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上帝掰手腕》玄橘

79、逝去

　　平静的过了几天，炎热的下午没有什么客人，咨询师在茶水间摸鱼。
　　“这几天晚上下好大的雨，可惜白天还是那么热。”夏瑶蔫蔫的。
　　“昨天半夜一个惊雷，把我惊醒了。”郝给利笑笑。
　　“嘉陵夏天就是这样嘛，晚上降温，白天加热，前段时间不是还下冰雹么？”许鹿希也加入讨论。
　　就在这时，警察忽然来到茶水间，带走了郝给利。
　　周小雪死了。
　　昨天，保洁阿姨在社区垃圾桶里发现了她的尸体，立马报了警。
　　由于当初郝给利频繁出入过周小雪的家，有目击者证实，三天前的傍晚，他俩发生了激烈争吵。
　　而法医验尸结果显示，周小雪死于那天晚上的11点到第二天凌晨1点之间，头部受到重创而亡。
　　所有人都惊呆了，郝给利和周小雪之间的仇恨，在座的可都略知一二的，一时间人心不安。
　　次日，郝给利回来上班。
　　“害，我有不在场证明。那天我和她吵完架就去酒吧喝酒了，调酒师和监控录像都能证明。我凌晨3点，雨停了才回家的。”
　　同事不是杀人犯，大家心里松了一口气，可到底是谁会和周小雪过不去呢？
　　没想到警察又来泽美，直接到了22楼张建国那儿。
　　由于泽美整形医院算嘉陵不小的纳税户，所以警察同志态度还挺好的。
　　“前一天我是打过电话威胁她，因为她几个月前在网上散布我们医院的谣言，可也仅此而已。我没动机嘛，之前给她发过律师函了，现在语言恐吓一下差不多了，没必要杀她的。”张建国镇定道。
　　“我们可以搜一下你的车么？”
　　张建国点点头。
　　另一路警察又去询问李惠茹——她曾经和周小雪发生过巨大矛盾。
　　她也有不在场证明，接着刑警们检查了李惠茹的车……
　　案子还在查，泽美算是人心惶惶地过了几天。
　　无聊的同事无心上班，脑补了周小雪案的各种可能。
　　送走警察，张建国很感慨，虽然觉得她不省心，但好歹陪过他这么几年，也是有些感情的。
　　现在如此惨死，被丢弃在垃圾桶里，他有些难受。
　　宣姐泡好普洱，放在他面前，柔声道：“喝点水吧。”
　　张建国回神，喝了一口茶，不自在道：“你怎么上来了？”
　　宣姐有些凄然地笑了，淡淡地说：“警察才走，我想着你心情不好，就上来看看。”
　　这个办公室她已经很久没上过了。
　　张建国心里淌一阵暖流，看着情人红着眼圈儿，一下子想到那些年的恩爱，顿时大生怜爱，一个激动，紧紧握住她的手。
　　此时宣姐再也忍不住，靠在老张的肩头嘤嘤哭起来……
　　这么多年的感情，岂是说断就能一下断干净的？
　　办公室的门开了个小缝，似乎是被风吹开的。
　　几天后，周小雪的案子终于有了结果——死于意外。
　　时间回到郝给利去找她理论那天。
　　两人傍晚大吵一架之后，周小雪晚上喝了许多酒。11点了，她忽然想起来家里的垃圾还没扔。
　　她所在的小区是老旧社区，走廊窄，她这段时间的垃圾已经堆到邻居门口去了。今天还被邻居指桑骂槐说不爱卫生。
　　周小雪纠结了一阵，想着雨这么大还是明天再去扔的好，可她又实在是不想再看邻居那张刻毒的嘴脸。
　　虽然头昏沉沉的，但她还是坚持着起来打了伞去丢垃圾。
　　雨下得很大，半空中飘着薄雾，周小雪提着很多袋垃圾向长宽一米，高一米五的垃圾桶走去。
　　一袋两袋……最后还剩下三袋时，她发现自己不小心把钥匙随着上一包垃圾一起扔进了桶里。心中有些郁闷，可天实在是太黑太黑，只能收了伞，打开手机电筒，弯下腰去找……
　　这时，一辆白色轿车飞奔而来。小巷里曲折，雨刷不停的工作，却还是看不太清道路。
　　他听见“砰”的一声响——自己撞到了拐角的垃圾桶上。但他没多在意，稍稍调整车头，便急忙往医院开去。
　　周小雪正是被这一撞，就头朝下栽进了大垃圾桶。她的头直直撞到地面，当时可能还未立马失去意识，但没有人知道这里面还有人。清晨，小区业主纷纷过来扔垃圾，这个桶很快就被扔满。
　　她就在里面再也没醒来，直到昨天早上，小区的几个垃圾桶都满了，垃圾车过来收垃圾，她才被倾倒垃圾的保洁人员发现。
　　这几天晚上打雷，正巧把能拍到那处的监控给劈坏了。
　　警察连夜排查附近的几个摄像头，终于在路口的一个摄像头里找到有用片段。
　　他们找到了那辆撞了垃圾桶的白色车。
　　根据车牌找到了车主，他表示那天晚上是因为他老婆生产，于是超了近路，但并不熟悉那条小路，途中好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听到了声响。不过他并没有下车查看，大雨天的半夜路上本来就没什么人，而且他忙着去看老婆呢。
　　警察去核实情况，全部都能对上。司机车灯附近的刮痕里，也与垃圾桶上的痕迹相符。
　　行车记录仪里也能看出，那时雨势很大，又生了雾，老旧小区的路灯本就十分昏暗，压根儿没看到正在另一侧弯腰找钥匙的周小雪……
　　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泽美的人一阵唏嘘。
　　郝给利是后悔的，那天他的语气很差，讲的话很难听。如果不是因为这样，她就不会喝酒，也不会迷迷糊糊扔掉钥匙，甚至在有车来的时候反应不过来。
　　周小雪的父母带她回家时，郝给利去送了她最后一程。
　　看着远去的她，他默默流了眼泪，说了一声：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