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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飞狐秘史·壹 ...

  •   那日回到东海之境时,业火已蔓延到樕之山。若再烧下去,恐会惊动山上的虫兽,其山毒虫众多,定会四处逃散,引发人间一场生灵涂炭。

      庆幸自己的先见之明,将石室中的冰莲祭出,方解了这业火之灾。晏初瞧着眼前熊熊烈火被缓缓而灭的景象,肃然的神情久久不能平静。

      似所有之事,皆裹在一场精密的密谋中。她内心确切的有所感受到,却又无迹可寻。

      *

      她已三日有余,没有再见容凡。

      自自己伤到了他之后,他对自己的态度,甚是有些冷淡。而她曾试过向他解释,自己并非有意为之。本以为他不是如此胸襟狭隘之人,然而,回到东洲这几日来看。

      他如此待自己的态度,着实像是恼了自己一般。

      她此人,向来口拙,尤其向人解释这一事上。

      那日,碧鸟莺啼,夏木阴阴,蛱蝶穿花惊起了一滩浓郁的花香。松花亭下那道丽影不是那秦姑射还有何人?见状,她便欲举步走上前去。

      然而不过十步之余,白壁柱后的另一身影便蓦然现于眼前。

      颀长的身躯,宽阔的肩膀,长垂的青丝喜用一根藤蔓绞起,除去那容凡,又有何人。见是容凡,不知怎地,她竟不知不觉缓下了脚步。

      他近来,似对自己颇有视而不见的态度,让她也不由自主的觉得不知如何与他相处。她本觉得只是小事,但在容凡眼里似乎不这般想。

      眼瞧着秦姑射笑靥如花的和他在交谈着,她便觉有些尴尬,前也不是,退也不是。心道,还是先行离去的好。

      于是,便转身欲走,就在此时,便听到秦姑射不大不小的声音传进了耳里。

      “你如何看晏初的?”

      “看师尊?性子坦然,但又不够世故。”

      晏初听到此话后,竟是背对着他们慢慢停下了脚步来。自己也不是有意要听,实乃是他们谈话之声过于洪亮不是?而后,她竟是一个闪身,不自觉的躲在了一颗参天大树后。

      她此举也并未算是行那帘窥壁听之事,实乃,仅仅只是赶了个巧。

      “你知道,我并非此意。”接着秦姑射便又追问了

      秦姑射果然甚得她心,她亦不过想从容凡口中多听听,关于他对于自己的赞赏之意。

      “喔,那天女又是何解?”容凡似是不解,但语气却带了些玩味,不知为何,晏初内心竟像是漏跳了一拍般,竟有些紧张起来。

      内心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来,此番对话……

      “我何意,难不成青提君一颗玲珑心还看不透?此地便也你我二人,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我飞狐一族,自古便是天狐,只我不屑作那天狐之位,究其为何,相信青提君也深知其缘由

      明人不说暗话,我便直言了,我对青提君颇为中意,也想全了飞狐一族之愿,若是青提君愿意,我亦可屈尊嫁入天家。

      只,不知青提君对你师尊,是何看法?传言,你对万事皆无感,然而区区几日来,我深觉传言不可尽信。起码,对于你师尊之事上,我倒是觉得你颇为上心。”

      容凡闻言微微偏了偏头,目光幽深,似是观那碧叶莲花的清濯之意,又似是看那蜻蜓立上头之感,更像是看那参天古树的婆娑之美。

      “你与我,不外乎一个利字。我与她,亦不过只是师徒之情。”清清淡淡的两句话,却若冰珠一般,摔落在晏初的心间。须臾之间,不过是一句话,竟让她忽而觉得这盛夏的午后,便变得烦闷起来。

      甚至,觉得清风拂过之处,亦有寒意。她原只是想,为何他就生气了,她……她可是无意的。为何,内心有些小委屈。而这些委屈,竟让她有些难过?

      她深吸了一口气,轻轻一叹,今日真是不宜出行呐。

      她回到厢房内,往床榻一躺,便寐了三日有余。醒来之时,内心十分的平静。竟似觉得没有许久这般睡过一觉了,以往时日也多,亦不知自己为的哪般,竟是整日精力充沛。

      而如今,闲下来的自己,整日整宿的便只想躺着。

      桌上的云雾水镜,在一闪一闪的亮着雾光。那是容凡三日前差洲际府主送过来的。

      “青提君让我转交给你,他说有急事,需走开几日,若你有事,便可用这个传音于他。他身上的铜铃凌镜可与之相通。”

      “好”接过云雾水镜后的晏初,有一时的恍神,连秦姑射来了也没有察觉。

      “给你。”晏初望着秦姑射递过来的锦盒,锦盒一眼便可瞧出,是用上等的大红酸枝木所作,红而不艳,光泽感十足,一看便是有些了年头的锦盒。

      “这是?”

      “青提君让我转交给你的”

      晏初:“?”

      本来有些沉闷的心情,瞬间便被点燃了,他是不是有些……幼稚?她暗暗咬紧了牙关,接过锦盒。在秦姑射强烈的目光注视下,她打开了锦盒。

      一杆干根三尺有余的小木根被放在里头,一阵芳香扑鼻而来。

      “这,这不是川白芷吗?青提君竟是拿这上等的红酸枝的锦盒装这玩意儿?”

      晏初拿起川白芷,这不是解寒消痛之用?倏尔,她抬起自己的指尖,昨夜被冰莲所伤的伤口一直久久不愈,伤口整夜皆似有一道道冰冷的虫蚁在啃咬一般。

      显然,秦姑射也留意到了那道口子,心里十分不是滋味的,“看不出,这青提君还是一个嘴硬心软的。”

      说完,也不等晏初反应过来,便迈着步子走开了,走没几步,又跺着脚,重重的走了回来,从怀里掏出一枚金丹。

      “你把这个吃下去。”

      “这又是什么?”怎生今个儿个个都赶着给她送药?

      “不瞒你说,早几日我便对你下了毒,青提君也曾向我讨药,我不过三言两语,便将他瞒了过去,今日,我要解开你的药,是要和你来一场堂堂正正的决斗。”

      晏初微微吃惊的神情表露无疑,想起初初相见,二人对立的立场,她若向自己下毒,也未免不无可能。然而,让她吃惊的并非是自己无所察觉,而是,容凡一早便知,还曾向她讨过药?

      为何,容凡却不曾对自己透露过半分?

      他这人,似乎一直皆是如此。做他认为对的,且不曾向人示意。

      “他这徒儿,还真是称职。”

      “别啰嗦,快吃了,我不知你和他究竟发生了何事,但是如此扭捏不是我的做派。我欢喜之人,拒我于千里,我总觉得与你相关。”

      (我与她,不过是师徒之情。)

      脑海中猛然又响起了这句话,她不禁叹了一口气,与我何干,他与我,不过师徒之情。

      然而,晏初嘴上却笑笑,抬手便将药丸抛向嘴里。

      “既然要战,那便战罢。”

      “我敬你中毒在先,便让你两招如何?”

      二人此时,早已移形换影到了东洲方壶岛边上的小海之处。此时,艳阳高照,风平浪静,空气中漂浮着鱼虾的腥臭气息。

      晏初闻言,缓缓摇首,唇角掀起一道浅浅的弧度。

      “两招不行?那边三招。”

      “无需,你来便是。”

      秦姑射被晏初的狂妄给噎到了,只见她脸色蹭一下便红了。

      “好你个润泽,看招!”话毕,只见从她宽阔的青缎衣袖中,翻飞出一截鲜艳的绸缎来,攻速之快,直接便朝着晏初的面门袭打而来。

      晏初反应十分迅速,她仅足见轻轻一触海面,荡漾的海面瞬时便凹陷了三尺有余,只见她身姿轻盈拔高而去,那抹浓郁的红,便紧追在其后。

      原本柔软的绸缎,一下变得坚硬得如同一棍红缨枪棍一般,直接元气大开,直朝着晏初便打去。

      晏初见红缨之枪来势汹汹,既已避无可避,遂转头迎难而上,一掌遽然击打而去,掌风之凌厉,相对之时,激起一波极大的光圈,光圈之下,连海水都被荡漾得冲天而上,形成了一柱龙形之柱,只见水龙柱张开饕餮之口,便直欲将秦姑射吞噬而下。

      秦姑射被她这一波反击,打得有些措手不及。只见她空中一个趔趄,似是被龙波所波及,差点便要翻下海去。

      只见她捻指一挑,一个聚气阵便凝聚在她的脚下,阵法之处,皆在散发着淡淡的红光。

      晏初在水柱龙头之上,朝下觑了一眼那阵法,不过是聚气所用,雕虫小技。她反排右掌心,左手从掌心之处拉出一道淡淡的白光来,弹指间,白光如一粒冰珠便朝阵眼而去。

      秦姑射拂手朝天一遮,红缨枪头便如一张淡红色的结界一般,形成了大半个半透明的红色圈层,将她整个阵法护了起来。

      她只需将晏初的元气耗尽,她便可取胜。若论武力,她未必斗得过,但是若论智取,她也未必是她们飞狐族的对手。

      然而,出乎意料的便是,晏初那颗冰珠在触碰到结界之时,竟硬生生消掉了她的法力,自坠入阵眼!

      “砰!”她的法阵被破,碎裂成一道道轻微的元气飘散而去。

      她骤然凝眸怒视,未己,冷笑一声,“看来,我也得动真格了。”

      话音刚落,她的掌心之处,便多了一个小锤子。小金锤小巧别致,一眼望去,便如掌中之物,把玩观赏之用。

      然而,晏初在看清那是何物时,脸色倏尔骤变。

      “你为何有应元天尊的持身法器?”非那紫金蚌珠,而是他迎敌之用的子母法器!

  • 作者有话要说:  樕(su )(四声)
    晏初:我发现我徒儿好傲娇
    系统:你才发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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