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碎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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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两天过得很快，周日下午，穆雪寻和许云征在家里提前吃了晚饭，便驱车回南辅。
在家借着爸爸妈妈的势力，做了两天伪山大王的穆雪寻，这会儿坐在哥哥的车里，格外乖顺。
许云征侧头看了她一眼，“直接送你回学校？”
她的小爪子蹭过来捏了捏许云征的胳膊，不无狗腿地说：“好呀好呀，我哥哥真的是全世界最好的哥哥了呢！”
许云征白了她一眼，“倒是挺识时务。”空出一只手帮她打开副驾驶前面的抽屉，露出里面的零食，“同事送的，爱吃不吃。”
穆雪寻一眼扫过去，全都是她平日里爱吃的零食，心里默默吐槽：谁家同事送的能那么巧，都是自己喜欢吃的零食。
她哥这样口是心非的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不过她也不准备拆穿，笑嘻嘻地拆了一包话梅糖，往自己嘴里送了一颗，“嗯，这个话梅糖不错，下次让这个同事哥哥多送一点。”
“你怎么知道是哥哥，就不能是姐姐吗？”
穆雪寻也不搭腔，又递了一颗给他，“给你。”
许云征摇了摇头，“我不喜欢吃这些，你喜欢吃就都拿走吧。”
“唉我怎么这么幸福，有个绝世好哥哥，人又长得帅，又心地善良。”穆雪寻吃人嘴短，彩虹屁更是一出又一出。
许云征扶着方向盘，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车刚进南辅的地界，许云征的行动电话就响了起来。
他靠路边停下车，下车接通了电话。
五分钟后，他重新上车，面色严肃了许多。
“我有工作需要马上过去现场。现在不能送你回学校了。”虽是冷着脸，但穆雪寻还是听到了哥哥语气里的抱歉。
“没事，那找个公交站台把我放下，我坐公交车自己回去就好啦。”
许云征皱着眉头，抬手看了看表，现在天已经黑了，虽然已经进了南辅市内，可公交车过去穆雪寻的学校还得一个多小时。
天气又湿冷，他实在是不忍心让她一个人回去。
“你跟我一起，乖乖呆在车里不要出去，等我结束了再送你回学校。”许云征斟酌着做了决定，“车里毯子也有，吃的也有，你要是瞌睡了就先睡会儿。”
穆雪寻默默地点了点头，没有意见。
她也不敢说话，关于哥哥工作的事情，哥哥没有说，她也不敢多问。
接下来的二十分钟内，她人生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坐SUV坐出来赛车的感觉来，整个人几乎灵魂出窍。
车子停在了郊外的别墅区，夜幕黑沉沉的，这一片却拉起了警戒线，灯火通明。
不远处的地方，还停着一辆救护车，救护灯光一闪一闪的，晃得人心里发慌。
哥哥下了车，将车钥匙交给她，将她锁在车里面。
穆雪寻贴着车窗玻璃往外看，看着哥哥抬起警戒线走了进去，很快他的背影就消失在一片暮色中。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是她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哥哥的工作，心里愈发紧张。
又是救护车又是警戒线的，她不知道这里发生的情况有多严重。
周围人很多，一片混乱，她根本找不到哥哥的身影。而且奇怪的是，人群里居然还有好多人举着摄像头之类的设备。
她默默将车窗降下，竖起耳朵听车外的情况。
“林随”两个字频频入耳，伴随着“伤人”、“粉丝”、“生死未卜”等等字眼不断冒出来。
手机微博客户端也在这个时候突然推送了一条消息。
#林随女粉丝#的话题显示为热。
点进去最新的一条微博是：【劲爆！据说林随大晚上约了一名女粉丝去家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反正现在警察和救护车都去了……】
文下配了几张图，正是穆雪寻现在所处的周边环境。
底下的评论分两派。一派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这件事。
[月黑风高，孤男寡女，还能有什么事……救护车和警察都去了，这是玩得有多激烈？？]
[草（一种植物），所以出事的是男的还是女的，广场上翻了一圈了什么图也没看到。]
[贵圈真会玩，一首凉凉送给林顶流，不知道下一位继任顶流花落谁家呢？（阴险.jpg）]
[好了，大家可以开始有奖竞猜了，林随手里的代言爸爸们，哪家先发声？我压卿本佳人，大厂有牌面。]
……
另一派则是关心事情真相的真粉丝和纯路人。
[造谣转发过五百是要负刑事责任的，烫知识望周知。]
[hello？狗公司在吗？赶紧截图告好嘛！！什么时候才能做点人事？]
[纯路人，弱弱地问一句，到底出什么事了吗？有人能出来解释一下吗？不要说的模棱两可的让人猜行不行？]
[楼上，营销号日常黑罢了，散了散了。]
[内部消息，听说是私生非法闯入哥哥的家里，哥哥才报警的。楼上请不要造谣了。]
[不信谣不传谣，等哥哥发声。]
……
穆雪寻正浏览着手机上的评论，外面突然喧哗声大了起来，她连忙放下手机，转向窗外，就见哥哥和另外一名同事走在前面，将身后的林随挡住，往这边过来。
一时间闪光灯此起彼伏，直射哥哥身后的林随。而带着墨镜的林随本人则是面无表情，像是被抽了血气的提线木偶，毫无任何额外的反应。
一行人往警车的位置去。
人群拥挤，许云征因为护着林随，差点被人挤了一个踉跄。
她慌忙解锁下车，往哥哥的方向跑了两步。
许云征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穆雪寻，皱着眉头瞪了她一眼，眼神示意她立刻退回去。
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太冲动了，连忙往后退，重新坐回了车里。
没几分钟后，许云征返回车里，一边启动车子一边对穆雪寻道：“瞌睡了吗？”
穆雪寻摇了摇头，“没有，我平时睡得很晚，我现在精神的很。”
许云征没搭话腔。顿了好几秒，然后又继续道：“那先跟我去一趟警局？等医院那边消息出来了我再送你回学校？”
穆雪寻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车子缓缓启动，两个人都静默着，各怀心思。
沉默了许久后，穆雪寻还是没忍住开了口：“等医院的……什么消息？”
虽然她并不是林随的粉丝，但涉及到人命问题，她不免还是担心害怕的。
许云征唇线抿直，淡淡道：“你知道的，按照规定，哥哥不能告诉你关于案件有关的一切事宜。”
他的手按在方向盘上，语气温和了点，“虽然你喜欢他，但是也没办法提前跟你说。你等一等，等我们把事情调查清楚了，肯定会发官方通告的。”
车子进了警局后，穆雪寻亦步亦趋地跟着许云征，进了办公室。
“你先在这里坐会儿。等会儿事情结束了我就送你回去。”许云征拖出一把椅子给穆雪寻坐下，然后就跟刚刚的同事一并离开了办公室。
等哥哥一行人走后，办公室的角落里突然窸窸窣窣传来声音。
“听说林随一直不开口说话，不配合工作，这事不会是真的吧？”
“……别瞎说，你没听大刘刚刚说吗，现场证据链都在，轨迹也表明林随推那一下应该是正当防卫。”
“那他明明没问题，干嘛一直不开口呢？”
“em……估计被吓得不轻吧，林随年纪也不大，你想想突然一个陌生人在他面前倒下，生死未卜的，估计也吓个半死吧。”
“唉，也是可怜。”
……
穆雪寻缩在哥哥的办公椅上，想了想还是尴尬地站起身，走出了办公室。
也不知道往哪里去，她便往洗手间的方向去了。
进厕所转了一圈后，再出来在洗手台的位置居然意外遇到了林随。
他依旧戴着刚刚露面时戴着的墨镜，毫无生气可言，整个人似易碎的艺术品一般，有种破碎的美感。
她咬了咬唇，然后声音很轻的问了一句，“你……为什么不说话？你明明没有做错什么。”
周遭一片安静，时间久到穆雪寻觉得对方并不会搭理自己。边上的男人突然说了一句，“什么？”
“你明明没有错，为什么不为自己争取合法权益？”穆雪寻又重复了一遍，“有私生又不是你的错。活在聚光灯下并不意味着贩卖了自己所有的隐私。”
“不知道她——会不会有事。”林随瘦削紧致的侧脸上，还隐隐有乌青，“如果我没有推她，也许她就不会心脏病突发。”
“但你有权利说出事实的真相，而不是沉默地接受。”穆雪寻觉得自己今天好像特别爱管闲事，她想到了前两天看到的那个【林随和我有秘密】的账号内容，只觉得恐怖和窒息。
“如果你沉默，就意味着你不反抗，你接受这样的事情，就可能这样的事情永远不会结束。”
“也许，你的包容和退让，对那些人来说，是一种纵容和允许的信号……”
***
林随的事情很快在网上发酵，现场出的照片也越来越多。
追风通信公司的大群里，一群人也在吃瓜。
【曾旭】：林随这事儿有人有一手资料吗？@所有人
【吃瓜群众1号】：不知道，据说睡粉睡出事了？
【吃瓜群众2号】：不会吧，我看到的说法的是私生非法入侵，把他吓着了。
【阿城】：但是为什么救护车还来了呢？
【吃瓜群众2号】：现在就不知道那个女的是自己出的问题还是林随做了什么，反正紧急送医院了。
【小彭】：[图片1-9]微博上看到的现场图片，人好多啊。
……
【阿城】：诶大家伙，你们看图6左下角，那个妹子是不是像小穆同学？
【小彭】：好像是有点像啊。
【吃瓜群众1号】：+1，像！
【张辅川】：诶好像是有点。@起风了
【起风了】：林随？
二十秒后，弄清楚所有情况的关锋，面无表情地点开了穆雪寻的微信。
【起风了】：在？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碎瓷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