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那么近》流花烟雨

5、谁识芳名

　　第五章谁识芳名
　　“好了，各位同学，本周的议题就到这儿，大家看一下还有没有什么问题要补充？”裴欣雨习惯性地环视着会议桌后的学生会干部们，准备宣布散会。
　　期末的学生会工作并没有因为假期的即将来临而停滞，相反更琐碎、细致了，光是返乡学生的离校安排、留校生的食宿和安全就让人一个头有两个大了——与别的院校有专门的处室和人员经管类似事务不同，成德学院这些工作历来是由学生会负责，等到了裴欣雨领导的这一届，更是连订票、送站、假期打工之类的事情都排到工作表上了，这也就不难理解学生会和学生会干部为什么在学生中拥有那么高的人气儿！
　　“主席，您好像落了一个议题！”女生部长金雅一本正经地举手提醒。
　　“请说！”裴欣雨从善如流地伸手示意她发言。
　　金雅推推眼下最流行的细框黑边平光眼镜，瞄着坐在对面的某人，“关于杜子航副主席无故缺席圣诞PARTY的事，同学们一致要求给出合理解释，这件事已经拖了两周了，我申请在今天能够形成官方通报！”
　　“同意！”
　　“赞成！”
　　金雅话音刚落，会议室里就开始喧哗——所谓精英学子不过是他们展现给别人看的外壳，一遇到合适的机会、在合适的场合，他们也不过是一群唯恐天下不乱的人，甚至比大多数人更无聊、更八卦、更能煽风点火、捕风捉影！
　　一屋子的鼓噪中，裴欣雨淡笑着去看坐在右首会议桌后的人，一副顺应民意、请君配合的模样，“子航，你看——？”
　　杜子航合上拍纸簿，幽深的双眸扫过裴欣雨，扫过金雅，又扫了其他人一圈儿，不改懒洋洋的坐姿，“金部长，请注意你的措辞！我并没有缺席，不过是中途退场……”
　　“杜主席，请不要试图转移话题，如果你以为这样就能蒙混过关，那你太侮辱我们九个人的智商、我们会很受伤！”金雅针锋相对。
　　“金部长，你的意思是我今天说也得说、不说也得说，无论如何都必须得说吗？”杜子航的口气听不出是无奈还是无赖。
　　“回答正确，杜主席！”金雅皮笑肉不笑，就不信他敢犯众怒。坦白说，不是她金雅爱管闲事，实在是关心这杜副主席的人太多、当然是女生，身为女生部长，她已权衡过出卖一个杜子航和得罪一票“航迷”的后果孰轻孰重了。
　　杜子航听她这么说，就又扫了众人一圈儿，看看除了裴欣雨以外都是和金雅差不多的急切、热切、殷切等等诸如此类的“切”，耸肩，很干脆地扔出三个字：“失恋了！”
　　“嘶——”会议室里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杜子航反而是最镇定的那一个，还好心地提醒金雅，“你眼镜推推！快掉到下巴上了！”
　　“你说失、失恋！真、真的？呈堂证供？”金雅才不管什么眼镜不眼镜，瞄瞄裴欣雨，又回过眼来盯着杜子航，“都没听说过你恋爱怎么就会失恋？！”她也象裴欣雨、杜子航一样环视众人，寻找盟军，众人都有志一同地盯着杜子航，就差没在脑门上写“是啊，是啊，你什么时候恋爱了，我们怎么不知道？”不会是在耍花招吧？
　　杜子航在一屋子的虎视眈眈中再次耸肩，“我不这么说你们能象看到肉骨头似的？！”态度轻松之极，不介意精英们意会出他在骂他们狗仔。
　　“嗖”、“嗖”、“啪”，不愧是一个学生会里的，早就修炼出不点都通的默契：杜子航话音刚落，其他人手里的笔和本子就朝他扔过去了！裴欣雨不得不敲了敲桌子，“各位，会议室的门没关！”这么“人性化”的一面相信他们不会愿意被别的同学看到吧？
　　“主席，你有偏袒杜子航的嫌疑！”金雅的心有不甘表现得象仗义直言。
　　“是吗？”裴欣雨的口气有些惊讶，但还没等再说，杜子航把话接过去了，“金雅，我是在牺牲我自己来成全你的好奇心！既然要交代，总得内容耸动些才有说服力，这是新闻传播的要素之一，”他信口开河，趁着金雅还没想出话来反驳，先在椅子中坐正了，“你不用谢我给你独家爆料！要谢就帮我个忙！”说着就像众人已经答应了似的看着大家，“有个叫郭晓羽的，谁认识？”
　　“干吗？”
　　“谁？”
　　“哪个系的？”
　　杜子航翻眼，是他没说清楚还是他们诚心捣乱？“知道还问你们？！女的，音质没话说，校广播站要招人。”大四的学姐再开学就该毕业实习了，得有人顶上她的位置。
　　“切！你们广播站不正要搞‘校园之声’的选拔？翻翻报名表不就知道了！”想想不对，“不会吧，你们的选拔不号称公开、公平、公正吗？怎么评审团主席还亲自出面搞暗箱操作？”
　　“操作你个头！”杜子航把说话人先前扔过来的本子再扔回去，“不就是报名的人里没有她才想到要问！” 虽然对那只闻其声的女孩子没什么好感，可那把声音要不充分利用就实在是暴殄天物了！像他这么大公无私、光明磊落的人上哪儿找去，还暗箱操作！
　　“好了，大家帮着想一想！”裴欣雨适时插话，重新掌控会议节奏。过后需要提醒子航，是不是选拔的宣传工作还有疏漏的地方，不然怎么会有人不知道消息错过报名？
　　“我倒认识一个叫郭晓玉的，土建大三，不过我只听过她说广式普通话……”文体部长话没说完，一阵“嘘”声让他闭了嘴，事务部长同情地瞅瞅他，摇头晃脑地卖弄他的好记性——感谢附近修电缆，不然杜子航的问题只需要移动鼠标就一切OK了，他还真没机会炫耀，“要是我没记错，咱们学院叫这个名字的有四、五个，体育系的郭晓宇是男的，”躲过杜子航要杀人的视线，继续，“土建的郭晓玉不可能，pass，大一有个郭晓羽，绰号‘哑女’，pass，还有大二的郭笑语，就是参加过街舞比赛那个……”
　　“哦——”，有几个人想起来了，“那就是她了！”看着杜子航的眼神多少暧昧起来，郭笑语的声音是不难听，可也没到要特别关注的地步吧？当然了，人长得漂亮……
　　“我知道了！”杜子航懒得回应，只看向裴欣雨，“我没事了。”
　　裴欣雨微笑，“还有没有谁要补充？都没有？那就散会！”民生问题永远高于一切，她相信开了两个小时的会后，饭堂和洗手间远比不着边际的绯闻更有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