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钗]漫漫追妻路》月下不老翁

22、第 22 章

　　水辰虽说是皇子，却是有爵位无实职的。

　　只有皇帝指派主持哪项工作，才暂时地参与进去，比如之前的案子、带兵、还有接待番邦王子。

　　父皇这么做是怕他与权臣相勾结。发展出自己的势力。除了大皇子和太子，其他皇子都没有实职，若是有事，不过是父皇一时心血来潮，指到谁就派谁去做了。毕竟自己的亲儿子还是比其他人可信一些。

　　当然，不给皇子以实职是为了防止结党，但是即使是没有实职，想要沟通结党，还是有路子的。

　　或是养一群清客，或是在官员未发迹之前主动礼贤下士，或者是通过婚姻。

　　太子的正妃是清流之首国子监监丞潘应渊之女，大皇子的正妃也是翰林院学士张德承之女。

　　当然，联姻是其中最正当的一条路子了。五个皇子中，除了尚未成年的十一皇子，只有他没有婚配了。

　　一般而言，没有活到十岁的皇子是没有资格写进玉碟的，便是在序齿的时候也是不算的。若要数起来，他是排不到老七的。然而父皇为了皇后破了这个旧例，所有皇后生得子女，早早的就有封号，被写入玉碟。因此他的排名就一直往后拖到老七。

　　“六六大顺，逢七必变”也许这也是父皇曾经不喜欢的另一个原因吧。

　　上完早朝后，水辰就将表妹送到了薛家。

　　待到晚间去接她回来的时候，偶然听到表妹说：“幸好她哥哥还不在家，若是她哥哥还在的话，必定这会子就已经回江南了。”

　　“回江南？”水辰问道。

　　“是啊，他们本来是进京待选的，这大选没了，不就回去了。”

　　表妹的这句话就像焦雷一般，将他炸的外焦里嫩。他才想起来她原是进京待选的，怎么会信那些金玉只说。那写话不过是空穴来风，他怎么就那么傻的信了。

　　“好妹妹，你知道她哥哥几时走的吗？”水辰急忙问道。

　　“这、这我怎么知道，她哥哥的事我怎么好意思去问？”沐雪对哥哥突然的情绪变化感到莫名其妙。

　　水辰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掩口说道：“我想着这京城的越秦马场新进了一匹马，想着什么时候和他去玩玩呢。”

　　“啊？”

　　水辰自然是知道沐雪是想去的，他故意将这个话题抛出来也就是为了吸引沐雪的主意。

　　“我想着还是先带着你去玩玩好了。”水辰继续说道。

　　“我？”沐雪不可置信，“那我妈不同意怎么办？”

　　“姨母本来也不同意你今天出来？你还不是出来了。”水辰提醒道。

　　“那、那，”沐雪的眼睛转了两转，“那你也带着薛姐姐一起去好不好？”

　　这是一件水辰想都不敢想的惊喜，他尽可能的稳住心神，说道：“她又不和你一样贪玩。”

　　“你了解她，还是我了解她。”沐雪说得满不在乎，“况且你又不是没看到薛姐姐给我画的那张图。”

　　沐雪说的是那张夕阳下的纵马图。原本她画的的几片简单红云，因为宝钗加入的一匹夕阳下的骏马变得雅致起来了，是沐雪的新头好。

　　“我写信邀她，你到时候带着我和她一起去。”沐雪说得坚定，透着几分不由分说的意味。若是没有连上谄媚的表情就好了。这是她惯用的招数。

　　水辰心中虽高兴，却觉得这事不太实际。

　　回到家中，沐雪先是飞奔着撞进母亲怀里，抱着母亲说今日过得有多开心。

　　“既然这么开心，你还不快谢谢你表哥。”姨母说道。

　　“表哥说她还要带我去跑马呢！下次一再起谢过也不迟。”沐雪笑道。

　　“跑马？”

　　“是的，她听说京城马场来了一批新马想去玩玩。”水辰为她辩解道。

　　今时不同往日，那次水辰不想去薛家，便是想着理由阻拦。而这次，他巴不得表妹要去。自是开口帮妹妹辩护。

　　“哪有你这么宠她的，况且那马她又不是没骑过，待回了西北，想骑多少有多少。”

　　“这不一样。”沐雪想为自己辩解，却找不出词来。

　　“怎么不一样？”

　　“我想表妹也是来了京城这么两年，应该是想在这里留下点什么自己的记忆吧。”水辰说道。

　　“对、对、对，就是这个，我是西北的女孩，自然是要按照我的方式来告别这个城市了。”

　　“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个传统。”

　　“姨妈不是也想最后走之前大家一起闹一闹吗？”水辰说道，“只是父皇下了旨不许宴请、音乐。我想着只是去骑一下马，畅快一番，也不算逾矩。姨妈也一起来嘛。”

　　“我就算了，免得你多照顾一个人分心。带沐雪这一个就已经够人头疼的了。”

　　“表妹她其实一直很乖的。”

　　“是啊、是啊，我很乖的。”

　　“你是每次给她待好玩的，又带她出去玩，不然她可有得你头疼的。”姨母笑着说道，显然对照顾这样的麻烦乐在其中。

　　听母亲这么说自己，沐雪也不好意得躲在母亲身后红了脸。

　　水辰没想到，只是一封信，表妹居然真地说服了宝钗同她一起去马场。他也因此久违的见到了宝钗。

　　马养护起来，比人还金贵。一年养一只马没有个一二十两银子是办不下来的。因此马场往往是权贵才会出席的场所，大多数时候是无人的，所以很容易包场。

　　因为有女眷出席，所以水辰今日是将马场包场了的。马场也偶尔会有这样的情况，女性客人来的话一般会提前包场。京都作为昌明隆盛之都，住着来自五湖四海的人。

　　城内不得纵马，因此许多来自北方的男子、女子偶尔想念那般策马奔腾的日子的时候就会来到马场，纵情一日。

　　宝钗只带了莺儿一个丫鬟，同她一起坐在轿子上，水辰是到了马场才见着人的。

　　见宝钗插了两三只簪子，坠明月珠，穿半新不旧的鹅黄色长裙，浅粉色比肩。与往日里见她时一样，并未十分装饰，然而只是她站在那的风度，就让人觉得惊艳。

　　马场里有专门的侍女教他们怎么骑马。水辰也是送她们到了之后就在外间守着。

　　若是之前，他必然想上前调戏一番。可是一想她或许有那么一个心上人，就免不得稳妥些，想在他面前好好表现。

　　这骑马不比在别人家中做客，便是纵性骑上几个来回，也要不得一个上午，因此水辰就在这里等着两位小姐尽兴。

　　虽然在这里等着，心里确实在想着其他的事情。若是什么时候能够找个理由去会一会那贾家小公子就好了。虽然他有听说那贾宝玉常去北静王的府上，自己与北静王年龄相仿，偶尔也去做客，但是一直也没与他碰上。

　　想着还是什么时候找个理由去见贾府一趟比较合适。细想又不知道用什么样的理由才好。正踌躇之时，沐雪过来了。

　　“怎么了？辛辛苦苦求了这么半天，却是玩这么一会儿就够了？”水辰问道。

　　“还说呢，我原来是想和薛家姐姐一起玩的，结果我不管怎么劝她都不肯上马。只叫她的小丫鬟陪着我，这叫我怎么能尽兴呢。”

　　“想是没骑过马害怕。能陪你来已是意外了，你还要奢求些什么。”

　　“许是嫌那马脏。”沐雪说道，“要是将白马将军的那匹白马借来就好了。”

　　白马将军指的是卫若兰，他也是少年英才，因为座下常骑一匹通体雪白，无一根杂毛的白马而闻名。

　　“你也真够异想天开的，那可是跟着人家出生入死的战马，也是你能骑来玩的。”

　　“我也就想想而已。”沐雪笑道。“况且又不是要来给我用的，是个薛姐姐要的。我想要是薛姐姐亲自去要的话，她一定会同意的。”

　　他都不知道薛宝钗什么手和卫若兰有关系起来了，忙问道：“你怎么知道？”

　　“因为薛姐姐有让人无法拒绝的魅力。我就从来不能对薛姐姐说‘不’。”

　　他还以为是什么呢。真不该相信他这个心里一点谱都没有的妹妹。什么话都是这么不经脑袋的乱说。

　　“我家的‘追风’虽然比不上起白马将军的白马，但也算得上是匹好马。我叫下人牵进来给你们玩玩。”

　　“追风？”沐雪眼睛瞪得大大的，“哥哥，你不是同我说过，追风是千里马，不准我骑的吗？”

　　“你？你要是骑了我的‘追风’，怕不是将它骑会西北去了。”

　　沐雪不好意思地笑了。

　　很快就有下人将马棚里的“追风”牵了过来。水辰也懒得去外面，直叫沐雪亲自去牵走。

　　沐雪自是兴高采烈地出门，才刚刚出门，有立马掉转过头来说道：“不许和薛姐姐说我将你骑过的马给她骑。”

　　水辰倒是从没想过这一截。追风虽然是陪着他上过战场的爱马，但也终究不过是匹马。对他而言也没有这么特别的。

　　只是被沐雪这么一说，想着宝钗可能骑过他骑过的马。就有一种别样的情绪萦绕滋生。心里再也平静不下来了，思考也不能思考了。

　　直到今天结束的时候沐雪告诉他，宝钗根本没有骑马，他才恢复过来。宝钗又不是他表妹那般的人，他在想些什么不切实际的东西。

　　一时又是好笑，又是懊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