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情》胖胖李

8、第 8 章

　　小鱼咧着嘴慢慢蹭到电梯口，左脚那个痛啊，一碰到地面就痛，她干脆就开跳了。可惜腰后面也很痛，这一闪一闪的更痛，最后不得已小鱼扶住墙面慢慢向前挪，她在心里发誓：不管文武成功还是失败，不宰她一顿我江小鱼誓不为人。

　　“小鱼？你这是怎么了？”一道声线传过来，好像带了关心的成分。小鱼挤出一个笑容才抬头。对面站着三个女生，都是熟人，宿舍对面的同学。

　　学校宿舍是筒子房，所以就有了对门一说，这对门听起来比其他同学要来的亲密，这顶着‘亲密’的帽子相处，不是朋友就是仇人啊！很不幸小鱼宿舍与对面宿舍不是朋友。人就是这个样子，对门了就先认定了与对方有一层比他人亲密的关系，看到对面对别宿舍人比对自己宿舍人好，那一定会发生悲剧。

　　悲剧发生的很简单，两个宿舍当然也不是真正的仇敌，不过是看对面不怎么顺眼而已。

　　对面宿舍向阳，夏热冬暖，小鱼她们宿舍靠北，夏天微微凉了一点，冬天室温比对面低了至少有五度。

　　大学军训的时候，中午休息的时候对面四个女孩过来了，很不好意思说她们那变太热要在这边凉一凉。同学么，有什么不可以的，拉几张席子八个女孩就坐下了，小鱼贡献出她的可乐与瓜子，东侃西拉也就算是熟悉了。下午离开前小鱼向对门炫耀她们宿舍买的打折防晒霜，大家一起用一起用，谁也没有在意。

　　第二天对面扯着席子就闯了进来，没有敲门没有打招呼，也就随便了，果子一巴掌把小鱼文武都给拍到上铺，地面是让出来了。走之前四个人嘻嘻哈哈洗脸，然后不约而同过来拿起防晒霜，结果军训还没有完她们宿舍四个人的防晒霜都没有了。对门的妹妹很善意地提醒道：你们怎么还不买防晒霜，我们的脸都开始脱皮了！小鱼她们听到打了一个寒战，这天好冷啊！

　　一眨眼秋天来了，又一眨眼冬天来了，天可真是冷。学校所在的地方夏天是南方冬天是北方，压着秦岭淮河线的南边，冬天有低温没暖气，被子一个星期不晒就变成凉板了。文武每天偷偷看对门，可惜每天都有被子在晒，几天后她死心了，起了个大早，抱着被子从六楼蹦跶到楼下找个小位子就开晒了。

　　小鱼懒，中午看她们睡觉了阳台空了就厚着脸皮过去了，结果带着委屈回来了，对面的这样说：我们要睡很久，你过来收我们没法给你开门。

　　这冬天过去春天过去，小鱼她们的被子都是在楼下晒的，她们自己晒太阳也去斜对面的宿舍或者是图书馆门前的草坪。这夏天又来了，也就是这个学期，假期她们回来一看，竟然多了一个空调。原来是果子本地有个亲戚搬家，旧空调不要了，果子就雇人装在宿舍了。学校规定学生可以自己添加电器，不过电费很贵。

　　飞飞抱着书向大家解释什么是空调病，然后确定了开空调的时间，一天不超过四个小时。有了空调这出来进去后门可就关上了，对面的可就不愿意了。以前天太热晚上两个宿舍的门都打开，有点穿堂风，现在……对面气势汹汹过来指责，果子让另外三个人出去自己迎敌，不知道说了什么对面撤了也不说了，可是这仇还是结下了。都有有意无意地想看对面的人出丑，一次为乐啊，现在小鱼的狼狈太让她们喜欢了。

　　三个人笑嘻嘻地凑了过来，眼睛像X光一样把小鱼扫了一遍。“小鱼，被挤下来了？还崴了脚，我们扶着你一起回去吧！”小鱼的头皮酥了一下，这声音好像大灰狼啊！

　　“不用，”很轻快的声音，不过听着怎么那么别扭，好像说话的人心情不咋地。三个人回头看到一个肤色偏黑很高的男生，笑容在脸上不在眼里，小鱼使劲按电梯，明知道电梯来了章文也会跟着下去，她被骂一顿也跑不掉，可是还是想快点走。

　　章文过去用看起来很轻柔的动作架起小鱼，电梯门一打开就把她给塞了进去。按住关门键就不松手，对门三个很识相没有进去。

　　狭小的电梯里，小鱼觉得空气都不够用了，头晕气闷外加脚疼。对面不锈钢如镜面般反射了章文的表情，很难看。小鱼脚开始痛，腰也开始痛，想到自己与两张粉红色的票子擦肩而过，又想到自己瘪瘪的小荷包，再看章文兴师问罪的样子，一种叫做‘委屈’的情绪涌上了心头。鼻子发酸了，眼睛发胀了，有液体想从眼眶里造反出来了。

　　又不是她想四级挂的，又不是她想崴了自己的脚的，她是受害者，为毛现在还要受气？

　　小鱼弯着脖子把脸压得很低很低，想哭也不能就哭，就算是哭了也是在爹妈面前哭，在没有人的地方哭，这是小鱼的原则，铁打的原则。小时候与章文打过无数次架，小鱼从没有哭过，当然她吃亏的次数比较少。后来与别人打架被章文看到，不管输赢小鱼也没有掉过眼泪，现在就更不能哭了。可是这眼泪不听话，生生背叛了她的意愿，强烈地挤出眼眶，耀武扬威地流过双颊，一个不留神又摔倒地面上，跌碎了。

　　第一滴泪跌落时发出了轻轻的一个脆响，小鱼与章文身体都抖了一下，小鱼怕被看到，章文也怕小鱼知道他看到了。章文的眉毛皱起的同时小鱼的嘴唇也嘟了起来，一个不留神两个人的视线就在对面的‘镜子’中交汇了。小鱼大窘，泪水马上撤退，使劲眨了眨眼睛问道：“这电梯里怎么有沙子，真是过分，学校领导拿回扣了。”

　　红红肿肿的兔子眼在镜子里看不清楚，小鱼还以为自己做的很自然。在章文眼里就成了笑话，睫毛被泪水黏在一起，眼里水雾还没有散去，两腮上的泪痕还在，她愣是能顶着这样的形象说这样的话。章文手掌拍上电梯壁，很认真说：“你们学院领导是比较黑。”

　　手下冰凉的墙壁让他冷静了一下，章文整个人都靠了上去，短短一分钟他觉得比一年还长。电梯门一打开他就窜了出去，小鱼心里又是一阵莫名的委屈，胸口隐隐酸痛。她深深吸了几口气才平静，在心里诅咒了几遍章文腿被人打断后她心情好了许多。

　　章文去车棚取来车子，被太阳一晒他的心更烦躁了，看到小鱼还在不知死活单腿在跳。生科院大门前有十几个阶梯，这没脑子的都不怕。火嘭一声就到了脑门，把车子放好他蹭蹭跑了过去，指着小鱼的鼻子大骂。“你想摔死？你这脑袋里全是浆糊。”

　　路人都投来惊异的、看好戏的眼神，小鱼丢了票子（她的奇特思维，认为那两张票子就是她的了。）丢了美男丢了面子的委屈这下都出来了。两只眼睛就像打开的水龙头似的，泪水一个劲往外流，她还瞪大了眼睛死死看着章文，很诡异很吓人。

　　章文骂过就后悔了，小鱼平时是大大咧咧的，但是人还是挺要面子的。现在他心也是一揪一揪地痛，这样的情况他遇到过一次，那时候他们刚上初中，他使坏弄坏的小鱼的书包。江妈妈唠叨几句小鱼不干了开始顶嘴，本来就不是她做的，江妈妈也是一头火，就给了小鱼一顿竹笋炒肉丝，小鱼从头到尾就不说话，就像这个样子盯着江妈妈。他看着腿就发软了，当即就认错，可是小鱼怎么都不听江妈妈的道歉，没有吃晚饭。

　　“小鱼乖了，都是妈妈……不，都是我的错了。我保证下次不这样了，我发誓再这样……”章文突然想到上次江妈妈道歉时候说的话，他立刻就照搬了过来，差点完全照搬。

　　小鱼咽了一口气开口了，不仅嘴动了手也动了。两只小爪子轮流向章文身上招呼，那频率快得都分不清左手右手了。

　　“都是你，从小就知道欺负啊，你抢我吃的，你抢我喝的。你扯我辫子，你剪我头发，你弄脏我的衣服，你还偷我玩具，你还陷害我……”

　　一条接着一条，条条都是血案啊！大家看小鱼清秀的小模样就起了同情心，几个男生用眼神鄙视着章文，是男人之间的鄙视。

　　章文一点也不在意，蹲下背起小鱼往下走，很体贴地说道：都是我的错，我们先去校医院，你有火等看完脚再发。

　　“太歹毒了，”树荫下看戏的果子摇着头说道，还同情地看了小鱼几眼，这傻妞还没有明白自己的处境。这么一闹谁还不知道小鱼是有主的，至少也是半个主，谁还敢来追。章文低声下气的几句话也让大家明白了，这不是男生欺负女生，这是小情侣闹别扭了；这些往事不是血淋淋的欺负，是小男生引起小女生注意的策略而已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