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嬉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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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锋的情绪，从穆雪寻晚上的告白开始，就没有稳定过。
长久来扼住自己命门的女孩子突然说她喜欢自己，这明明应该是让人欣喜癫狂的事情，可他怎么会反而越发的慌乱起来了呢？
当一切看不到希望的时候，他心思坚定，目的明确，方向清晰。
可当事情起了翻天覆地的反转，似乎已经成功了99步只差最后临门一脚的时候，他却反而心绪复杂，患得患失的有些迷茫了。
他很不情愿地将这种异样难控的情绪，归结为矫情。
他的心里突然有太多的问题想知道答案，思绪暴风般积蓄，彻夜难眠……
她是真的喜欢自己吗？她的喜欢是持久的还是只是一时兴起？她是否也曾这般天真诱人的和别个男人说过同样的话？
晚上分开前，他终究也没有问出一句，阿寻，我会是你的唯一吗？
他从来没有问出口的勇气。
之前不能，今天不敢，以后也……
不过，事情似乎也不是完全无解的，关锋的身份不能问出口的话，也许换个身份就可以。
他的心里隐隐有了个失控的想法，为何不——
凌晨三点，黑漆漆的房间里，关锋静静地坐在办公桌前，笔记本电脑微弱的光线打在他凌厉的侧脸，隐隐透着失控的混乱不安。
技术上的问题从来不是难题，天亮之前，他就掌握了所有的资料。
早上八点钟，关锋面无表情地在按键盘上输入了一串数字，拨通了电话。
粗暴地拿钱砸的结果，很是顺意。
片刻之后，他终于拿到了想要的东西——一个名为【恋爱专家圆圆姐】的企鹅号。
不过，事情也并不是完全按照自己想象中那么发展，就比如此刻，当真的穿上这身马甲后，他才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冷静的和对面的她说话。
他让【小寻勇敢飞】缓两天，不是让她缓两天，是要给自己两天缓缓，他怕自己现在一开始说话，可能一切就都暴露了。
他这会儿的心理状态，根本没办法做个合格的伪装者。
***
许云征的开车风格在队里是出了名的野的，不过载着穆雪寻的时候，他从来都是换了副手脚过来的。
穆雪寻安安稳稳地睡了一路，早上八点刚过五分，车子稳稳地停在了穆家大门口。
听到门口车刹的声音，穆向晚披着外套，笑意盈盈地推门迎了出来。
“哥哥、妹妹回来啦！”她步履款款地走到副驾驶的位置。
“妈，早上好。”许云征一边解开安全带，一边将副驾驶的窗户按下了。
穆向晚点了点头，手伸进窗户，捏在穆雪寻熟睡的小脸蛋上，“妹妹还睡呢，到家了都不知道。”
又看向一旁撑着手笑得无奈的儿子道：“哥哥一路上没少受罪吧？”
许云征摇了摇头，倾身过去直接去调整穆雪寻的座椅，强行把她拎起来，“赶紧下车，不准再跟个癞皮狗似的。”
穆雪寻揉着惺忪睡眼，迅速掌握形势，推开身上的毯子，转头勾住妈妈的脖子，厚着脸皮撒娇，“妈妈你看，哥哥又欺负我。”
穆向晚一边听她闹，一边帮她把睡得一团乱的头发整理好，然后才象征性地安抚一句，“知道了，妈妈中午少给他装点饭，饿他一顿你说好不好？”
穆雪寻回头冲着哥哥做了个鬼脸，“看到没，这就是我在这个家的地位！”
许云征也懒得和她计较，推门下了车。
三人前后进了屋，穆雪寻左右张望了一下，奇怪道：“妈妈，老爸去哪里啦？晨练去了？”
穆向晚一边将厨房里的水杯出来，一边解释道：“知道你们要回来，你老爸一早就去给你们买爱吃的油条豆浆去了。”
“城东的郑记太火了，不早点去排队，根本抢不到。”她将手里的水杯递给许云征，“算算时间应该也快回来了，哥哥喝完这杯水出去迎一迎他，别又在小区门口看人家下象棋忘了形。”
许云征点了点头，接过妈妈的水杯，吨吨吨几口喝完了水就放下杯子重新出了门。
他腿长步子迈的大，没两步就到了小区门口。
刚走到大门口，就见许路山正低着头擦拭着衣服上的什么东西。他连忙快步走上前，叫了声“爸。”
走进了之后，他才发现，许路山不止衣服上，就连脸上、头发上也有水渍的痕迹。
见到儿子突然过来，许路山面上有片刻的措手不及，反应过来后才强装做无事的模样将手里的早餐递到儿子手里，笑了笑，“没事儿，不小心碰翻了瓶水，还好手里东西没脏。”
许云征的眼睛哪里看不出有猫腻，他连忙掏出纸巾帮许路山擦后颈处的水渍，然后坦然道：“爸，到底什么事？你儿子是警察，你是瞒不过我的，而且你也是个老法官了，知道坦白从宽的道理。”
许路山讪讪地笑了笑，“你也知道，干我们公检法的这一行，也不可能一辈子不得罪人。你放心，爸爸没事。”
“这事情是一句没事能搪塞过去的事情吗？”许云征面色凝重，其实一开始他就能猜到这样的事情。
差不多整理干净，许路山不复之前的狼狈模样，摆了摆手，笑得很无所谓，“放心，你老爸心里有数，我还没老，这点小事还是能解决的，还用不着我儿子，没事的。”
“……”许云征皱着眉头，心情烦躁，“今天是泼水，谁知道以后他敢不敢做的更出格！”
“无非是心里有气呗，可到底占不占理这些人心里也清楚，所以也就只是搞些这些小动作。这些人精明着呢，断然不敢做的更过分，也就敢洒洒水这种手段泄泄愤罢了。”
“到底是什么人，爸你告诉我，我跟这边的兄弟打个招呼，非把人弄进去好好教育教育，都是法治社会，我就不信他能一直这么嚣张下去。”许云征到底年轻，远没有许路山的云淡风轻，脑子一热更是冲动。
许路山睨了他一眼，“你也知道是法治社会，执法人员还能徇私情？”
“我不是这个意思……”许云征双目泛红，手背紧绷。
“这件案子有几年了。”许路山拍了拍儿子的背，“这样的事情并不多，这家人从来不会自己出面，都是花钱雇个混混，像今天这样做些无关痛痒的小动作，小丑跳脚罢了。”
“醉驾肇事，逃逸致死，两名受害者是对母子，一死一伤。”许路山背着手，抬眼看了看天空，“双方都不是普通家庭，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背后都有些门道。受害者家属这边倒是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那孩子只有一句话，相信法律。”
“然后呢？”
“肇事者这边，上下钻营，斡旋了多日，想逃脱法律的制裁。”许路山叹了口气，“这怎么可能呢？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少一天都不能算！”
“云征啊，犯了事怎么能逃了法律的制裁呢？如果真的这样，以后，谁还会说一句相信法律呢，这是我们身上必须扛的责任啊……”
“爸——”
“孩子啊，执法者，永远都不要徇私，这是你的使命，永远都不能忘了。”许路山拍了拍许云征手背，“行了，这事过去了，回去吧，别让你妈妈、妹妹看见了担心。”
许云征闷哼了一声，沉默地跟在父亲身后，往家的方向去。
进门后，原本还盘腿在沙发上发懒的穆雪寻，迅速跳下沙发，赤着脚就跑到许路山的面前，一把搂住他的腰，将头埋在爸爸的怀里，“爸爸，我可想你了，你终于回来了。”
许路山笑着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嗯，那我来测测看，我们家宝贝闺女到底是想爸爸了，还是想爸爸买的油条豆浆呢？”
穆雪寻戳了戳爸爸微微凸出来的肚子，转移换题，“老爸你是不是又变胖了，哼，肚子都变大了。”
“你这孩子，贫嘴。”穆向晚笑着过来，接过许路山脱下来的外套准备帮他挂上，整理的时候手心里顺出了些许湿意，愣了一下，然后才转身将外套挂在通风处。
许云征将早餐摆到餐桌上，一家人围着桌子坐下吃早餐。
穆雪寻一边咬着油条一边信口胡诌，“哎呀，爸爸妈妈，跟你们说哦，为了能赶回来和你们一起吃早饭，我起的可早了，一直催着哥哥早点来接过呢。对吧哥哥？”
瞧着她这副颠倒是非黑白的厚脸皮模样，许云征也懒得拆穿她。
“嗯，是。”许云征头也没抬的应了一声。
穆向晚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无情地拆穿了她，“这么大人了也不知道羞。”
穆雪寻全然没有被拆穿的羞怯之意，摇头晃脑地吐了吐舌头，“没关系，爸爸还是相信的。”
突然被点名的许路山先生，立马抬起头，很认真地摇了摇头，“堂下小鬼，莫要自信，你爹我是干什么的你心里要有点数。”
爸妈都这么不给面子，穆雪寻有些蔫吧，正想要说点什么找补一点场子回来，她哥就给她手起刀落来了个干脆的。
他说：“哦对了爸妈，妹妹好像心里有人了。”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嬉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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