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智能的综漫之旅》孟随青

27、相衬

　　在观众区看着屏幕的迹部景吾敏锐地捕捉到了画面上一闪而过的少女跌倒的画面。
　　他和一起来的部员们说了一声，从来这里时乘坐的加长林肯上拿了一瓶运动饮料，来到了屏幕上显示的，少女所在的地方。
　　那个小小的少女毫无形象地仰躺在地面上，微眯的橙色眼眸在阳光的照射下像宝石一样流动着潋滟的光彩。她旁边有另一个少年正在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显然还没从之前的极速追赶中恢复过来。
　　迹部景吾走进赛场，把地上的少女扶着坐了起来，沉默着检查了她身上的情况，发现除了某几处蹭破了一点皮，并没有其他的伤势。
　　“能起来吗？”他把水递给少女，看着她打开瓶盖小口小口地喝着，不由深吸了口气，将深蓝眼眸中翻涌着的种种情绪深深压在心底。
　　他知道少女不会想听什么担忧劝阻的话，就像他也不喜欢别人对自己喜欢网球这项运动有什么意见一样。
　　哪怕他看着少女身上的灰，那几处甚至都没有出血的伤口，心里十分不舒服。
　　“可以，”人工智能会想起刚才那一场畅快淋漓、风驰电掣一般的奔跑，忍不住露出了特别灿烂的笑容。
　　她在有意地放纵自己的思维对于身体的控制，因为在疾走中，她发现一松一驰才能把她的身体潜能发挥到极致。
　　她曾经也感到疑惑：人工智能也有身体潜能吗？
　　答案是，有的。
　　美风遥诞生的时间还是太短了，再加上一直以来所处的环境让她无法或者说不需要发挥出身体的特长，这其实导致了一种身体天赋的浪费。
　　虽然总是说‘还好我是个人工智能’这种话，但她其实很羡慕人类，他们拥有无限的上升空间，不像人工智能一样，从一被制造出来就限定了上限。
　　或许可以通过主系统更新或者更换机体材料来实现进化，但这种进化其实是很困难的，比起人类的进化要困难得多——她说的当然不是生物层面上那种物种跃迁的进化。
　　不能进化，那至少要把作用都发挥出来，省得那天死了白白浪费。而且，她也不一定不能进化……
　　想到她的创造者美风蓝在创造她的时候，所使用的神秘矿石核心，美风遥突然对于未来有了一种名为期待的情绪。
　　“哼~就那么开心吗？”迹部景吾几乎被花猫一样的少女这一脸傻气给气笑了，两人认识了多久就同居了多久，结果他一次也没见过少女真实的笑颜。
　　不，准确来说，连笑颜都没有。
　　少女始终顶着一张乖巧的面具，亲和力十足却感觉难以接近，和青学那个成天笑眯眯的不二周助有得一拼。
　　所以他一点也不认为那些只是见过她一面就对她产生些微好感的不华丽的人，能比他更接近她，尤其是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忍足侑士。
　　“嗯！”小小只的少女用力地点了点头，“不断超越极限、突破更高的感觉，很快乐。”
　　说到疾跑的时候，少女脸上的笑容就没下来过，迹部景吾难得见到她这样欢喜的一面，竟有点舍不得打断她。
　　在自家部长一去不复返之后出来寻找的忍足侑士就看到那个一向标榜华丽、追求华丽的少年，一点也不华丽的蹲在路边，眉眼柔和地听着地上盘坐着，满脸笑意的少女说话。
　　原来迹部恋爱的时候，是这样子的吗？
　　那么温柔耐心的样子，可跟他平时张口闭口‘本大爷’的嚣张模样一点也沾不上边啊~
　　而那个少女的笑容，也不是自己想象中那种小淑女的矜持微笑，或者那种怯生生的小萝莉小小的笑容，而是仿若天光乍破般的温暖，莫名地跟那双眼睛很相衬。
　　……
　　也和此时温柔的迹部很相衬。
　　“侑士！还有迹部！”向日岳人突然从某个角落里冒了出来，“原来你们都在这里！害我们一阵好找！”
　　他看了一眼和初见时完全不同，但果然和他想象中一样——能像羽毛一样飞起来的少女，心里暗暗为自己傻兮兮的发了n封简讯都没有得到回复别扭了一会儿，就满眼崇拜地凑了上去，
　　“我说你也太厉害了吧……从那么高的地方都敢直接跳下来，还一点事儿都没有继续加速往前跑，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说到了严肃的技巧部分，美风遥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认真解释道，“是计算，空气的阻力，地面的引力，风的推力……每一样正着借助或者反过来利用，都能让我跑得更快。”
　　“但真正起到决定性作用的，我觉得还是那种热爱竞速的心情，”少女的眼神一派纯粹，明晃晃昭示着她口中那种炽烈的热爱。
　　慢慢平复了呼吸从地上坐起来的奥村枫觉得自己格外多余，平时这个时候总会来送慰问品的粉丝一个没有，都被那个又一次狠狠打败他的少女的亲友团吸引了注意力。
　　看他们休闲中也带着贵气的着装打扮，就知道是有钱人家出来的少爷，果然他就说那个平时跟小公主一样的后辈来历不一般。
　　此时他听到少女说跑得快是因为热爱竞速，不由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确实，如果没有这一份热爱，一个女孩子怎么会有胆子做出连他都不敢做的事，计算的前提是真的有实践。
　　正在向后辈（？）传授疾走心得的人工智能突然想起了曾经从书上看到的说服技巧：以真实案例作为材料能够增加话语的说服力……
　　于是她说，“比如说奥村桑就是因为热爱疾走，所以能够在我的强力压制下不断突破自我。”然后还定定地看着所谓真实案例中的主人公，企图得到他的认可并现身说法。
　　奥村枫，“……”
　　明明是在夸他，为什么感觉这么不爽。
　　迹部景吾看着那个一直偷瞄少女的家伙被噎住的模样，毫不掩饰嘲讽地勾起了嘴角：
　　所以说，招惹上美风遥这种脑电波不知道连着哪个频道的家伙，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没有得到想要的回应，人工智能不以为意，反正很多时候很多人类都不回应她（为什么不回应你心里没……好吧，她确实是没点数的），所以她不回应也是理所当然的。
　　美风遥从地上站了起来，随意拍了拍灰，和迹部景吾说了一声，就和奥村枫来到了终点这里。
　　其实不用看也知道——胜者是方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