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一杯奥利奥》阿泠泠

7、第七章

　　她到底来干什么？回到房里，顾听风问蔡宝东叶姝亭的来历。

　　不出所料，蔡宝东完全不清楚。从一个剧组到另一个剧组，习惯了，不会跟别人混得太熟，免得不经意漏了不该说的，被人拿到网上八卦。

　　“怎么？关系户吧。好人，上回我让她打个招呼，当面没应，但是隔天杜主任让我好好养病，还说这事是他冲动了。杜主任什么人啊，大总管拨冗问候，小的我感恩不尽。问她还不认，做好事不留名。”

　　关系户当临时助理，挣三五千？但顾听风找不到更多叶姝亭的资料。自称家庭妇女，履历自然是一片空白；房间是剧组包的，多半她也没留身份信息。

　　顾听风最初以为她是为了追星，以前也不是没有，但第一天之后就打消这个想法。太强了，在困翻之前她根本没露痕迹，开车很稳，挂号、跟医护交流很冷静。然后只睡那么一点时间，清晨还能爬起来照常工作。而且这段时间相处，看得出她对娱乐圈一无所知，连顶流的都不知道。

　　化妆间跟几个棚之间从来没走错、两三天里能认清剧组百来号人、跟谁都能聊几句，这样的人，来干嘛？

　　叶姝亭不知道顾听风打听她，一觉睡醒又是打工的一天，就是到下午人人看到她就笑。叶姝亭心想这怎么了，准是有事，偏偏这天顾听风戏多，她跟在旁边忙，连上厕所都是小跑的。好不容易傍晚转场有空档，她趁机问统筹小姐姐。统筹知道她不用微博，掏出手机给她看。

　　-顾听风赴朋友饭约，带疑似女友回饭店。

　　一个娱乐八卦号，偷拍到的照片挺糊。顾听风侧脸，在对她说话的样子，她微微低着头，一前一后相差半肩。

　　那个时候他好像在嘲她-不知道我高中毕业，还事业？在这圈里能混成这样已经是运气好。

　　“挺配的，他高你也不矮。”统筹高情商地说，“看你走路这姿势，一点也不垮，个子高就是好。”

　　咳也就比顾听风胖两圈。男的显瘦，顾听风又是真瘦，把普通外套跟阔腿牛仔裤穿出了走秀样。不像她一看就素人，套头卫衣运动裤，壮实。

　　统筹安慰她，“没事，你看连个转发都没有，七八个点赞，估计我们剧组人员贡献的。”

　　叶姝亭苦笑。她躲在这里只告诉了江淼，没想到人在做天在干，墨菲定律，越不想的事越发生，就是不让人好过，父母倒是不用微博，只怕熟人看到了来问。

　　“不过你小心，顾老师讨厌炒绯闻，戒备心强得不得了，跟女演员站开一米多，没想到在你这掉坑，当心他炸毛。”

　　统筹的话叶姝亭来不及多想，现在就担心父母找上门，她真的想清静几天想清楚。

　　晚上顾听风拍的是备胎被发好人卡。

　　他最烦的戏，雷到七昏八素还要装。好在是电视剧，只要素材够，剪辑自然能剪出深情脉脉。

　　回去的路上顾听风问，“明天我没戏，你们这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再被拍到怎么办？叶姝亭惊！

　　“小地方，没啥好玩。”

　　嘿有问题，顾听风来劲了，“准一线，还小地方？我是闻名已久，难得有时间，你作为东道主，赶紧的，把你可爱的家乡推给我。”

　　叶姝亭想，等你知道营销号把你我派成一对你还能觉得可爱就好，嘴上她却说，“想去哪？景点还是商业区？”

　　“都行，随便。”顾听风想了想，改口道，“商业区。”商业区人多，遇到熟人的机会多，就看你掉不掉马。

　　叶姝亭从后视镜看顾听风一眼。她在剧组这些天最大的体会是明星跟素人的颜值是有壁的，不光长相，还有穿着打扮以及谈吐体态。艺人因为常年面对镜头，自然而然会有镜头感，走路顾盼的时候能看出不同。就像她和顾听风那张模糊的合影，她肩颈前倾往前探，而顾听风的自然挺拔，这些不是戴个帽子墨镜遮得住的。

　　现在人人都有手机，看见好看的小哥哥小姐姐就偷拍，随时放上网，到时怎么讲理。

　　顾听风听她说完顾虑，“不过分的随别人去，再说我也没帅到人人注目。”

　　他有自知之明，太瘦，镜头下好看的到生活里太单薄。

　　叶姝亭再从后视镜看他一眼，谦虚了，还是超级帅的。在她看来比男一男二还要好看些，主要是自然，鼻子到唇的弧度天然而成。呆了这些天，她已经知道男一鼻子动过手脚，所以笑起来鼻子纹丝不动。男二眼睛做过埋线，配上卧蚕成了桃花眼。不过普通人做微调的都很多，像化妆助理做过微创的上睑矫正，有了小鹿眼，看上去特别可爱。顾听风的优势是看着舒服，每样不是顶好，但配在一起很搭。

　　她想，行吧，你不在意我更不怕。

　　逛街的好处是顾听风说这天当欺骗餐，他请客，什么都可以吃。但叶姝亭下单买奶茶的时候，他又不让她买奥利奥，最后喝了杯毛峰，还是无糖的。淡得叶姝亭直翻白眼，这叫奶茶，也配？

　　顾听风戴着顶棒球帽，没戴墨镜，板鞋，大学生似的。叶姝亭还是老样子，卫衣配运动裤。化妆助理帮她剪的短发垂下来，刚好把脸修饰成心型，突出秀美的眼睛。眼睛长得好就很占优势，化妆助理这么说。

　　一直有人偷看顾听风，买奶茶的时候店员还看愣了，幸好不是休息日。

　　转来转去顾听风建议看电影，叶姝亭自然没意见，她可是个敬业的助理，工作期间老板说了算。

　　就是“老板”挑片子的眼光不怎么的，选了部文艺片，属于叶姝亭从来不会看的那种。最后片尾曲响起的时候，她终于松了口气，不用担心睡着打呼出声。

　　为什么有人拍这种电影，还有人看？叶姝亭想不通。她选电影第一要有故事情节，第二男女主角要美，镜头怼上去都没问题的美。像刚才看的电影，男主角是壮实的中年男人，素人出演；女主角好些，但也中年了，颧骨高，法令纹深。情节更不用说，开场她就想给导演白眼，用时髦的话来说，镜头充满男性凝视。

　　“根本不合理，女人不会对这种男人死心塌地。”

　　“那只是隐喻，这里女主是永恒的归宿，地母般胸怀，旺盛的生命力。”

　　叶姝亭朝天翻个大白眼，“去你们的吧！”

　　她就要小气，就是计较，就是要为自己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