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青]终雪》【信仰

15、情缘.(三)

　　玄霄回到府中的时候，没有见到云天青，心中有些不悦，但也知道以云天青的性格断是不会不往外跑的。
　　他说要偿还自己，也就不会逃离。
　　云天青，玄霄眉一挑，我到是要看你如何偿还于我！
　　这般想着，他就在正堂中坐下，等着云天青回来。

　　另一边，云天青和重楼已经混到了酒窖。
　　陈年佳酿开了一坛又一坛。

　　云天青踢开脚边的酒坛，脚步不稳地走过去抬起了角落里的一小坛酒。
　　一边抱怨着这酒好小一边打开了封泥。
　　醇香的气味四散开来，在空气中若有若无地飘荡着，仿若甘美却带有淡淡忧愁的回忆。

　　“这味道有些熟悉。”云天青摇着酒坛说。
　　“惊梦。”身后的魔尊笑着吐出二字。

　　惊梦……云天青愣了愣。
　　“这酒，于紫陌可是大有关系。”重楼大笑起来。

　　紫陌？
　　是了……

　　那个午后，他与紫陌在蔷薇树下浅酌。
　　清亮的酒液，细腻的香气，有着清淡绵长的余味。
　　那时，云天青看着飘入酒盏的淡红色花瓣，问起酒的名字，紫陌抬头答道——惊梦。

　　想来，自己当时还抱怨这个名字不像是酒的名字。
　　不过紫陌却摇着头说，这本不是酒，只是少了一味料，便成了酒……

　　重楼看着云天青带着一脸“还好没喝”的样子放下酒。兀自笑了起来，这是真正的惊梦——加入漓渊之水酿造而成。饮下那酒，便会忘了与酿酒之人有关的所有事情。

　　夺人记忆？
　　这倒是真那条名为漓渊的河所为。

　　玄霄等了许久，也不见云天青归来。看看天色，已是不早了，那云天青已然是错过了晚膳。
　　终于坐不住准备出去逮人的时候，重楼派人将醉成一滩烂泥的云天青送了回来。

　　玄霄从来人手中接过云天青，却舒了一口气。
　　转身至里屋，将人扔在床上。想起送云天青回来的那人说重楼觉得云天青是个不错的酒友。
　　这么说，云天青是与重楼喝酒去了？玄霄微微皱着眉，没由来地不快。

　　他低下头，看着熟睡的云天青，恍恍惚惚地想起自己曾经会恐惧他的离去。就算是如今，云天青一直在，可是两人之间仿佛有着看不见的距离，遥不可及……
　　他明明是恨云天青的，却又讨厌这样的感觉。
　　于他而言，当年的一切，不可原谅。

　　云天青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
　　坐起，揉着发疼的头记不起昨天是怎么回来的。

　　——一不小心喝太多了。
　　干笑两声，爬下床梳洗，然后出门。

　　左逛右逛，逛到后花园。
　　百花齐放，亭台楼阁，湖光潋滟的……魔界还有这种情趣呵。
　　他在湖边停下，看着清澈的湖水，琢磨他到底应该怎么做
　　——师妹也被找到了，他真的没有什么可以弥补玄霄的了。

　　“天青？”温软的女声在身后响起，他回过头——是夙玉。

　　“唉？这么说，夙玉你本不是魔界之人？”云天青端着龙井，却不曾喝，他一向不喜欢龙井，只是与夙玉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然后听说了她原不是魔界中人。
　　“嗯。”夙玉表情淡然地点头，“我原是山中修行的妖，却因种种被道士追杀，幸得魔界一位大人所救，带到了魔界。”
　　“不过，你是怎么认识师兄的？”云天青搁下茶杯。
　　“是那位大人听闻我与玄霄大人故人极像，便……”夙玉看着云天青。
　　“这名想必也是师兄所取。”云天青笑得自信,眸中却黯淡下来。
　　夙玉点头道，确实。

　　然而云天青并不知玄霄当时以为这是未死的夙玉，一时唤出了口，后也就没有再改。

　　这么说起来，要是轮回之后再见到了从前恋了一世，念了一世的人，还会……再恋上么？云天青忽然就在心中问起。却又觉得自己好笑。

　　夙玉见他不说话，也不喊他，只是默默地望着远处，然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他：“那么，你是为何而来？”天青只是一抹魂，对他而言呆在魔界未必是好事。
　　“我啊~”云天青笑得狡黠“我是来骗吃骗喝的！”

　　夙玉默然。为何不说实话呢？还是云天青觉得自己不可信任？

　　云天青见夙玉神色黯淡忙改了口：“说笑，说笑而已……”天知道他见不得女人哭。
　　站起身背向夙玉，他说：“我欠了师兄一些东西，一定要还……”

　　夙玉看着云天青的背影，轻轻地摇了摇头。

　　玄霄从外回来，见亭中二人轻哼一声，迈步走了过去。

　　“师兄。”走到亭中，栏边的男子回过头来一笑。
　　“云天青，你昨日……”
　　“我昨日与重楼饮酒去了，劳师兄费心了……”
　　玄霄冷冷看着他：“无人会为你费心。”

　　云天青一愣，却装作未曾听见。夙玉在一边默默给玄霄倒上茶，眉却已皱起。

　　玄霄尝了一口，是龙井。便转过头来看着云天青。
　　云天青见他看向自己，就偏了头回避他的视线。
　　玄霄也不管他，淡淡地回过头。

　　烟气袅袅，亭中一阵沉默。三人各怀心事。

作者有话说

　　好吧....我无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