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钗]漫漫追妻路》月下不老翁

65、第 65 章

　　因为家里出现了那样子的流言，宝钗上个月都没有回家归宁。

　　水辰知道宝钗是在乎下人的风言风语的。虽然她已然是当家主人。即使是已经处置了说闲话的。她还是要避着嫌疑的。

　　他自然没有要责怪宝钗的意思，他只是心疼。

　　历来男子犯错，总有人找一万种理由为他开脱。可一旦女子犯错，不仅要承担已有的罪状，而且还要被安上一些莫须有的骂名。

　　时时需谨慎，处处要小心。他的宝钗太累了。

　　虽然他自己在朝堂上也是小心谨慎的。但他因此有爵位、有俸禄、有皇庄。

　　可他的宝钗得到了什么？

　　思来想去更是心疼得难受。要是自己这做丈夫的不知道心疼体贴她，她怕是要愈发过得艰难了。

　　索性他强要着带宝钗回家归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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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在马车上，水辰看着宝钗好像真的不是很高兴的样子。难不成是生气了？

　　宝钗每次回家归宁都是很高兴的，甚至还会头一晚睡不着觉。他很理解。

　　将心比心，他也常回宫去看太后。人心都是肉长的，她们骨肉天伦，人之常理、常情。

　　所以宝钗现在的情况就很反常，她理应再高兴一些的。必然是出了什么问题。

　　然而事实却是水辰想多了。

　　宝钗虽然在乎人前人后的接应照料，但也只是顺便而已。人敬她一尺，她敬人一丈。可若是碰到不好相与的，历来是她尖刺就任她尖刺去。

　　没必要因为别人的事和话让自己不开心。

　　宝钗之所以不想这么快归宁，是因为前不久水辰向她抱怨过每次归宁她都没有管他，自己乐逍遥去了。

　　虽然这是事实，可是宝钗以为水辰不介意的。毕竟那是薛家，心总是隔着在的。

　　上次宝钗找借口没回家归宁，这次就被他强压着回去了。

　　宝钗真不是不想回去。只是不知道怎么应待而已。而且上次水辰还说要看自己的闺房……

　　虽然已经是一年多的夫妻了，身上哪里都看过了。可这闺房毕竟是不一样的。

　　到也不是说她的闺房里面藏着什么。

　　在大观园里住着的时候，她的闺房宝玉看过，刘姥姥看过。在薛府住着的时候，哥哥也经常跑进去的。

　　那些时候，都不曾产生这般的情绪。

　　可现在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缠绕心头。有几分羞怯，又有几分期待；有一点点畏惧，又有一点点甜蜜。百爪挠心般弄得人难受。

　　水辰还在想今日的宝钗的为什么表现这么不同。

　　他还以为宝钗是累着了。因为这几日宝钗着实劳累。每日里早起晚睡的。

　　因为冬日里天气冷了，墨水会凝滞，所以书肆里印书的工作多会在下第一场雪前结束，到第二年春分的时候才再次开始。

　　宝钗与闫氏本来是慢慢悠悠的检查着书里的错漏。二人听到这个消息后，一改以往状态，每日里挑灯检查。

　　宝钗秋冬时节本就容易犯困，在不知道这事之前，每日中午还要小睡一会儿。这会儿却因为怕这东西么拖到明年春分。每日里花很多时间和闫氏一起在书房讨论。

　　虽然天一黑，闫氏就离开了。可宝钗在家还要检查到三更时候。

　　水辰虽然心疼，但见宝钗这么做的这么开心，也不做打扰。

　　所以水辰这次强压着带宝钗回薛家，还有着另一层找岳母帮忙的念头。

　　虽然他也可以直接和宝钗说，但是宝钗心细又敏感。难得找到一件让她那么开心的事，自己说了，怕一时没有掌握好分寸，伤了她兴致。

　　要是找岳母来说，若是宝钗有什么不开心的，他也可以出面回旋一些。

　　一时马车上的两人，水辰想着去找薛母，宝钗想着该怎么带水辰进自己的闺房。就这么各怀心思的来到了薛府。

　　水辰虽说是要找薛母的，但一听宝钗说要带他去看她的闺房，便马上把找薛母的事给搁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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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辰是第一次到宝钗的闺房，宝钗其实也是出嫁后第一次回到自己的闺房。

　　按照规矩，王妃都是不能在娘家过夜的。宝钗虽然经常回府，也不过是待上半日。这难得的时间自然是要同母亲好好说话的。更何况宝钗的房间又在里院。光走过去就要半天。所以宝钗归宁从没回自己的闺房待着的。

　　宝钗虽然不在薛府里住，但府里每日都有让丫鬟进来打扫。因此房间里一尘不染，与她刚出嫁前是一个样的 。

　　闺房的布置与蘅芜苑的布置大不相同，蘅芜苑毕竟是贾府的地方。地方虽好，到底不是久住之地。因此宝钗在布置上就一切从简。

　　但薛府不同，宝钗是薛家的人。即便不久后要出嫁，薛家也永远是宝钗的家，母亲与哥哥永远都是她的避风港。

　　所以在薛府，宝钗的闺房就布置的很精巧。有绣墩绣布，花样子。棋盘、书本和花草。

　　宝钗本来想给水辰介绍下的，却一眼瞟到了哥哥的小象。

　　那是哥哥上次去金陵的时候带回来的东西。原先也是摆在蘅芜院的。后来她从蘅芜院搬出来后，就一直摆在这边的闺房了。

　　出嫁的时候，宝钗还想过要不要把这个带走。只是最后她怕丈夫是个小气的，平白惹出事来，便把这个留在薛府了。

　　现在望去，那小象还和以前一样。上面没有落一点灰，想来打扫的人也是很用心的。

　　宝钗不仅是将哥哥的小象放在书桌上，而且还极为调皮的放在了书上，确切的说是朱子的《四书章句集注》上。

　　哥哥不好读书，因此宝钗小时候就喜欢用写着哥哥名字的纸折了做书签。后来哥哥送来了这个小象，这小象又成了宝钗的压书新宠。

　　宝钗每每将哥哥的小象压在书上，希望这法如同厌胜之术般，让哥哥就此爱读书。

　　那也是当时没有办法的办法。宝钗看着薛蟠样子的小象，不由得笑出了声。

　　水辰顺着宝钗的视线看去，自然是看到了薛蟠的小象。

　　水辰走了过去，将薛蟠的小象拿了起来，左右端详了一番，“做得真像。”

　　宝钗见水辰这般态度，忙上前走到他身边。解释道：“这是哥哥那年去金陵的时候做的。”

　　水辰见宝钗这般喜欢这个小象，嘀咕道：“不知道京城有没有这样手艺的人才。”

　　水辰是想到了上一次宝钗睡着了他偷偷给宝钗画像的那件事。

　　他实在是画不好画。

　　他不是那般擅长琴棋书画。他也就棋艺好一些，书法也只是过得去的水平。

　　这画画不比弹琴，一首曲有一个琴谱，指法也不算多变。他记忆好，照着练，一首曲子也能慢慢练下来。

　　可画画不一样，尤其是画人像，到底没有速成的法子。

　　原本他一直都想在书房挂一张宝钗的画像，苦于自己不回画。这会子看到薛蟠的小象突然来了灵感。找人做一个宝钗的小象放在书房里也是一样的。

　　而且这小象又方便，要是来人待客的时候也好藏起来。水辰越想越可行……

　　“不知道做糖人的摊主做不做得出来。”宝钗回答道。

　　她依稀还记得小时候和父亲一起上街的时候，路过捏糖人的摊子。那个捏糖人的老先生捏了一个和她分毫不差的人出来。

　　她一路拿着都舍不得吃，到最后糖人化了，她还因此哭很久。

　　“糖人铺子啊。”水辰重复道，“我什么时候得闲去看看。”

　　“去找那个做什么？”宝钗问道。

　　“我们也做一个。做一个你的，再做一个我的，咱们两个摆在一起。”

　　宝钗背过身去，使劲地用手给脸降温。真是的，又说这些甜言蜜语。

　　水辰真不是故意的，他这会儿只是想到什么说什么。见宝钗这样，才知自己这话里的深意。他其实也不愿在府外撩拨宝钗，会让她觉得自己很不正经的。

　　好巧不巧，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水辰连忙一个箭步上前，把宝钗藏在身后。宝钗本就是不坦率又容易害羞的，要是被人看到了，日后就更难哄了。

　　原来是一个丫鬟。

　　那丫鬟进来说道：“老夫人说菜已经好了，问王爷和王妃什么过去。”

　　水辰答道：“知道了，你回去和岳母说，我们一会儿就到。”

　　水辰看着那丫鬟走远了，才转过身来。见宝钗表情，便知道她没有将这小插曲放在心上。这才松了口气。

　　宝钗笑着埋怨他道：“你怎么门都不关，刚刚吓死我了。”

　　水辰高高兴兴地认下了错，陪着宝钗一起去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