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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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灯并不想猜测连环杀人犯会用空出的房间做什么。
他扯着嘴角疏离的笑笑，学着沈愿刚才疏离的语气回答说：“那是你的房子，你想用它做什么都是自己的自由。”
本想让话题就这样到此为止，但今天沈愿的话好像格外的多：
“不，那其实是我哥哥的房子。”
藤灯沉默着，他实在不能理解沈愿的脑回路，为什么又在这个时候提沈确？明明之前已经说了自己和沈确并不熟了。
谢天谢地，幸亏沈愿不是小说里的主角。要不然不知道会多难对付……
“哥哥死了，他生前住过的房子是父母唯一的念想，所以我其实并没有可以随意使用它的自由。”沈愿的声线很清润，总是带着淡淡的温柔，给人一种他好像在笑的错觉。
但其实并非如此。
至少此刻，藤灯听出了沈愿语气里藏得很深的冷漠。
他突然想到小说对沈愿的描写，他有双能看到恶鬼的眼睛，小时候屡次被吓得无法入睡痛哭，但他这样的行为并没有及时得到父母的关注，反而被无法看到同样世界的父母理解成是在争宠，所以他们一直更偏爱哥哥。
现在哥哥死了，沈愿成了家里唯一的孩子，但他的处境好像并没有因此变好。
人和人间的感情有时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同样在家里是边缘人的藤灯咬了咬唇，然后抬眸看向他坦荡明了的说：
“那换间房子住不就好了，你应该不会缺买套房子的钱吧？根本没必要住这个房间。”
藤灯对他们兄弟两都称不上多了解，但如果仅凭第一印象客观来看：
一个是刘海长过眼睛的阴郁宅男，一个是五官精致性格温和的学生会主席，肯定有九成的人都会更喜欢沈愿。
干嘛非要执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然后变成这样。
沈愿沉默了会，空气一时变得很安静。
上午的阳光透过高高的窗户照进来在走廊形成一道道光柱，明明是很和煦的天气，沈愿的脸色却和他的发色一样白。
藤灯有些没耐心了，周应淮还在里面等着，他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
少年刚抬起腿准备离开，沈愿却突然答非所问的张口了，他语调又轻又缓，向藤灯讲了自己小时候的某件事：
“二年级暑假时有次我生了很严重的病，脸颊高高肿起又涨又痛，发烧到意识模糊起不了床，也根本没力气叫父母帮忙，只能躺在床上向上天祈求他们快发现我的问题。”
“但我等了很久很久，迷迷糊糊间不清楚窗外的天黑过几次，可是一直没有人发现我生病的事。到后来我已经放弃希望了，甚至觉得就这样死掉好像也不错。”
藤灯没忍住指尖颤了颤，哑着嗓子询问：“……然后呢？”
“后来是进来打扫房间的佣人发现已经烧昏迷过去的我，把我送去了医院。”
沈愿声音清晰，在无人的走廊里呈现出一种空荡荡的感觉，
“其实上一年级时父亲就已经规定房间应该由我们自己打扫，一般情况下佣人是不会进来的。不过我运气显然不错，那天进我房间的是刚应聘上岗还不知道这条规矩的新人。”
藤灯觉得荒谬，甚至有些怀疑沈愿话语的真实性：年幼的孩子生病这么久家里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
“那你父母呢？”
沈愿表情不变，仿佛在说一件和自己完全不相关的事情似得：“我得的是个传染病，前不久哥哥刚参加了学校组织的郊游回来，据说他们班里有好几例已经患了病的孩子……”
也就是说他的病其实是沈确传染的。
为什么当天父母都不在家？因为他们全在医院照看生病了的沈确。
而沈愿就这么被直接忽视了。
在这个过程中他们甚至连电话都没有打一个回来。
如果不是那名新来的佣人，沈愿说不定早就死在了那个家里。
藤灯眉头紧皱，虽然早就在小说里了解过沈愿的经历，但毕竟那只是文字，作者并不会描写的多详细，像这种沈愿随意讲出来的‘小事'更是连提都没有提。
他明白‘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的道理，但也无法苟同沈愿成长为连环杀人犯的事。
百感交集的情绪最终只能转化为无尽的沉默。
“所以哥哥对父母来说很重要的。”
沈愿眨眨眼，用带着调笑的轻松语调揭过了此刻压抑的氛围：
“身为弟弟当然要守好哥哥的东西啦。”
又来了，那种黏腻阴冷的感觉。
每次沈愿用这种放松温和的语调说话时藤灯总是能感到一阵违和。
明明现在的他看上去要比刚才正常的多。但藤灯的第六感却在提醒着他：离沈愿远一点。
算了，反正他又不是主角，何必再这里内耗自己。
“那你加油。”
呼出一口气，含含糊糊的丢下这句话后漂亮的少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走廊。
座位上，对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的周应淮正满脸认真的查阅着资料。
见状藤灯眼里划过丝心虚：自己明明是来帮忙的，结果和沈愿在走廊上聊了那么久。
图书馆温度有些高，藤灯稍微把袖口往上推了推，露出了皓白如雪的手腕，刚准备认真干活时周应淮却突然压低声音开口：
“你和沈愿关系好像很不错的样子？”
藤灯抿了抿嘴唇，皱眉压低声音义正言辞的回答：
“没有，你误会了吧。”
藤灯回答的快是因为清楚沈愿是个连环杀人犯，完全不想和他有一点牵扯。
但在别人听来这种不带思考的回答就有些欲盖弥彰的意思了。
周应淮银丝眼镜泛着光看不清眼睛里的神情，声音听起来温温柔柔的：“不用害羞，我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死板。”
“真的没有！”
藤灯放下了手中的笔，心里升起了一阵烦躁，紧绷的脖颈和低了几度的声音显示出了他的极度抗拒。
周应淮见状声音一软，态度非常好张口道歉：“对不起，我不是刻意去打探你的隐私的。只不过无意在学校论坛看到了你们两个的帖子所以以为你们两个是恋人关系。”
藤灯一愣，下意识的点开了校园论坛。
上面关于他和沈愿的帖子确实有好几条，其中楼层最高的一条是上周六沈愿帮自己搬东西时发的。
之前两人在学校里完全就是不相干的角色，突然同框出现确实有不少人误会。
藤灯：“……”
别吧，初恋是没活几天的变态跟踪狂，绯闻对象又成了连环杀人犯。
怎么自己身边全是这种烂桃花。
“论坛上都是造谣，”
藤灯熄灭屏幕将手机重新放回桌子上，垂眸回答：“我和他没有关系。”
话音刚落，一抹熟悉的白出现在了余光里。
沈愿表情淡然的坐在了藤灯旁边继续开始工作，太阳将他纤长的睫毛照成了金色蝴蝶的羽翼。
刚才的话不知道他听进去了多少。
藤灯皱眉，在周应淮投来的担忧目光里摇了摇头。
自己确实没说错话，他和沈愿的确一点关系都没有，准确来说两人总共见过面的次数手指都可以数得过来，就算是连环杀人犯也不至于因为这个动机杀人吧。
沈愿最好是听到这句话后疏远自己就更好了。
想到这藤灯的心情也跟着放松了不少，很快也投入到了资料里。
三个人的效率很高，到下午五点就已经将资料收集的差不多了，周应淮双手一拍，当即表示请两人吃晚饭当感谢。
藤灯还需要知道他是不是主角，自然是答应了下来。
令他意外的是，沈愿竟然拒绝了。
他抬头时刚好看到了沈愿明亮招人的笑脸，白发少年五官精致，带着说不上来的少年感：
“抱歉，今晚我还有事情要处理。”
周应淮也没有强行留人，只是笑着承诺：“那下次我单独请你。”
然后，两人在图书馆门前目送沈愿离开。
藤灯静静地凝望着沈愿的背影，微敛起来的睫毛让他看上去乖巧又惹人怜。
周应淮看在眼里，只觉得心里像是被猫抓了一下似得，痒痒的。
“你想吃什么？”
年轻的老师声音温和的开口询问。
四十分钟后，两人坐在了某家评分还不错的西餐厅。
藤灯小口的吃着自己餐盘里的虾球，柔软的发顶和皙白的脖颈在灯光的照耀下让他整个人都显得惊艳。
长得好看，吃东西时都赏心悦目。
周应淮镜框下的眼睛意味深长的眯了眯，再次看向少年时却又是一副“好老师”的作态。
餐后身为老师的周应淮自然是承担起了送学生的义务。
餐厅附近的地下停车场显然是有段历史了，阴暗潮湿，走过角落时总能闻到斑驳的墙面散发出的霉味。
老实说，这种地方哪怕在连续撞鬼之前藤灯也不愿意多待，总觉得心里毛毛的。
车辆平稳启动，却在某个拐角遇到了什么动物猛窜出来，然后急刹车。
“嘎吱——”
轮胎摩擦过地面的声音刺的藤灯耳朵生疼。
“没事吧？”
周应淮英俊的脸上带着些许担忧。
“没事。”
藤灯脸的有些苍白，但还是摇摇头问他：
“你后备箱好像有什么撞到了，刚下声音好大，要不要去检查下？”
周应淮愣了下，镜片后面的眼神有些闪烁：
“不用，应该是篮球吧。只要你没事就行。”
这人真奇怪，只是提一下他的后备箱，怎么脸色一下就变得这么难看？
藤灯在心里腹诽，这可能就是小说重要角色和‘炮灰’的区别？
接下来的一路到是都很平稳。
今天很累了，藤灯迷迷糊糊的开始犯困，直到快到了时才被周应淮叫醒。
到了小区门口，藤灯解开安全带刚准备打开车门时突然从后视镜发现了不对瞳孔骤然紧缩；
……有暗红色的液体从车顶在慢慢的往下流。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