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小白Ｂｌａｎｋ

6、第 6 章

　　这座房子真的不错。
　　望着露台下灯红酒绿的夜景，她这样想。
　　公寓有三层，大学的时候和妍娜租了一层，觉得很合适，就和周勤商量着买下来。
　　那是大四，周勤在一家软件公司做软件工程师。存了不少时间的钱，加上他哥的支援，背着她买下了整座房子。一天下了自习周勤来接她，走着走着突然丢给她一串钥匙。她愣了半天反应过来，周勤却只是笑着看她。第一次，人来人往的林荫大道上，在无数学生的注目下，她一把扑到他的怀里，哭得像个小孩。
　　大学毕业，周勤决定上调北京，想带她一起走。她父母都很赞同，说北京有好的发展，待遇也比这里好。走的那天是个雨天，她打着伞在这座房子前站了好久，心里说不出的怅然。
　　上飞机的时候高宽妍娜来送她，她求高宽去房子里住。她害怕彼此生疏，害怕回到那里是一室冷清。
　　后来妍娜就向高宽表白了。她其实一直知道，从大学开始妍娜就喜欢高宽了。她却不知该高兴还是该难过。她一直无法坦然面对这段感情。
　　有空的时候和高宽打电话，总是有意无意地提到妍娜，但他会不着痕迹的绕开话题。于是她明白了，有些事情是太难改变的。它们就像从出生就一直生长在你的身体里，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无法消除。
　　她一直在自欺欺人罢了，她对周勤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没用的，无论怎样都没用的。
　　她笑的悲凉。
　　“姐？”妍娜推开了露台的门，果然看到了她。
　　她转过了头，对妍娜笑笑。
　　妍娜走过来，端着两杯咖啡。
　　“你看。”她举举手中的咖啡，递给她“高宽知道你爱喝咖啡，托出差的同事总巴西带回来的正宗蓝山，你来了，我也有口福了。”她笑着说。
　　她接过温热的咖啡，怔怔的地望向妍娜的笑容。
　　妍娜。高宽。
　　这两个人一定有她不知道的过往吧。
　　“小娜。”她开口“你还爱高宽吗？”
　　妍娜睫毛轻轻颤抖一下，眼神变了变。
　　“干吗突然问这个…”她语气迟疑。
　　“一定…一定还爱着他吧。”她目光潮暗的问“你们…”
　　妍娜却拉住她的手，神情宁静“姐。”她开口“已经不爱了。”
　　她一愣。
　　“我…已经走出他的世界了 。”妍娜笑笑
　　“小娜…？”她尾音拉的颤抖。
　　怎么可能呢？明明曾经相爱过，怎么可能说不爱就不爱了呢?
　　“姐，既然彼此相爱已经开始痛苦，那为什么还要继续爱下去，继续痛苦下去呢？”妍娜轻轻开口。
　　她抬头望向妍娜的双眸，宁静得像一片湖泊。
　　“像现在这样，不是更好？”妍娜眼睛眯了眯“我们更适合做朋友，”
　　她在妍娜的笑容中迷失，一瞬间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却又下意识的逃开。
　　妍娜用自己的咖啡杯碰一下她的，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喝咖啡。”妍娜歪歪头。
　　她望望杯子里泛起的细细泡沫，轻轻泯一小口。
　　“姐，这么多年来，你太累了。”妍娜把目光落向露台外的夜景，语气淡淡。
　　她抬头，星空格外清晰。
　　明天应该是个好天气，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