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京月夜》慕**沁

26、第22章（修）

　　“老师，您明明白白能否告诉我，您……您到底看到了什么？”夜晚，目送着骨女和烟翎离开的祭主看着大宫司，眼中明明白白表示着“我想知道答案”。

　　“冬姬，天命不可违，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呢。”大宫司面对着祭主坚定地眼神，闭上眼睛沉默半响，终究还是苦笑着摇了摇头。

　　“天命？天命算什么？”祭主拉住了大宫司的袖子，语气是少有的激烈“天命什么的，我在这里不就是对天命最好的解释吗？”

　　当年，阴阳寮之中的阴阳头（阴阳寮中最高职位）与当年的大宫司推算出的结果全部都是冬姬活不过三岁的冬天。而最终结果结果，冬姬在进入神宫虽然确实是是命运多舛，但也是顺顺当当的活到了现在。

　　“冬姬，这是不一样的。”大宫司如同第一次见面之时拍了拍冬姬的肩膀，示意她抬头看天。

　　“天命就如同一张蜘蛛网，影响不到世界大局的小人物即使是命运脱离了既定，大道也不会去过多在意，但是像我这种……”大宫司苦笑着，“更何况这次的事情绝对非同小可，即使你知道了也是无法改变的。逆天改命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去多想的好。”

　　“逆天改命……”冬姬低头淡淡呢喃着，重复了几次，忽然眼神一凝，心中闪现过一个大胆之极的想法。再抬起头时情绪看似已经平复下来，只是心跳却是比平时快了不少。

　　***

　　“小姐，大宫司和祭主似乎……”骨女跟在烟翎后面，斟酌了半响才轻声开口。

　　“啊，我知道，本来就没指望瞒过他们。”烟翎仅仅是耸了耸肩，就又目不转睛绕过一个结界，又要伸手向下一个小结界，只是忽然感觉到前面的灵力有些…抬头一看后猛然皱眉。

　　“小姐~~”桥姬笑眯眯的看着烟翎惊讶的表情，侧头和骨女交换了一个眼神，俨然一副奸计得逞的表情，“骨女都和我说了哟，如果让小姐自己一个人到山顶，恐怕要绕不少路了吧。”

　　烟翎无奈看了眼两人，最终还是无奈叹了口气，勉强承认桥姬这次也算是做对了。“走吧，先去山顶看一下吧。”

　　烟翎抬手穿过在夜间越发明显粘稠的白雾，神色晦暗难辨：这些白雾的感觉……

　　骨女和桥姬交换了一个眼神，一个人加快脚步走到烟翎身前，另一个却是跟在了烟翎后半个身位的位置。

　　烟翎看着二人的动作，眨了眨眼没有说什么，只是每次在看见神宫结界的时候还是会无视二人想要阻止自己的动作亲自走上前解除。

　　***

　　“到了。”烟翎嗅着山顶上清新不少的空气，总算是送了一口气，一路上虽然遇见了不少麻烦的东西，但总是有惊无险的没有引起什么大的注意。身后的桥姬和骨女也是对视一眼，眼中隐隐的红光都在相视而笑中消散了。

　　不得不说，站在山顶上就是视野宽阔，山下的东西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烟翎看着看着眉头却是越皱越紧。这样的布置……与自己离开前完全不一样了，而且看起来总是有种不怎么舒服的感觉。从衣袖中掏出地图，烟翎比对着此时神宫的样子——

　　“等等！”烟翎骤然睁大眼睛，手一松地图直接掉落在了地上，面上的神色随即转化成前所未有的沉重。

　　将三座山上神宫的形貌以及周边全部都做成了召唤阵法——这种无疑会危及到常人的举动，别说是在神宫周围了，即使是在其他普通的地方也是绝对不允许的。更何况还是可以建造在神宫之上，这已经不是一句亵渎神邸就可以诠释的了。

　　“骨女，快点回去！”没等骨女和桥姬疑问说出口，烟翎就骤然转身，“不用顾忌任何禁制了，快点回去通知老师他们。”

　　看着山下那些看似完整的阵法，烟翎总算是明白过来白泽失踪去干嘛了。虽然是看似完整，但是在西方每个小阵的针眼处——烟翎眼中露出一丝笑意，其他人也许感觉不到，但是着隐隐的灵力却是烙印着白泽的标记。

　　“通知祭主大人？”骨女疑惑的看着烟翎，随即弯腰捡起地图想要知道烟翎到底发现了什么。

　　烟翎皱眉，干净利落的撕下一段袖子，手指附上灵力，在上面简单的绘制着刚刚看到的情形。“不用多说什么，直接把这个交给老师。”见骨女直接从山顶跳下，烟翎稍稍吐出一口气，以骨女的本事神宫那边应该可以再天亮之前收到消息。

　　眯眼看了看山下的情形，烟翎随即扭头：“桥姬，你也快点下山，找没人的建筑破坏。”咬咬牙，深吸一口气“实在不行的话到时候直接破坏……神宫。”

　　“小姐……”桥姬看着烟翎的样子，几次想要开口都忍住了，最终只是弯腰鞠了一躬，就跟着骨女跃下山顶。

　　神宫有难。烟翎想到离开平安京之时晴明告诉自己的话，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无奈妥协，掏出两个纸鹤，附上“高龙神神谕”的消息抬手放了出去，看着纸鹤挥着翅膀，在夜色中不过片刻就看不见了。

　　随手掐了两个法诀，烟翎皱起眉感受着体内灵力的流动。

　　那天的祭神舞，带给烟翎伤害没有人比烟翎自己更加了解的了，若不是葛叶及时出现，那么最好的结果也是灵力全失。如今虽然没有造成很大的影响，只是暂时灵力却是不能恢复到全盛状态了。如果是平时的话烟翎自然是不会心急，只是联系到刚刚得知到的情况，烟翎只能去冒险一次了。

　　不敢有半点分心，烟翎最后看了一眼山下的情况就紧紧闭上眼睛，开始调动着周围的灵力。

　　【高天原】

　　“哎！”葛叶忽然感觉到了什么，身体颤抖了一下，连带着手上的茶杯也掉了下来，摔在桌子上成为碎片。

　　“？”一旁的某只面瘫用眼神表达着自己的疑惑。

　　“没事。”葛叶闭上眼睛定了定心神，牵动嘴角露出一个与平时无差的温婉笑容，伸手碰到碎片的一刹那杯子又再度成型。

　　举起茶壶再次帮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葛叶再次接上刚刚的话题，只是心中的悸动却还是存在着，借着低头轻抿的动作挡住了不由自主有皱起的眉头。烟翎啊，你究竟又在做什么？灵力波动成这个样子。

　　烟翎正在冒险！借着山顶的势，吸收着空气中的灵力。虽说阴阳师本身就是可以调动空气中的灵力的，但是在这种毫无保护的情况下直接吸收空气中的灵力，危险却是很大的，更妄论还是混杂着天狗妖力的灵气，一个弄不好就很有可能入魔或者导致是两种力量在自己体内争斗。

　　闭上眼睛的烟翎并没有看到，手上的玉镯随着自己吸收灵力的增大，原本温润的光芒在渐渐变强。

　　“咳咳。”烟翎忽然间身体一怔呛咳了起来，但是眼中却露出满意的光芒。感受着和平时几乎无二的灵力，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只是冷静下来之后想起刚刚的决定…

　　烟翎习惯性地摸着手上温热的玉镯，暗自决定还是不要告诉其他人的好。等等，温热？！再次摸着手上仍有余温的玉镯，烟翎渐渐恍然大悟露出一个一闪即逝的释然的微笑。

　　但也仅仅是一闪即逝而已，烟翎乘着灵力波动还未完全消散，深吸一口气，学着骨女和烟翎的样子，也是从山顶一跃而下。

　　只是目标——

　　——烟翎感受着妖气最为旺盛的地方，调动着灵力改变风的方向，随风……飘去。

　　原本享受着传说中堪比神殿待遇的天狗族长忽然皱眉：“山田！”

　　“是，小人在，请问大人有什么事情？”山田（子）原本正靠在殿门上打瞌睡，被天狗族长一喝顿时“滚”了进去。

　　“有人动了我的禁制。”天狗族长的声音带着几分被打扰到了的怒意。

　　“是神宫那些…人吗？”山田小心翼翼措辞问道。

　　“蠢货！”天狗族长爆发出周身的妖力，“如果神宫那些人那我会分不出来吗！是山顶的那些禁制！”

　　“是是！”被妖力狠狠打击了一下的山田晃了晃身子,但马上又状似恭敬地低头，“我马上就去找人调查。”

　　“哼”山狗族长重新闭上眼睛。

　　山田颤颤巍巍的退出神殿，抹了把汗急忙去找人。

　　烟翎完全知道，自己现在这样孤身进入山林的做法很是冒险，只是布置那么那么大的阵，究竟要召唤什么？烟翎心中一直有一个感觉，不把这个弄清楚心里总是有些疙瘩。

　　“白粉那边还没好吗？”左边的树林里忽然传出声音，烟翎一挑眉，暗道一声总算来了立刻爬到了一旁的树上。

　　“恐怕来不及了。”这次的声音烟翎听着却是有些耳熟，仔细再一分辨。

　　原本还当是谁，原来是发鬼啊。烟翎眯眼，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手指轻轻磨蹭着腰间的袋子轻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