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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宴会上的血案(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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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姆,汤姆,振作点,汤姆。”艾玛不断呼喊着自己的爱人,但汤姆还是合上了眼睛,直至死亡,汤姆一直握着艾玛的手。
“镇定点,请大家不要惊慌。”警察赶紧站出来维持秩序,现场陷入一片紧张的气氛之中。
白马熟练的开始观察现场,将疑点都记在小册子上,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考当中,似乎与周遭的一切都隔绝了。等到把宴会场的人都疏散后,警察走到白马面前,开始与他谈论这起案件,双方都认为谋杀的可能性很高,在死者的腹部上覆盖了大片血迹,伤口很深,这大概就是死亡的原因,凶手就是在会场灯光暗下来时动手的,但尸体周围找不到类似的凶器,在会场的门口设有金属探测器,刀子之类的武器是不可能带进来的,这让案子一下陷入了僵局,究竟凶手使用什么方法在死者的腹部上划出这么大的一个伤口,这让白马百思不得其解。“总之,我们先向宾客们问问看有什么线索吧!”白马向警察提议。
“没办法了,看来现在也只能这么办了,白马,加加油吧,我们可是要靠你来破案的。”警察们对白马的期望倒是挺高的。
“嗯,凶手我一定会找出来的,只是时间的早晚问题罢了。”白马自信的说着。
在之后的几个小时里,警察把宾客一个个挨着顺序叫到了房间里进行调查,也了解了一些案发前后的事情,白马则是在房子各处转了转,希望能有什么新发现,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查到,他再次回到了宴会场,警察那边的工作已经结束了,正在进行整理,看见白马进来了,他们就顺便让他过来看看。
“白马,这些是从那些宾客口中问出的事情,你听听看,或许对你调查有帮助。你过来做个报告吧!”和白马说话的员警向着旁边一名菜鸟刑警说道。
“是。”那名刑警走了过来,翻开手中的一大笔资料。
“首先是被害人的妻子,也就是史密斯夫人,她说她在案发的前后一直呆在被害人的身边,只有在被害人回房间拿领带时稍微分开了一会儿,在被害人遇害时她并没有发现身边有什么奇怪的人,她不知道有人靠近他身边,在听到被害人的叫声后她才知道他遇刺了,另外,她特别强调虽然最近他们遭遇一些奇奇怪怪的事,但她丈夫不是那种会轻易自杀的人,请警察们一定要找出凶手。接着是被害人的孩子安和杰弗逊,安说在宴会场时她一直和白马在一起。”
“这点我可以证明,她几乎没有任何手法可以行凶。”
“是的,杰弗逊则说自己一直呆在涟漪的身旁,没有离开过,他们直到案发的前一秒都还在讲话,这两人行凶的可能性也不大。而且,兄妹俩都说父亲最近并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这样死者自杀的可能性就更小了。然后是两个管家麻生和简,这两人在案发前都有和被害人接触。麻生是日本人,是前一个星期才来到这个家的,听说由于做事踏实很受史密斯重用,他说在宴会开始前他来向史密斯做宴会最后的总报告,看是否有什么遗漏的,当时艾玛也在场,可以为他作证明,我们已经得到了史密斯夫人的证实;简则是在这个家里呆了五年了,她说在宴会前她来到房间和董事长汇报有关宴会的餐点问题,当时董事长夫人也在场,她的说辞也得到了史密斯夫人的证实,这两人在之后就不曾找过被害人了,但这两人都无法明确证明案发当时他们人在哪里。最后是被害人的几个好友,他们都分别在宴会前和被害人见了面,但时间都不长,案发当时这几个人都聚在一起,都能证明彼此的清白。以上就是刚才的调查报告。”
“这样的话就是麻生和简的嫌疑最大喽!”警长拖着下巴说道。
“别忘了还有被害人的妻子艾玛小姐,要动手的话她可是最容易的,但是案发后呆在宴会场的人又不太可能行凶,有什么办法能让凶器凭空消失呢?”白马对警长的推断做出了补充,自己也陷入了沉思。
“另外还有一点我要说一下,”那名菜鸟刑警表情严肃地说道:“我觉得还有一个人也很可疑,虽然她不太可能是凶手,但总觉得她隐瞒了些什么。”
“是谁?你说说看。”白马看着那个刑警问道。
“是那个叫水纹涟漪的女孩,她只有帮杰弗逊作证明而已,其他的什么也没说,我们在问她话时,她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问她她也不肯说,只说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而且我还没说她可以走,她就说她该讲的都讲了,没什么好说的了,自己走出去了,这样不是很可疑吗?”
“那个,关于涟漪的事你可以不必在意,我是绝对不会带一个凶手过来的,而且她不喜欢被人当作犯人一样的问话,尤其对方是警察,总之,她的事我待会会去问她,她绝对不是可疑人物。”白马苦笑着说出这番话,案件发生时他就完全忘了涟漪的存在,现在才想到她可能有看到什么也说不定,只是以她的个性一定会嫌麻烦不想说,再加上她特别讨厌警察,就别奢望她会说出些什么了。
另一方面,宾客们全被警察集中在会客室里,由于案件还是模模糊糊,警察到现在都还没放他们走,这里已经是怨声四起了,杰弗逊和涟漪坐在角落的地方谈话,虽然涟漪并没有多大的意愿要说话。
“涟漪,真是抱歉,邀请你来参加宴会居然让你看到这种场面,一定很害怕吧。”
“还好,倒是你,自己爸爸在面前死去,应该到现在还无法接受事实吧。”
“的确,但妈妈的打击更大,从刚刚到现在就不曾平静过,她和爸爸的感情很好。”
“是吗?”涟漪小声嘀咕了一句,杰弗逊并没有听到。
“对了,涟漪你刚才接受问话的时候是不是有隐瞒什么,你好象对警察很不友善。”
“你刚才和我搭话搭半天就是想问我这个啊?我的确该讲的都讲了,是他们还要在那里纠缠不清我才生气的,再说,我有权保持缄默,如果我什么都不说也不犯法啊!”
“是、是这样没错。但你要知道,涟漪,有时哪怕一个小小的动作都能成为破案的关键,所以最好还是好好配合警方会比较好。”
“我可没这个义务,如果可以的话我现在就想回家睡觉。”
涟漪过于冷静的反应反而让杰弗逊打了个寒颤,都看到了那种场面她还睡得下去吗?两人间的气氛顿时显得很僵硬,白马的到来打破了这种僵局。
“涟漪,可以来一下吗?”
“哦。”涟漪起身跟着白马走出了会客室。
白马带着涟漪走到走廊的尽头然后转过头来:“涟漪,你……”
“我知道,一定是那个菜鸟刑警跟你告状说我不配合调查,所以你来找我兴师问罪对吧!”
“涟漪,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要那么做呢?你究竟看到了什么,为什么不说呢?”
“我只是不把没把握的推论说出来罢了,这有什么不对,到时候误导了你们还要怪到我头上来。”
“在这样下去可是会更麻烦的,虽然你讨厌警察,但我可不是警察啊,对我也不能说吗?”
“其实,我一直在想,那个展览的冰雕到哪去了。”涟漪自顾自地说着。
“什么?”
“就是展览的最后一个展品,我在听到被害人的叫声后觉得手上有什么冰凉的东西划过,还把手给弄伤了,你看看吧,这个割痕。”
涟漪将手举到白马面前,由于涟漪没对伤口进行任何处理,那道红色的印记还依稀可见,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已经凝固的血迹。
“伤口还挺深的,为什么不去上药,这样放着不管是很容易发炎的。”白马的语气中带着责备。
“你是笨蛋吗?万一这个伤口是凶手弄出来的,我一去上药不就会引起他的注意了吗?这种事情应该不需要我跟你解释吧!”
“太乱来了,涟漪。我不是没有想到这点,但就算凶手警惕起来,我也有把握抓到他……”
“我知道,只是花的时间会长一点罢了,在我看来,你还是快点把案子给解决掉,在那些宾客还没跟警察抗议以前,这样,我也可以快点回去休息了。”涟漪两手一摊,没等白马把话说完就准备走人。
“涟漪,你不是希望我查得快一点吗?既然那样,我就需要你的配合,只要把你心中的想法都告诉我,我一定能尽快把案子查出来。”见涟漪不肯好好配合,白马只好抓住她的心愿,希望从涟漪口中得到些讯息。
“怎么觉得你像在威胁我。”涟漪不悦的说道。
“彼此彼此,我想这对双方都没有坏处吧!”
涟漪站在原地保持了五秒钟的沉默,眼睛一直盯着白马看。然后才长舒了一口气,“如果可以的话让我看看尸体如何?”
“唔?”对于涟漪突如其来的问题,白马似乎有点招架不住,到结果涟漪还是不打算回答他的问题。
虽然知道不能让一般人去碰触尸体,但白马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还是带涟漪来到了宴会场,他想看看涟漪到底打算怎么做。
来到宴会场时,警察正准备把汤姆的尸体搬运走,看见白马过来,赶紧问道:“还有什么要查的吗?”
“不,不是我,是她。”白马手指着涟漪。
警察一副疑惑的神情看着涟漪,涟漪却径直走到尸体边上,将尸体脖子上的头发拨开来,“白马,如果是我帮你解决了这件案子,那么你的那份酬劳可以算我的吧,反正你也不缺钱。”涟漪不急不慢的说道。
“什么,酬劳,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讲酬劳,这样对得起死者吗?”白马还没说话,那名刑警倒是先开始生气起来。
“没所谓对得起对不起吧,是这家伙自己要死的,”涟漪面无表情的反驳道。
“你知道自己再说什么吗?你……”
“等等,”白马打断了员警的话,“可以啊,前提是得先破案。”
“这倒不成问题,我把真相告诉你,你去和他们说,我不喜欢在那么多人面前做推理。”
“好吧,但是案件的经过是什么,你已经知道了吗?”白马的语气既带惊讶又带兴奋。
“嗯,大概吧,至于证据得在你推理的途中才会出现,到时我会拿出来的。”涟漪说完后开始和白马讲案件的经过,白马起初专注的神情渐渐扭曲起来,涟漪的推理似乎是他意料之外的事情,但涟漪所列举出来的种种事例又不得不让他相信这是真的,他又结合之前的调查发现这一切是那么的吻合,这下零星的线索就全部串起来了,白马的脸也变得阴沉起来,只有涟漪依然面不改色。
“真让人难以置信。”白马听完后说道。
“没什么好惊讶的,在这个世界上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好了,我讲完了,你快点去准备吧!”
白马走到了警长的旁边和他耳语了几句,警长点了点头,向身旁的部员说了几句话,他们立即跑出了宴会场。
大概过了十分钟的时间,史密斯家族的人都来到了宴会厅,包括他们家的仆人以及汤姆的朋友也跟了过来。
“警官,已经遵照您的指示把其他宾客放走了。”回来的警察向警长作了汇报。
“请问,找我们过来有什么事吗?是不是找到凶手了?”艾玛急切地问道。
“是的,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包括犯案的手法以及证据也已经都找到了,对吧,白马。”警察转身看着白马,语气中掩藏不住些许的兴奋。
“在这里我要先证实一件事,就是关于汤姆的真正死因。”白马开始发表自己的(其实是涟漪告诉他的)推理。
“父亲他不是被人刺死的吗?”杰弗逊疑惑的问道。
“表面上看的确是这样,但仔细看看那个伤口,那种程度的割裂伤应该无法立即置人于死地,但汤姆却是在惨叫后就马上死亡了,这不是很奇怪吗?我刚才看到汤姆的脖子上有一个非常小的针孔痕迹,也就是说,汤姆其实是被凶手从后面扎入有毒的针导致死亡的,现在看看嘴唇也已经发紫了,这就是中毒的最好证明。”
“那父亲腹部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总不能说是因为中毒就忽略那个伤口吧,那也是导致死亡的原因之一呀!还有,凶手到底是用什么割伤父亲的,你应该知道的,凶器不可能凭空消失的。”安的情绪越来越激动,似乎把自己内心的不安全部发泄在了白马身上。
“的确,那个伤口是不容忽视的,但那个伤口所起的作用纯粹只是掩盖汤姆中毒这一事实,想想看,如果被害者的身上有大片的血迹,谁还会去想到他有其他的死因呢?事实上,那个凶器确实已经消失了,要再找到是不可能的了。”
“白马,我越听越糊涂了,你讲明白点好吗?”连站在一旁的刑警都听不懂了。
“其实那个凶器,我们每个人都看过,就是展览的最后一个展品,那个冰雕。上面有许多地方被人们称赞雕得很精细,但那种尖锐的部分却恰恰为凶手提供了很好的武器,只要在使用完之后随便丢进热水里,就不用担心会遗留下指纹或是血迹这样类似的证据,而且当时会场一团乱,即使少了一个展览品也不会有人察觉,在选用凶器这方面凶手还是挺聪明的,”
“那那个凶手是怎么给父亲下毒的?”
“不对,这个人在刺杀完汤姆之后他的任务就完成了,给汤姆下毒的另有其人。只要一直呆在汤姆的身边,即使会场的灯光暗了下来也可以轻易的下手,当然,也是这个人给另一个凶手下的指示,八成在自己身上涂了荧光粉之类的东西吧,否则在那么黑的地方,要想拿着一个笨重的冰雕刺伤汤姆也是不可能的事,我说得没错吧,艾玛小姐。没错,从背后给汤姆下毒的人就是你。”在场的人都把目光转向了艾玛,个个都是说不出的惊讶。
“等等,妈妈不可能那么做,”安赶紧替自己的母亲辩护。
“就是呀,你怎么能那么说,只因为我一直呆在汤姆的身旁你就认定我是凶手,这样太不合常理了,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赶紧给我找真凶比较实在。”
“我们可是有证据的。”原本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涟漪此时开口说话了。
“去,我倒是要看看是什么样的证据。”
涟漪径直走到艾玛面前,抓起她的右手,将她手指上的钻戒拔了下来,“其实我一直在想,不知道这个打不打得开,哦,开了。”涟漪拿着钻戒走到自己原本站的位置,在打开的钻戒中发现了一根细针。“怎么样,要是这根针上面查出了你的指纹,你毫无疑问就是凶手了,你是要现在就承认还是要等到检验结果出来使自己更难堪,选一个吧!”
艾玛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手不自觉地抽搐起来,每个人都安静了下来,等待着艾玛的回答。
“我……”艾玛终于要开口说话了,但原本站在涟漪身后的人却突然冲向了涟漪。
“没错,是你杀了他,是你做的,亲手杀了自己的丈夫。”麻生手上拿着一把匕首搁在了涟漪的脖子上。
“等等,你在做什么?”艾玛满脸错愕。
“你真的相信从前的约定吗?我会再次来到你身边纯粹是想找汤姆复仇罢了,对你我早已经没感情了,都是因为汤姆抢走了我一笔重要的生意,害我的事业从此一落千丈,我这几年是怎么生活的你根本无从想象,你是想承认是我们两个做的吗?做什么白日梦,这样我费尽心思想的计划不就全部泡汤了吗?现在,谁也不准过来,否则,我立即让这个女孩人头落地。”麻生露出了狰狞的表情,在他的脸上已经完全看不到人性两个字了,有的只是无尽的黑暗。
“不,不可能,怎么会这样?”艾玛已经快要崩溃了,原本的海誓山盟化成了泡影,自己居然亲手杀了自己的丈夫,她不禁跌坐在地上,放声哭了出来。
“喂,看清这家伙的真面目了吧,居然被这种人的甜言蜜语给骗了,你还真是够单纯的,原本好几年没有联络的人突然出现在你面前,你早该有所警惕了。”涟漪的声音略显不耐烦,对于脖子前的这把匕首她根本就不痛不痒的。
“你可别说话,当心我割下去。”麻生在涟漪的脖子上划出了一道血迹。
“我管你。”涟漪说完后抓住麻生的手臂,脚向后踢了他的膝盖,给麻生来了个彻底的过肩摔,然后抹去自己脖子上的血迹,走到一旁去:“你以为我有那么容易抓啊?只是想让那个笨女人看看你的真面目罢了,还有,很痛诶,我是不是也应该在你的脖子上画一道,否则我不就吃亏了吗?”涟漪说完真的从旁边拿起一把餐刀,走到麻生身旁,急得一旁的员警赶紧来制止:“涟漪,我们知道你很痛,但你要是不小心割得太深了可是要走法院的,这很不值得的,来,快点把刀子放下。”
“哼。”涟漪把刀子丢给了一旁的刑警,自顾自地走了出去,这场家族悲剧就在此告了一段落。
警察把麻生和艾玛带上了警车,大家都在一旁看着,警察当然要好好谢谢白马和涟漪,但涟漪完全不领情,似乎还在为刚才的事情生气。等到警察走了之后,白马才问道:“涟漪,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真相的。”
“案发后几分钟吧,我在手受伤之后就知道凶器应该是冰雕错不了,而且我不认为艾玛有多爱汤姆,她的每个举动都让我觉得很假,所以我才认为她是凶手,我很清楚是她对汤姆下了毒,但却不确定另一个帮凶是谁。”
“所以你刚才才会在那边煽风点火,只是为了让麻生露出马脚吗?”
“差不多吧。钻戒的事也是你在推理的时候才想到的。”
“什么?那如果那时候想不到呢?”
“那个你自己解决,我一向是先凭感觉找凶手再来找证据的,不然你认为我为什么要找你来做推理。”
“原来如此,就算丢脸也不会丢到自己身上吧!”白马的神情显得很无奈,想不到涟漪是用这种方式来回报他的。
“先跟你讲好,我是因为你把酬劳都给我才和你讲这么多的,你可别给我到处乱讲。”涟漪向白马发出了警告。
“是,是,我知道,我知道。”白马望着涟漪,脸上的笑容变得温和起来,这个女孩总能带给他很多惊喜,或许涟漪已经在他的心中占有了一席之地,白马也不曾想过他往后的感情竟是在这个时候萌生出来的,或许如果没有这次的案件,他们也不会有以后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