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灿烂牛小三》五只大地瓜

17、孝婿牛大 陨铁到手

　　牛四喜与老婆子晚上在李家屯住下了。牛女的那些妯娌都不是省油的灯。虽然牛婶不喜小姑子，可在这种情况下也随牛四喜给小姑子撑腰，帮忙照看小姑的的三个孩子。
　　因为牛四喜有个在县衙当差的大儿子，还与城里的官家结了亲。二儿子又是十里八乡的读书人，所以妹婿的亲戚对他很是客气。有他坐镇，妹婿兄弟们分“过日”是没打起来，也没有为难牛女。
　　为了多帮帮妹子，牛四喜就与老婆子商量着就宿在妹妹家里，等明个李老太下葬了，再回牛家庄。反正家里是两个小子，没什么可担心的。

　　牛小三半夜又翻了自家的墙头，来到自己在池塘边开垦的地里。过了清明的半夜还是很冷清的，牛小三紧紧身上的夹袄。跑跑跳跳做了了几个热身运动，又从池塘边上的柳树上折了一条柳枝，练起了道家无上止境的“清波”剑法。
　　那剑法在牛小三身上表现的无比和谐，那身影如蛟龙过江，长虹贯日，动作如风随影，幻影成双。最后那柔软的柳枝经刺入柳树中！
　　牛小三练完这路剑法，已是汗流浃背。随后又席地打坐，直到内心的狂热平息，头发眉毛沾上了露水才起身。抬头看天上的月亮，判断了一下时辰，牛小三漫步回家了。
　　牛家庄就是一个小山村，村里三十几户人家都是本分的庄稼人。牛四喜这样的已是村里的富裕户。村里户户之间知根知底，既相互帮忙，也相互计较攀比，所以也没有大奸大恶之徒。那十来个不事生产的二流子，也不敢把注意打在牛四喜家。见了牛小三也是点头哈腰的，十分惧怕牛大的功夫。

　　牛小三一边走一边寻思着：那块陨铁是打算打一把剑的，又怕牛青草起疑心。要不说是给牛大打的？还有剑是锻造的，不能像打铁一样，怎么说自己会打铁呢？这剑的个头大，不比上回给牛大打的镖。没有打铁的家什就是不行！哎，不想了，车到山前必有路，那陨铁还没拿到手呢！就先寻思着打把梳子吧，那会不会梳头的说时候摩擦起电啊？想到这里，牛小三笑着出声了。
　　这时远处的山坳里也传出一声狼啸，和小三的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十分阴森。

　　回去睡了个回笼觉，伺候着“君子”牛二吃饭上学。临走的时候，厚脸皮的牛二说“小三啊，俺的衣服给洗洗呗？前个给淋湿那件？”
　　牛小三嘴抽筋的说“等娘回来再给你洗吧，俺的手劲大，能给你搓坏了。”
　　“没事，你就放在水里漂一漂不用搓，拿出来晾着就成！”牛二还真赖上了。
　　“好啊，二哥先挑水吧，俺给你漂一漂！”
　　听了这话，牛二站在门口好一会回过神来愤愤的说“要是那样俺还用你洗？俺是文人，哪能干提水的粗糙活？”一副给你脸不要脸的样子对牛小三说。
　　牛小三正念念不忘还未到手的陨铁，对二哥的愤恨当做没看见，还提醒说“二哥，你去学堂要晚了。俺要关门了！”
　　牛二用眼剜了弟弟一下，愤愤不平的向镇上的学堂赶去。牛小三对这种没有威胁力的眼光熟视无睹。但对这个二哥指手画脚自以为是的个性还真是喜欢不起来。

　　牛二奔向镇上的学堂，还真是晚了。好在先生也没有早到，赶紧坐在位子上。望向北边靠窗的位置，见梁学文还是没来，牛二郁闷啊！
　　好容易有了炫耀的谈资，却少了最佳议论人选。还有梁学文不到，中午的伙食去哪里改善？又想到自己怀里揣的两个白馍，一个咸鸭蛋，更是怨念啊。老娘不在家，没有点心糖酥。哎，老娘什么时候回来呢？
　　牛二靠在桌子上思念他的好吃食呢！

　　牛大在衙门里很是春风得意啊！大家同是衙役，只有他与师爷攀上了亲，只有他骑着马办公差事。惹得各位同仁又是一阵眼热。咱咋就没有这么好的桃花运呢？
　　十分感谢老丈人送的马，牛大去了城南有名的酥饼店买了上好的酥饼孝敬丈母娘。骑着马也快，片刻就到了徐府，那糖酥还是热的呢。

　　徐立春在前堂与女婿谈论县衙里的事情，徐夫人拿着准女婿孝敬的糖酥饼来到女儿房间。
　　“我的儿啊，快来尝尝，城南老店的糖酥饼，还热乎的呢。”徐夫人兴高采烈的对徐带娣说。
　　正在房里赶制嫁妆的徐带娣忙放下手中活计，对母亲说道“好吃的，娘就和爹爹吃了就好。女儿长大了又不是三岁孩童要哄着。”
　　徐夫人笑的头上的朱钗乱颤，拉着女儿坐下说“我的儿啊，这是牛女婿特别孝敬我的。快尝块，还是热乎的呢。”
　　徐带娣一听，脸上带羞涩的笑容小声说“既是他孝敬的，您吃的也是应该的。他来了？”
　　“嗯，和你爹爹在前堂说话呢。来，乖闺女吃一块。娘独独给你送来的。你兄弟还没吃到嘴呢。”
　　徐夫人一边说道，一边塞了一块酥饼给女儿。
　　徐带娣喜滋滋的接过酥饼小口吃了起来。
　　徐夫人也爱逗自己闺女，就悄声问“甜么？”
　　“甜。”徐带娣羞涩的点点头。
　　“那你就都吃了吧。娘老了不大爱吃着腻味的糖酥饼了。”徐夫人疼女儿知书达理，还有一个多月就要做牛家媳妇了，不知道能不能得婆婆的缘。
　　徐带娣抬起已经羞红的脸说“娘，俺吃一块就行。还有阿弟没吃呢！”
　　“不用惦记那小子，又不知道疯哪去了。前个连个话就不透巴巴的跑道什么山给我求仙水。夜里还宿在了亲家家里。真是不知礼数，唐突了人家了。”徐夫人一提儿子就埋怨起来。
　　徐带娣连忙开解说道“阿弟那是孝敬母亲，见母亲的腿因为下雨天疼痛，他能不着急？只要是方子，总会给您搜罗来。为了这份孝心您也不能怪他。再说了，在牛郎家宿了，又不是外人哪里来的唐突？”
　　见母亲脸上又露出满意的笑容，又说“多亏了有了阿弟，女儿空有孝心也不能出门为您寻得方子。娘啊，你就多想想陈家的大公子就成，哪有阿弟这般心思？”
　　徐夫人被女儿一开导，自然既欣慰又得意。是啊，比起陈县丞家的大公子，自己的小幺郎可孝敬多了。
　　“娘啊，阿弟这几天与陈公子，陈二小姐一块出门寻高人呢。”
　　徐带娣想昨天弟弟回府来她房里说了一会子话，就对母亲告诉了弟弟行踪。
　　徐夫人一听还有陈家二小姐，自是很看不起。既是要送宫里这样抛头露面可不好。再说了要是送不进去，那谁还娶她？但是阿枝整日和她混在一起，要是她婚前失节会不会赖着我的儿啊？
　　不行，得赶快给阿枝说房媳妇了。先定下了，等阿枝过了十五再迎娶。
　　徐夫人想到风就是雨，连话也不女儿说了，起身嘴里念叨着“老爷，老爷！给阿枝说房媳妇吧。”
　　徐带娣见母亲念叨着给弟弟说媳妇的话就走了，心里一阵茫然，她刚才只是说了弟弟去寻访高人而已，跟说媳妇没什么关系啊？

　　徐枝带着徐九，陈均携二姐带着一众家丁正爬在少狮山的半山腰上。
　　因为要照顾陈曼，所以大家就在半山腰上歇息着。这个少狮山真是高，这才爬了一半就用了两个时辰了。但不说能不能在山上得遇高人名家，就是爬上了也黑天了。
　　徐九和陈均无妨，反正是少年郎，夜不归宿无伤大雅。可是陈曼不行，好人家的女子怎么宿在荒郊野岭？何况除了亲弟弟，剩下的男子都是外人。怎么可以能？所以陈曼在歇息的时候就打了退堂鼓。
　　陈曼对弟弟招招手，陈均连忙上前说“姐姐什么事？”
　　“阿弟，今个是姐姐不好，不该随你们来。这不拖累了你们上山了。”陈曼面带内疚的说。
　　陈均连忙说“哪里啊，我和阿枝都没有这样想。还有，过了端午节你就要进宫了。本来就是多带你出来玩玩。”
　　这是徐枝走过来说“陈哥，今个就在这半山腰看看风景就成。以后有机会再去寻访就是了。”
　　“你嫌我姐姐拖累了？怕什么，就是背，我也要把姐姐背上少狮山。”陈均面红脖子粗的争辩道。
　　徐枝连忙拉过这个二百五少爷到旁边说“陈哥，你说什么拖不拖累？我们男儿郎夜宿荒郊倒没什么。可是二姐哪里能？再说了，既然二姐要到宫里去，我们可不能因小失大。”
　　被徐枝这么一点拨，陈均也觉得很对。所以歇息一会后，大家又浩浩荡荡得从半山要下来了。
　　陈曼自然听见了徐枝劝说弟弟的话语，心里对徐枝更是高看一筹。年岁比弟弟小，可是心思却更全。将来弟弟要是能取得功名，一定是个好帮手。

　　徐枝对陈家二姐姐要到宫里的事情说不上高兴，也说不出恋恋不舍什么的。总觉得那就是她要走的路，没有什么选择。他喜欢在陈二姐姐面前保留一个聪明睿智的样子，可惜啊被牛小三给破坏了。小小的少年郎哪有什么娶妻生子的念头？自己恨不能还在娘亲的怀里吃奶呢，找个更小的来家哄着？徐枝当然不喜欢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徐立春和夫人对儿子说要给他说门亲时，徐枝蹦的老高！请不要把徐枝看的老气横秋，在外面那些什么聪明睿智，温文尔雅，恪守礼节什么都是装的，只有在徐立春夫妇面前又变回了小孩子。一听还要订个比他少个四五岁的小媳妇，徐枝当然跳脚了。
　　想那小媳妇哭着，擦着鼻涕的叫着“相公，你给俺做主哎。”想到这里，徐枝觉得比寻牛小三报仇都难。
　　徐氏夫妇见儿子这般，只好说只是说说看，还没当着呢。徐枝才好好地坐下吃饭了。把那一边不开口闷声吃饭的徐带娣都快憋出内伤了。

　　牛小三终于如愿以偿的拿到一块重达十来斤的陨铁了。原先几百斤的陨铁一提炼缩水了不少。能拿到这么大的铁，小三自然很知足。那么打造一把上好陨铁剑正是提上日程。
　　牛小三把那陨铁抱回家，见家里门开着，知道牛四喜夫妇回来了。
　　牛四喜去田里转了转，见地色起干了，准备着明个开始播种粮食。

　　牛婶见小儿子抱了一块铁回来，就问“小三啊，这是你青草叔给你的？”
　　牛小三点点头想“您老人不会打这块铁的主意吧？这块铁对牛二可没什么用处。”
　　牛婶没打那块铁的主意，只是见儿子没话说找话说呢。
　　又问“在他家吃饭了么？”
　　一边的牛四喜看不眼说“说什么话呢，孩子喜欢就让他学。快做饭去！俺的小三儿子都饿了，俺可指望小儿子养老呢。”
　　牛小三也接上的老爹的话说“爹，俺养你的老呢！”
　　牛四喜眉开眼笑乐呵呵说“快，把铁放下，一会吃饭了。”

　　牛小三把那宝贝陨铁放在房间里，才出来。一会游荡荡的牛二也回来。一见牛婶在家，立马像蚂蟥见了老黄牛就糊上了。
　　“娘啊，可想死俺了。娘啊，你捎什么好吃的给俺了？”
　　牛婶在厨房里做饭，被二儿子磨得没法说“在正堂里有一摞糖烧饼呢。和你弟弟一起吃啊。”
　　牛二屁颠屁颠的跑向正堂，见他老爹正在那里抽旱烟。连忙好声好气的说“爹回来了？”
　　牛四喜点点头，抬眼看看他说“把你弟弟找来，你姑姑家给的糖火烧。你们两个每人四个。”
　　见八个变成了四个，牛二有点失望，但一想要是自己出声不给小三，那爹爹一定会对他一顿好打的。真不知道这个老头子怎么就那么喜欢那个目不识丁的小三？
　　虽然这样，还是拉着牛小三一阵风似的来到正堂分火烧。
　　牛二把四个火烧拽在手里，转身就回房了。牛小三见老爹对牛二露出失望的眼神，心里也哼了一声。牛二读书都读到驴肚子了，百事孝为先啊！

　　牛四喜看小儿子把手里的糖烧饼递给自己，心里感慨了一下，幸好还有一个儿子。连忙对小儿子说“小三，你吃吧。爹爹在姑姑家做的客席。吃了好多肉呢，今晚也不吃，吃了怕积食。”
　　牛小三自然之道老爹爹做的什么客席，都是些穷人家，哪里来的肉？有点油就不错了。把四个烧饼拿了两个放在牛四喜前的桌子上，说“爹，俺吃两个就成。姑姑家也不是有的。席点能有多好？爹爹为了顾着姑姑的面子，一定吃得不多。这两个您和娘每人一个吧。”
　　见小儿子说的头头是道，又如此孝敬，牛四喜很是欣慰啊。俺果然比那镇上的老先生还会教孩子！那老不休给俺教了个好吃懒做的二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