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之夭夭》月儿玲珑

4、第4章

　　硕人其颀，衣锦褧衣。齐侯之子，卫侯之妻。
　　东宫之妹，邢侯之姨，谭公维私。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
　　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硕人敖敖，说于农郊。
　　四牡有骄，朱幩镳镳，翟茀以朝。
　　大夫夙退，无使君劳。
　　河水洋洋，北流活活。
　　施罛濊濊，鱣鲔发发，葭菼揭揭。
　　庶姜孽孽，庶士有朅。

　　—— 《硕人》 （诗经卫风）

　　（这是人家夸卫侯他老婆的赞美文，大家盯着那些描写外貌的句子看吧，俺文笔不好，借古人写美女的诗句用用，权当这写的就是俺家小桃子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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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悦聆以为，自己跟郑辉的交集是篮球赛。比赛过后，他们就是两条相交过的直线，各奔他方，再无交点。后来才知道，原来，他俩中的一个，是曲线，抑或，两人都是？不但相交，还相交了许多次。有趣的是，就像令狐大哥见到仪琳小师妹时说的那句“一见尼姑，逢赌必输”般，郑辉也是，逢小陶必摔……不过好在，都没白摔。

　　大一下学期刚开学，3月底吧，天气还是有些凉的。陶馨例假，肚子疼，还发低烧。大家商量着是不是送医院比较好啊？正要打电话找曾恺来帮忙呢，陶馨说不要。说自己是老毛病，喝点红糖水就好，这次是刚开学，忘记从家里带来了，所以就疼了……还有，不许告诉曾恺，陶悦聆想想，也是，生病了告诉他吧还有情可原，生理期肚子疼，又不是啥光荣的事儿，不说也罢。于是自告奋勇跑到校外的黑心超市去给她买红糖回来泡水。

　　买好了又绕到一旁常去的小吃店，厚着脸皮跟老板娘要了一小块姜，一并放进袋子里，拎着往回走，想着待会儿一起冲给陶馨喝。走着走着才发现，一不留神，就走了这条相对较近可是人不多的捷径，今天路上的人还不是一般的少，看看表，原来快9点了，不由地加快了脚步。开学以来，还是第一次一个人这么晚走在这条路上呢，路灯是有的，可是比较昏暗，趁得周围环境越发恐怖……陶悦聆不由得有些怕。

　　越怕越倒霉，一旁的树丛里钻出只小野猫来，吓得陶悦聆立即飞身从人行道跳到了车行道上。只听身后“吱——”的一声，然后是自行车摔在地上的声音。陶悦聆自己也被吓得够呛，一下子坐在地上，手里的袋子也飞了出去。

　　“撞到你了没有？”身后的人发话，陶悦聆回头，轻轻地摇摇头，“没事儿……”

　　“没事儿就好。”身后的人的声音怪怪的。陶悦聆仔细一看，才发现他右腿的膝盖跪在地上，上面还压着自行车。有事儿的那个，恐怕是他吧？

　　“你的腿……”陶悦聆爬起来，顾不得拍掉身上的土，就去扶自行车。长这么大第一次碰自行车，还挺重……咬着牙扶起来，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两个轮子，怎么能站住？

　　“后面有个支架……”地上的人居然知道自己在想什么。陶悦聆连忙放下支架，把车放稳，蹲到地上，“你的腿怎么样？摔伤了吗？”

　　“陶悦聆……我怎么每次遇到你都摔跤啊？”地上的人无奈地笑笑，陶悦聆这才发现，是上次在球场上的那个人，叫什么来着……

　　“扶我一把行吗？”郑辉看着陶悦聆在发愣，开口求救。

　　“哦哦”陶悦聆这才反应过来，管他叫什么，就是不认识，也不能让人家坐在这冰凉的街上。弯腰架起他的胳膊用力。

　　郑辉顺着陶悦聆的力气，想要站起来，却发现疼痛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别说站了，动一下都疼得钻心。“啊～”一个没忍住就叫出了声，还直接把扶着他的陶悦聆也压倒。

　　“对不起……摔到没？”郑辉顾不得自己的腿，连忙伸手去拉陶悦聆。

　　“没事儿……”陶悦聆揉了揉被郑辉压痛的肩膀，坐在地上，看着郑辉的腿，“那么疼啊？”这可怎么办？自己又没带手机，没办法找人帮忙。

　　“让我坐一会儿，待会儿可能会好点儿。”郑辉对陶悦聆点点头劝她别担心。“这么晚了出来干嘛？”

　　“买东西……”陶悦聆指指掉在郑辉身旁的袋子，半块姜滚出袋子，红糖的包装袋也露了一半在外面。

　　“别坐地上……凉……”郑辉看看袋子里的东西，半天，说了一句让陶悦聆摸不着头脑的话。等她想明白了，才低着头，红着脸小声地说，“不是我的……”

　　周围真静，学校建在郊区，可以仰望满天繁星。

　　“那个……不是你的也别坐地上……”隔了好久，郑辉才打破了沉默。月光下，羞涩的陶悦聆好美，美得让他忘记了思考，忘记了疼痛……

　　“哦……”陶悦聆爬起来，再次蹲在郑辉身边，“真的站不起来吗？再试一次好不好？”地上真的是凉，他穿得比自己少多了。

　　“算了……”郑辉摇摇头，待会儿害她再摔一次就不好了。

　　“我没事儿”陶悦聆知道他在顾虑什么，“我保证这次站稳了……”

　　郑辉看到陶悦聆为自己焦急的样子，不知为何，心中竟有些满足。

　　“准备好了……一二三”郑辉终于在陶悦聆的努力下站了起来，右腿膝盖疼得厉害，脚腕也在疼，可能刚才刹车时扭到了，左腿的腓骨刚才直接撞在了车踏上，也疼得火辣辣的不敢用力，一个没站稳，又差点儿摔倒。

　　陶悦聆反应得真快，稳稳地抱住郑辉，“小心。”

　　郑辉抬头，第一次跟陶悦聆靠得这么近，如水月光下，彼此都听得见对方的呼吸。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说的就是这样的女子吧？

　　“那个……你坐一会儿”陶悦聆被看得心慌意乱，扶着郑辉坐到他自行车的车座上，“摔哪里了？很疼吧？”这可怎么办，他站都站不稳，肯定没办法走回宿舍了……

　　郑辉摇摇头“没事儿”，她明显是吓坏了，怎么她紧张的样子让自己那么心疼呢？掏出手机“我打个电话让同学出来接我，没事了，你回去吧，那么晚了，不安全……”

　　“恩……”陶悦聆想了想，“还是跟你一起等吧”怎么能把他一个人扔在这儿？况且，今天这事儿，自己是肇事者，人家急刹车，不也是为了躲避突然跳出来的自己嘛。

　　郑辉笑着点点头，没有勉强。本来，这么晚了，也不该让她一个人回去。电话通了，“老大，那个……我在7号楼后面的那条路上，来接我行不？……不是……恩……发生了点儿意外……恩……摔了一下……没……有点儿疼……恩……恩……”

　　放下电话，对着陶悦聆点了点头让她放心，“我室友马上过来，待会儿，让他送你回去。”

　　“我没关系……”虽然心里有点儿怕，但是现在却更担心他，“你……到底摔哪里了？”

　　郑辉想弯腰拉起裤子来看看，可是重心一放低右腿的膝盖就疼得厉害，试了几次都没办法做到。

　　“你要干嘛？我来吧……”陶悦聆小心地问道。

　　“裤脚那边有拉链，你帮我拉开，我也不知道撞哪里了……右边……对……”郑辉穿的是运动裤，拉链可以拉到大腿的那种，陶悦聆小心地拉到膝盖处，果然，又肿起来了……再看看左边，小腿迎面骨那里似乎有些擦伤，泛着微微的红色。

　　“对不起……”陶悦聆开口道歉，他是为了不撞到自己才那么着急刹车才摔成这样的。

　　“不关你的事儿，我骑太快了……”郑辉笑笑。本以为这条路晚上没什么人走，就骑快了点儿，谁知不但有人，而且还突然跳出马路……

　　“郑辉”远处走来一个人。

　　“老大……”郑辉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那个……”刚想跟他说让他先送陶悦聆回寝室呢。

　　“陶悦聆？”

　　“曾恺？”陶悦聆也傻了，郑辉口中的老大，原来就是陶馨她男朋友啊。

　　“你怎么在这儿？”曾恺很是好奇，这两人是……

　　“恩……出来买东西……结果就……害他摔了一跤……”陶悦聆有些脸红。

　　“我骑太快了，嘿嘿，没看见她，差点儿撞到她，估计把她吓坏了……”原来他们认识啊，那就简单多了，郑辉叮嘱道，“老大，你先送她回去吧，我在这儿等你回来。”

　　“不行”
　　“不用”

　　陶悦聆和曾恺倒也默契，“我一个人回去就行。”陶悦聆补充道。

　　“不，我送你。”曾恺说道，“不过，先送郑辉去校医院。他膝盖有旧伤，这么一摔不知道会不会摔出问题来……”

　　哦，想起来了，他叫郑辉。上次在球场上那次，似乎他也是抱着相同的地方呢……“恩”陶悦聆点点头，“要我帮忙吗？”

　　“恩，帮我扶着他。”曾恺扶起郑辉，将自行车调了个头，指指后座“让他坐上来，扶好。”

　　“没那么严重，回寝室敷敷就好……”郑辉不想去。

　　“还是去看看吧……”说话的是陶悦聆，“检查一下没事儿再回去，好不好？”

　　郑辉点点头不再拒绝，乖乖坐在后座上，一旁推车的曾恺看着好笑，寝室里那个号称斗嘴天下无敌的郑辉，在陶悦聆面前也只有闭嘴的份儿啊。

　　检查的结果，右腿膝盖的旧患虽然疼，可是没什么大碍，只是碰撞后一般的肿痛，倒是左腿，腓骨似乎有些骨裂，医生给上了夹板固定，还建议留院几天。陶悦聆吓得花容失色，倒是郑辉，在一边拼命地劝，没事儿啊没事儿，不疼，过几天就好了……你快回去吧，让曾恺送你，寝室要关门了。

　　回去的路上，曾恺看着满脸心事的陶悦聆，突然灵机一动，送她到了楼下，立刻给陶馨打电话。陶悦聆回到宿舍里，进门，看见陶馨正包在被子里甜蜜地煲电话粥呢，帮她冲了被生姜红糖水放在桌上，自己出去洗漱，再回来的时候，陶馨正坐在床上，笑眯眯地看着她。

　　“不疼了？”

　　“恩，好多了……”

　　“爱情的魔力啊～”陶悦聆忍不住笑她几句，早知道曾恺的电话这么有效，自己也用不着跑出去给她买这买那，也就不会害郑辉摔那么惨了。

　　“哪有……”陶馨一笑，指指桌上的杯子“谢谢你啊”

　　“不用～”陶悦聆也笑笑，笑得很勉强。不知道郑辉怎么样了。

　　“悦聆……”

　　“恩？”

　　“郑辉没事儿……”

　　“啊？”陶馨都知道了？恩，也是，曾恺是她男朋友嘛“恩，没事儿就好。”

　　“他俩一个寝室的，关系可铁了，跟咱俩似的。”陶馨说道。

　　“恩”还真巧，“你不困啊？还不睡？”

　　“恩，下午睡过了。”哪里会让你逃掉，“那个……曾恺说，明天你能不能帮忙去给郑辉送点儿吃的？他们男生没饭盒……”

　　“啊？”为什么是我啊？算了，是自己害他躺在医院的，照顾他也是应该的，“恩，好，可是……我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

　　“问呗”

　　“怎么问？”

　　“困了……”陶馨笑笑，睡觉了，“你也早点儿睡吧。”

　　“陶馨……不许睡”陶悦聆急了，这不是耍赖嘛，刚才还说下午睡过了不困的。

　　“哎呀，人家今天好歹也算病人，不要折磨人家嘛……”陶馨把头蒙在被子里偷笑，“手机手机。”

　　手机？陶悦聆摸出放在枕下的手机，未读短信，是个陌生的号码。

　　“今天谢谢你，别担心了，我没事儿，晚安。郑辉”哦，是郑辉。

　　“你也早点休息，明天去看你。晚安。陶悦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