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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号角响起的时候，杜淮秦正把最后一口稀饭送下喉间。
喝了一口清水，杜淮秦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自己的衣裳。
拉开门，快步走到大厅。
正装的军队已经排列整齐，而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那个骑着白马，紫衣银甲的银面少年。挺直的背脊，无所畏惧的眼光，看着他，便觉得似乎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少年列下是三位将军，而昨日见到的叶越看到杜淮秦，给了杜淮秦一个微笑。
杜淮秦想了想，今日的征战，自己似乎不用出席。
等那些人出发，再出门好了。
云州城里有些大夫走了，剩下的无辜人民也因为心上的紧张和害怕，很多都生了病，杜淮秦想，该去看看了。
不知道二狗小琴他们是不是都还好。
想到这些，杜淮秦也觉得这一趟也不是自己想象中那么无趣和枯燥。
“杜公子……杜公子……”
有些尖的声音，却不惹人厌。
良好的记忆告诉杜淮秦正在叫自己的是那位大将军的近侍，小英子。
抬头，有些询问的目光。
小英子指了指那位高高在上的大将军，“杜公子，我家将军希望今天您也能陪同去前线。”
杜淮秦望过去，那人正看过来。
看得清眼底的流光，犀利异常。
杜淮秦这时候明白了，为什么如此重要的一场战役，如此强大的对手，而那位身在帝京的陛下会派这个年仅14岁的幼弟出征的原因。
拥有如此锐利的眼的人怎么会简单呢？
怎么会是自己来这里的途中偶尔想到的纨绔子弟的样子呢？
所以啊，杜淮秦发现自己以前的想法都是错了。
这位，了不起啊。
杜淮秦那时候产生了许多的危机感。
杜淮秦总是是一个很本能的人，这样的危机感的提供者按照常理的话，他会尽力避开，但这次避不开……
所以，杜淮秦只是笑了，回视那人的目光。
坦荡大方。
后来，杜淮秦也骑了一匹马，一匹黑色的马，混在一群战甲之中，青衫飘飘的自己那样的不合适。
再看叶越，就在自己不远的前方，白色衣衫，脸上还有淡笑，十足游刃有余。
杜淮秦跟在晏于世的身后上了城墙。
城墙上的几乎可以说的上时云州此时的将领汇集。
城墙很高，隔着一条护城河，看得清那对面密密麻麻的驻扎的军队，也看得清那许多的旗帜，上书两字，西陵。
云州这方，一面大旗上书“周”，代表大周朝。
晏于世旁边，一个黑衣男子手执一面银色为底，紫色锦绣，宁，这代表大将军的宁王封号。
杜淮秦站在角落，靠着城墙，颇有许多的无拘无束。
再看那些将领，各个无语。
只有晏于世时不时低声的说几句，得来身后人的答复。
银色面具之下看不清他的脸色，杜淮秦看不到他到底是怎样的表情，但杜淮秦可以看到他的旁边的叶越的脸色的微笑之下的凝重。
不过须臾。
那边有人动了。
一人扛着一面白旗，骑马而来。
左将军姚崇挥了挥手，城门打开，一骑兵疾驰而出，肩上扛着一面白旗。
这是，两军对话。
护城河的吊桥放下，这名骑兵过了河，护城河旁边，城墙上全是驾着羽箭的士兵。
两骑在两军对垒的中间相遇。
接过西陵军的布屡，骑兵返回云州。
过了护城河，吊桥重新被拉上。
进了城门。
弓箭手退进城门，城门紧闭。
那封应该是战书的信很快被送上了城墙，送到了姚崇的手中。
姚崇没有打开，双手递给了晏于世。
晏于世打开，上面是刚劲有力的字。
晏于世很快看完，嘴间溢出轻笑，看完之后又递给了萧至忠。
指了指姚崇，“姚将军，西陵军想要和你比试。”
姚崇脸色未变，“不知何种比法。”
“以本将军看，那你就站在这里射箭好了，目标是西陵的‘段’字旗，断了，本将军重重有赏。”
“将军……”
晏于世摆了摆手，“萧将军，不必多言。这西陵王竟然讽刺我长得不可以见人。哼哼，虽然男人不应该以容貌为重，但被人骂成丑陋小儿，实在过分。即使本王自己不顾及颜面，也得考虑考虑我晏家皇族，大周的颜面。”
晏于世的语调不重，但在场的人都可以听出那语调下对西陵的不满。
晏于世撇了低头轻笑的叶越一眼，指了指姚崇，“姚将军，不可丢了大周的面子。”
姚崇点头，“末将领命。”
晏于世摆手，城墙上鼓鸣一声。
姚崇搭箭，三支箭齐发射出。
那面的骑在马上的人看不清脸。
也拿出箭来，射出。
连射三箭。
一箭打偏第一箭，一名西陵士兵挡下，当胸刺过。
第二箭也得到了如此的命运，却是被那马上的人一箭砍断。
第三箭穿过了那旗，正中通过‘段’字中央。
而这两箭也近了云州，却不是对着姚崇，一箭对着晏于世，另一箭对着旁边白衣的叶越。
此时，连远在角落的杜淮秦也听到了晏于世的冷笑。
手轻扬，那两支疾飞而来的箭便到了他的手上。
反手一扔，那箭甩了出去。
快得没来得及反应，一箭对着‘段’字旗，从中二断。另一箭对着“西陵”王旗，却被西陵王旁边的一个黑衣人接过，那黑衣人也退后几步才稳住。
听到大周士兵的呐喊，杜淮秦知道，晏于世成功地立下了威信。
嘴角勾起笑容，这晏于世很会利用。
他知道姚崇发三箭的选择，他知道段伯伦高傲之人，定然以牙还牙，他知道那箭绝对不是对着姚崇，而是会对着自己和叶越，毕竟，这里，西陵王不知道底细的也就这两人，不是吗？
“今日无事，回府。”
晏于世说完，就走在前面。
经过杜淮秦的时候，侧头看他，“淮秦，跟我来。”
杜淮秦笑，这人定然把自己的身世查得很好，他在自己面前似乎还真没有用过本将军或者本王之类的称呼。
“是。”
跟在他的身后，牵着各自的马，走在云州大街。
身后远远的是他的那两个近侍。
云州城虽处于边关，却是十分繁华之处，也因为这个原因，很多百姓在战争的时候也没有抛弃自己的家园，反而奋起抵抗。
云州城似乎和往日没什么不一样，买卖易市仍旧存在，只是每一个人的眼里多了几分的不安定之感，却是比杜淮秦第一次来到这里好了太多，多了几分希望，少了几分绝望。
晏于世没有说话，杜淮秦也没有说话。
这样安静地走着。
两人之间安静着，但杜淮秦却没有安静。
一路上都有人不停地和杜淮秦打招呼，老的，少的，男的，女的。
相熟的语气。
“杜大夫，出来散步啊？”
“杜大夫，你上次给我娘的药效果很好，我娘现在也不咳嗽了，身子也利索了很多，谢谢您啊，杜大夫。”
“杜大夫，今天到我家去吃饭啊。我婆娘酿的酒可以喝了，您得尝尝。”
“杜先生，您上次教我的字我已经会写了，您什么时候再多教一些啊？”
“杜大哥……”
各种各样的称呼，各种各样的话，却是同样的淳朴和善意。
晏于世看杜淮秦脸上的温和笑容，和太守府初见之时的冷意不同，听杜淮秦地认真回复，还有那时不时的愉悦的笑声，和太守府里的杜淮秦不一样。
渐渐的，越来越靠近太守府。
晏于世停住了脚步，杜淮秦也跟着停下。
“将军？”有些疑问的声音。
晏于世侧头看他，面具下的晏于世在笑，“淮秦，我觉得你的易容术真的很高超，在一张面具之下还能有各种各样的表情。”
杜淮秦脸上笑容依旧，“王爷不也彼此彼此。”似乎想到了什么，轻叹一声，“淮秦曾经听说，宁王殿下，美貌无双。今日一见，实在是名不虚传。”
晏于世笑，笑声轻盈，“是吗？”
杜淮秦看他，认真地看他的眼，“是啊，有好听的声音，也有很好看的眼睛，这样的容貌会差么？”
晏于世笑，“是么？”轻咳一声，似乎在极力遏制笑容，“或许吧。淮秦，你今年多大了？”
杜淮秦笑，“再过三个月，就14岁了。”
“啧啧，和我一样的年纪。”晏于世比了一下，“我比你大一些，我五月的生辰。”
杜淮秦笑，“嗯？”
“或许，到时候我会在云州过生辰也说不定。”
杜淮秦摇头，“我想，宁王殿下定然会是在帝京过生辰的。”
“对我这样有信心？”
“我是对西陵王没有信心。”
“那淮秦在结束之后跟我去帝京做客好么？”
杜淮秦摇头。“我该回家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3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