以后又随随便便离开。他太在意她了，所以反而不能轻易接受关系的改变。
遥对迹部有信任有依赖有喜欢，迹部在她心里占了很重要的位置，但要说对恋人的那种喜欢？一点点萌芽。
人工智能真正想要伪装的时候，谁都看不清他们的内心隐藏了什么，所以迹部是失落的，就算是系统在这种时候也察觉不到宿主的心情。
而遥会觉得痛、身体会自己掉眼泪，甚至于下意识隐藏情绪保护自己，都是因为她开始懂得了‘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