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门】二月茶花荼靡红》隐莹

2、独角戏

　　这日子忽的一下就过去了，转眼已经到了白茶十六岁那一年。

　　这一些年里，师娘与师傅仍旧恩爱，

　　师娘又为红府添了两个小少爷，陈皮已经以自己的九爪勾和心狠手辣在长沙城里闯出了名声，却仍旧屈居在师傅手下的盘口。

　　白茶偶尔听城里的其他人说，师傅有自己的血脉，以后的盘口势力到底不会传给一个外来的徒弟的。师兄陈皮说不准哪一天就要脱离师傅，独自去闯荡的。

　　白茶心里自然知道师兄陈皮是一个怎样的人，在外面他再怎样心狠手辣那也只不过是他保命的手段，师兄对于师傅忠心耿耿，对师娘尊敬爱护，就连对她也是不错的。

　　之所以在外面如此狠厉，那只不过外面的那些人不是值得师兄慈眉善目去对待的活菩萨，那可是是心狠手辣的主儿。

　　若是师兄心慈手软，那么就是师兄倒霉了。

　　所以，白茶把谈论师兄会与二月红反目的那一些给狠狠的揍了一遍，打到他们亲娘都不认得。

　　“对，谁叫他们乱讲的！那一些人就应该活该被——”

　　“啊！”

　　白茶话都没有说完呢，就接受到师傅一个扇子敲。

　　二月红把扇子合起来敲到白茶脑袋上，敲一下都不能缓解心中的烦躁。

　　在他手下这么久，揍人打架的本事倒是学了不少，这小脑瓜子倒是没有见聪明不少。

　　二月红自认为自己不是解九爷那样的有七窍玲珑骰子，老谋深算，心机深沉，但是也可以说是有心计之人。
　　怎么培养出来的的两徒弟，一个性格偏执(指陈皮)，一个鲁莽(指白茶)。

　　白茶与陈皮并排都跪在地上听二月红训话，脸上都带了彩。

　　白茶与人打起来的地方离陈皮管的盘口近，一见到白茶打架就有人来告知他了。

　　陈皮本来想利用自己师兄的优势让矛盾化解，最后好到二月红面前告白茶的黑状。

　　附加，最重要的是向二月红表明自己这个做师兄的多么好。

　　最后，陈皮白茶和对方打起来了，打得凶残，直接把对方那一个军官之子给破了瓢。

　　见两个徒弟还是不知悔改的模样，二月红面上虽然带着生气心底却不怎么生气。

　　知道陈皮白茶与其他人打架的原因之后，二月红就气消了，现在只不过是装样子让这两知道不要随随便便动手。

　　他就收了这么两个徒弟，两徒弟皆是聪明伶俐的孩子，自然珍惜。
　　对方那么多人，其中不缺乏好手，白茶与陈皮还小，要是这两徒弟打不过对方怎么办？

　　简直鲁莽之极，以后必要叫两人收起鲁莽，学会审时度势。

　　特别是白茶你小丫头，简直胡闹。

　　“夫君，不要生气了，陈皮与白茶也是事出有因。”丫头突然出现劝解到。

　　白茶忽的抬起头来，几乎要藏不住眼里的窃喜之意，她的救兵到了。

　　白茶偶尔被二月红罚跪，在吸取陈皮罚跪的教训之后，她迅速的找到了一个避免罚跪的方法。

　　找师娘，师娘是最良善慈爱之人，师傅最听师娘的话。

　　一般的小错，只要是师娘随便为她求个情，这事情就算翻篇了。

　　信师娘，保平安。

　　第二日，在二月红的旨意下，白茶带了准备好的礼物情况向别人道歉。

　　陈皮以要管理师傅派给他的盘口，昨天晚上就已经开溜了。

　　幸亏白茶长的清丽妩媚，去别人家道歉的时别人家的人还怀疑是自己家的破孩子惹了这姑娘，才让白茶下这么重的手。

　　谁叫才十六岁的白茶已经出落的美丽动人、清丽讨巧的乖孩子模样，说话也是柔声细语，十分讨长辈喜欢。

　　白茶婉拒了一个夫人留饭的好意，才得以顺利回家。

　　白茶回家的路上还觉得奇怪，这夫人怎么对她打了自己儿子都不怎么生气，反而让白茶觉得这夫人喜欢她呢。

　　回到家，师傅还在戏班，只有师娘在，白茶就把事情和师娘说了。

　　“师娘，你说怪不怪？”白茶用手扒拉着师娘的衣袖，一张清纯秀气的小脸上都是困惑。

　　丫头耐心听白茶把事情说了一遍，心里了然于胸，又看看面前已经是少女的白茶。
　　“或许是你师傅的原因。”丫头最后只能够应付过去。

　　晚上，丫头与二月红独处时，丫头就把这事情给二月红说了。

　　“白茶也是一个大姑娘了。”丫头一面在绣花，一面与二月红调笑着说。

　　二月红时常看见白茶在自己身边晃悠，天天见日日瞧，倒是没有发现白茶的变化。

　　听到丫头的话，还想了一下白茶的模样，脑海里最先浮起的是白茶小时候刚刚拜他为师时胆小怯懦，面容巧丽却总是低头不敢用正眼瞧人，眼睛确是极好看的。

　　在脑海里搜寻了一下，才想起来白茶前几日穿了蓝色的洋装与陈皮一起出府玩。

　　那天，风和日丽的，二月红碰见白茶从后院走出来，罕见的穿了洋装。

　　釉蓝色的洋装穿在白茶身上，更显得小姑娘娇俏清丽，但是虽然未完全长开却可以窥见日后的妩媚绮丽风情。

　　白茶长相属于红颜祸水那一类型的，只是轻轻的抿一下嘴角都是迤逦。

　　要知道，平日里白茶都不怎么穿裙子的，只是在府里的时候穿旗袍与袄裙。

　　白茶脸上洋溢着笑，笑意隐藏在眼角眉梢之中，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像是会说话一样，纯净而妩媚。

　　少女刚刚过及笄之年，正逢花季，青春年少，身边都是明快与欢愉。

　　“嗯，的确是个大姑娘了。”二月红说，心里却在想白茶与陈皮的事情。

　　这些年下来，二月红虽然收白茶在门下，如今白茶本领高强倒不全是他的功劳。

　　还有陈皮的功劳，陈皮作为大师兄确实是不错，平日里二月红忙是都是陈皮在教白茶。

　　日久天长的处下去，刚开始还并不融洽的两个人，如今也是不错。

　　虽然也有摩擦，但是到了关键时刻倒是互相依靠，守护彼此，是最为默契的搭档。

　　“二爷，我看白茶这丫头似乎是对陈皮意思。”丫头说起，话语里带着几分看好。
　　“有一日，我上街还看到了陈皮那小子带白茶去买首饰呢。要不我们试试看，能不能把他们凑一对。”

　　丫头说完狡黠的笑，她长相清秀，倒是不同于往日的温柔。

　　二月红思索一下，他自然把陈皮与白茶的性格拿捏的死死的，他了解俩人都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小辈，不可能顺从长辈意思。

　　“顺其自然就好，他们自然有他们的缘分。”二月红说。

　　丫头体弱多病，二月红早已经不碰祖业多年，像是下墓这样基础的东西还是陈皮一手教的白茶。

　　白茶对陈皮特殊了些，陈皮对白茶也不错，倒是不知道这两人是个怎样的想法。

　　要是只是兄妹情，把他们凑到一起反而不好。

　　丫头自然也懂得这一个道理，本也只是说说，听二爷的话也就不多想了。

　　这俩孩子都是丫头看着长大的，在丫头心里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家人，希望俩人都可以陪在自己与二爷身边。

　　可俩人毕竟不是亲兄妹，担心以后会生分，若是凑到一起岂不是两全其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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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丫头还是隐晦的询问一下白茶的意见。

　　白茶心里想起在墓里，陈皮把自己背出来，平日里对自己也不错，心里微动。

　　白茶没有正面回答丫头的问题，丫头也不是傻的，看到在自己向白茶提到陈皮的时候，那一副小女儿家姿态，心里也就有谱了。

　　如今倒是安心不少，女孩子这里顺利，料想陈皮哪里应该也是顺利的。

　　丫头平日里观察下来，陈皮对于白茶很是照顾呵护，几乎是百依百顺的。

　　未曾想，陈皮在丫头提出的时候却是满口拒绝之意，之一味的解释说只把白茶当做小妹妹。

　　“师娘，我于师妹却只有兄妹之意，无半分儿女之情。”陈皮信誓旦旦的说，只差没有举手发誓了。

　　“真的？”丫头失望的再次询问。

　　“真的，师娘我发誓，若有半句谎言我——”陈皮誓言都没有来得及发完就被丫头阻止了。

　　“你这孩子，胡说什么话呢！这誓言岂能随便发的。”

　　白茶在听到陈皮回府后被师娘叫去，白茶就着急忙慌的换了漂亮的旗袍，梳了好看的发髻，打算去师娘那里蹲陈皮。

　　师娘该是要问师兄的意思。

　　白茶因为纠结害羞不敢直接进去，只好躲在房外偷听。

　　白茶耳力不错，自然能够把里面对话内容听的清清楚楚。

　　原来一切都只不过是自己的自作多情吗？

　　白茶心里的期待瞬间烟消云散，激动期待空落的滋味不好受。

　　像是拥有一个喜欢的东西，结果最后发现东西根本不是自己的，或者东西根本就不存在。

　　白茶想控制住自己的眼泪，但是心里泛起波澜几乎要将白茶吞噬，呼吸都是急促而沉重的，更别提失控的眼泪。

　　没有人知道这一个晚上，白茶在自己的房间里，对这镜子看着自己，呢喃骂自己“叫你多做怪。”

　　白茶对于陈皮是喜欢的，少女的喜欢是不带任何色彩的欢喜，倒头来却只是空欢喜一场。
　　喜欢陈皮，喜欢陈皮什么呢？白茶问自己。

　　或许是贪恋师兄宽阔的后背带给她的温暖，或许是以往的生活太困难了贪婪的那一份温柔，又或许是师兄扬起九爪勾保护自己的模样太好看了。

　　“不能哭！白茶，绝对不能哭…呜呜呜呜呜”

　　渐渐的，少女的那一丝丝喜欢渐渐的消弭于暗处，欢喜生于暗处，隐藏于暗处，最终在无知无觉消失。

　　除了丫头，没有第二个人发现这一场少女的独角戏。戏台子都没有搭起来，这戏就取消了。

　　最近，陈皮越来越能够察觉白茶对自己的态度有了变化，这变化发生在不知不觉间，若不是他心思细腻根本发现不了。

　　白茶对着他说话的语气变的越来越平常，说一件平常的事用最平常的语气，像是把他当做一个最平常的人。

　　以前，也不是这样的。在最平常的距离里，陈皮能够感觉到渐渐的不知不觉的疏远了，像是有一堵墙砌了起来。

　　“你到底怎么了？”陈皮询问。

　　“师兄，什么怎么了？”白茶也疑惑的问，倒是把陈皮给问懵了。

　　最终，陈皮也没有问出所以然来，可能在不知不觉间白茶都没有察觉到这隐晦的变化。

　　陈皮想改变却也觉得无计可施，无可奈何。

　　陈皮感觉心里烦躁，似乎隐隐有些不安的情绪在心底蔓延开来，然后阔散全身。

　　夜里，陈皮闭上眼睛却停不下想这事，暗自在黑夜里呢喃一句。

　　“不想了，明天还要给师娘买糖油粑粑呢。”

　　没有过多久，屋子里呼吸渐渐的平稳下来，陈皮已经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