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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决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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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浚一直没有公开表示什么，网上各种消息传得更加离奇，吃瓜的“推理帝”们纷纷判了他的死刑，认为这个事情肯定板上钉钉，所以他躲起来不敢说话了。
赵媛媛从最初的众矢之的，现在已经拥有了不少忠实粉丝和为她说话的人。这场吃瓜拔河拉锯战，她的胜算越来越大。
吃瓜群众的支持似乎让她得到了鼓励，不停歇地发布了更多的“实锤”。除了自己和疏浚的“过去”，她还当起了“苦主”们的代言人。
比如这天她发了别人和她的聊天记录和图片。这位自称是堰塞湖的粉丝，收到了堰塞湖主动发去的要求交往的消息，且与堰塞湖已经暧昧了三月之久。这位“苦主”表示还是现在看到赵媛媛的微博，才知道被欺骗了感情，目前已转黑。希望通过赵媛媛将她的经历大白天下，不要让更多“无知的粉丝”受到同样的伤害。
空口无凭，这位“苦主”发的照片，是和睡熟的疏浚躺在一张床上的照片，虽然衣衫整齐，但……这样的照片这个时候放出来也没有多少人想去挖掘它的真实性。
杨奕仔细把这个照片看了又看，照片中的“苦主”，说前身份是粉丝的“苦主”，打了严实的马赛克，衣饰也判断不出来什么信息。但杨奕还是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这个房间，似乎是大音十周年音乐会的酒店房间。虽然房间的标志都码住了，但布局和一些不带标志的装饰，基本可以确定是那个酒店。
当时疏浚是和艾格文一个房间的，杨奕几乎立即想去问艾格文情况，可联想到上次电话艾格文的态度，杨奕又按捺住了这个想法。
杨奕会做这些，粉丝也会做这些。当时十周年的酒店，也有粉丝巧合地订了同一个酒店。自然有粉丝出来自证，可是不相信的人永远也不会相信。和之前那些“证据”一样，粉丝们的自证，并没有多少人关心。
各种混乱的言论甚嚣尘上，越来越劲爆的消息在发布着。
当下这个情势，别说疏浚已经不想出来解释了，其实他就算出面解释也无力挽回舆论的风潮。但为他鸣不平的粉丝还在拼命奔走，顶受着各种恶毒的攻击。
可是粉随偶像，她们大多也只是单纯的学生，也大都被父母教导着礼貌客气。遇到维护赵媛媛的这群有些年纪和经历的拥护者，怎么可能和这些张口就生殖器官脏字满天飞、闭嘴就问候父母祖宗的人相抵抗。而那些被气得骂回去的粉丝，也只会成为赵媛媛截图挂出来“昭示”自己被渣男粉丝网暴的证据，以及赵媛媛的粉丝到处宣扬堰塞湖的粉丝全都是事实摆在眼前还装瞎装聋的脑残粉。骂也骂不过，又不能约出来打一架，而偶像扶大又一直没有回应，大家都开始灰心丧气。
如果说偶像的一言一行可能影响粉丝，那粉丝的言行何尝不是也影响着偶像。那些决定不说话的粉丝，就被认为是怂了，默认罪行。那些说话的就是被洗脑的脑残粉。礼貌的方式骂不过，回击的方式会被指责有样学样，无论她们怎么做，都是错。
总之这场战役，无论是粉丝还是疏浚，此时都处于劣势，似乎注定是必败。
该怎么办？杨奕也想不出来办法。不说万全之策，就是保全之策都没有。
偏偏这个时候，赵媛媛又散步了一个新的劲爆消息，言之凿凿说湖水家有粉丝给她寄了恐怖快递、花圈……甚至还有刀片，并附上纸条让她去死。她表示已经报警，会把这些人全部追责。并且上传了派出所的登记信息。
整个事件急转直下，完全和开始反转了。在吃瓜路人看来，开始的时候有理和要追责的是堰塞湖，现在反而赵媛媛要报警上诉和追责了。支持赵媛媛的人又上升了，她的微博粉丝竟然已经达到了二十多万。这些支持赵媛媛的人，在各个堰塞湖相关的地方声讨他，大骂他不给粉丝做榜样，指使粉丝去做危害社会的事情。言论甚至把他架到了邪.教头子的位置，而粉丝是他的教徒受他所害。
杨奕不得不组织管理在群里开始自查，从湖水家内部开始到处找这个寄刀片的粉丝，然而这注定是无果的。
杨奕在群里发了消息：不管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是我们的粉丝做的，都请大家不要去和那位对牛弹琴的媛媛争执，也不要被她激怒做什么过激的事情。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不值得。请相信你们的扶大，他是什么样的人你们见过他的没见过他的，应该自己心里有清醒的认知。我以自己的人格担保，他没有做过那些伤害侮辱乱来的事情。事情放到网上吵成这样，已经不在任何人的控制范围之内，孰是孰非自会见分晓，公道自在人心。大家如果愿意相信扶大，请耐心等他调节情绪，给大家一个解释。
然而这样的消息有什么用呢？只能说因人而异了。听话的人就安静待在湖水家了，但总有一些人会去逛赵媛媛的微博，看到她毫不掩饰的侮辱谩骂，可能受不住刺激又会引来新的骂战。
当然，不排除这个人并不是湖水家的粉丝。自导自演的戏码，无间道这种戏码在这个事件中被反复运用，早已经不新鲜，也早已经无法分辨。
杨奕也没料到，不过是个小众爱好的圈子而已，犯得着用到这样高级的手段来对付一个唱见一个歌手吗？可事实它却就在眼前。
尤其赵媛媛竟然真的用这样的方式圈到了粉丝，站队她的“吃瓜路人”多到让人疑惑，而有些人毫不掩饰自己粉着圈内其他歌手的事实。当这些“吃瓜路人”的偶像还是公开发声过对“渣男堰塞湖”的声讨言论的时候，这种可能性要说没有谁敢信。这样有条理有组织由浅入深的手段，太让人震惊了！
杨奕以前只相信积极向上的东西会吸引人聚集并且用爱发电做很多应援发散，从来不认可靠暴露和制造一些黑暗的东西也能吸引人无条件地帮忙宣传和制作。
而现在，她觉得她需要重新理解这种事情。
也许，一开始确实只是赵媛媛想报复疏浚而已，但靠她一个人的力量，而且还是一个不混迹次元圈子的女生，根本不可能发挥这么大的能量。这背后，应该已经加入了太多太多的幕后推手了。
杨奕唯一想不通的是，疏浚就出没这么一个小圈子。这个相对简单的圈子，就这么些人，就这么点时间，而且她还从头陪到了尾，疏浚到底是触犯了多少人的利益？又触犯了哪些人？才会招致这样大的灭顶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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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杨奕摆好了饭菜，敲响了疏浚的房门，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整天了。早饭和午饭都没有吃。
杨奕想了半天，还是没有说出来劝解的话，只以最温和的语气说，“疏浚，吃饭了。”
里面无声无息的，在压抑的氛围中时间慢慢过去。在杨奕以为他不会应声之后，低低的“嗯”传来。
他的声音有些哑哑的。可能是好几天没开口说话了。
如果不是作为事件当局者，杨奕也算是吃瓜群众，她也在实时关注赵媛媛微博和事件发展。她都很清楚事情的进展，疏浚作为局中人，他又怎么可能真的与世隔绝。而且他是当事人，他是舆论的中心和焦点之一，所有好的坏的言论，当然现在更多是坏的，都指向了他。
无数的留言私信和@，就杨奕管理的湖水家官方号已经沦陷了，更不用说疏浚本人。
这些消息和以往粉丝私信一样多，但正面积极的东西谁都愿意多看，辱骂抹黑应该就是脏话连篇的本人，也不会喜欢看的吧。黑子的私信言论可不会像他们发布微博和跟粉丝撕逼那么客气，当然，那也不能算客气。但私信里只会更恶心人更恶毒。
本来这种躲在网线那端骂人的事，就仿佛所有遇到的不幸都有了一个宣泄的黑洞，他们将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发泄到了所有这个事件中偏向堰塞湖的一方，粉丝也无法幸免。但凡稍微有一丝表态，就会沦为靶子，诽谤和恶毒的诋毁向利箭瞬间就能把你淹没。
杨奕想起不久前，贡眉发了一条微博为堰塞湖发声。现在她的微博肯定已经沦陷，赵媛媛都转发艾特直言她是小三，带着粉丝去下面嘲讽辱骂贡眉。一时间贡眉的微博把这些打着消灭渣男的“正义之士”的怒火都引了过去。但那也只是暂时的。
杨奕觉得现在自己已经从最初的PTSD到了麻木，看到手机提示关注的人的最新动态，大概扫了一眼，她都已经能够淡定地不去继续细看内容了。烧好饭她翻出来看了半天，那些这么多天没有变化的恶毒言论，虽然依旧让自己怒火中烧，但并没有最初那种想对线的冲动了，也不会有那种最初希望自己能够与世隔绝的不切实际的想象。
杨奕坐在餐桌前看着菜发呆，还在寻思这些事情的时候，疏浚开门出来了。
他挺直的腰背耷拉着，完全不是平时舒适放松的那种状态。有形的头发凌乱，睡衣压得皱了，甚至空荡荡的看着宽大不少。杨奕明明记得之前还挺合身的，这么一想，发现他真的不止是憔悴颓废了好多，好像是真的瘦了。
疏浚垂着头带上门过来杨奕对面坐下，才抬头看向杨奕，似乎努力想笑笑，但最终还是没有笑出来，转而去拿筷子。
看到他的动作，杨奕及时把筷子头伸过去架住了他的手，“……去洗手。”
话说出口杨奕就有些尴尬和懵逼。两个人已经住得太习惯了啊，习惯得下意识就会做的某些事情，根本就来不及补救。杨奕没想到疏浚反而愣了愣，笑了。
“嗯……好。”他声音还是有些哑，点点头才说清楚话。
看他转身去了卫生间洗手，杨奕扶额，也不禁笑了笑，转而又苦涩。
这么一打岔，压抑的气氛缓解了不少。两人坐下来安静吃饭。
桌子上摆着苦瓜炒鸡蛋，莴笋青红椒炒肉丝，青菜油豆腐，还有一份莲藕排骨汤。疏浚边喝汤边把菜色看了一遍，然后竟然又笑了，“我只是有点丧，但用不着这么降火。”
可能洗了把脸，也可能刚刚笑了，他的情绪也提升了很多，整个人有了点精神。
那种要溺死在他笑盈盈的眼睛里的感觉，明明才没有多久，但杨奕此时却觉得久违。
她也笑了笑，歪头侃了一句，“是我上火。”
确实，这段时间下来，面对千千万万的质疑和指责和怀疑和谩骂，都是憋屈着，不能声明无法解释，心里没有火气是不可能的。
好多时候杨奕只能眼睁睁看着，却不能做些什么，都给气到哭，真的是不知不觉就泪流满面的那种哭。虽然有些已经脱离了事实的事情，只有部分依据和各种质疑，真的没有争论和证明的必要。即使明知如此，但还是心中放不下，到底意难平！
疏浚顿了顿，笑容从眼睛里淡去，垂眸说，“辛苦你了。这段时间你们为了我都太辛苦了……”他声音开始有些哽，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我很抱歉，自己的事情给大家带来这么多负面影响，而我却无能为力。我想了很久，也想清楚了。”
杨奕停下了筷子看着疏浚，他也朝她眼睛看来，他说，“对不起。本来答应你要一起在圈内好好做的，但……你也看到了……我想，还是退圈吧。”
杨奕心中一时间五味杂陈，又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滋味，“那……唉！”
想要劝阻和鼓励的话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只化为一声叹息。
从事情发生到现在，短短半个月就已经是一团乱麻，有时候深夜想来都抓心挠肺。如果自己还能算是局外人骗自己安心，那疏浚这个当事人，更是何种心境。杨奕不可能完全地换位思考，但却也能感同身受万一。
如果他退出，那自己就追随。如果他继续，那自己也相伴。这条路也许没有自己一开始想的那么美好，但就算满布荆棘也要大刀阔斧劈斩过去。
虽然，现在决定退出回头，也许不见得就能安宁平顺，但如果能和他共同前往，有什么不可以。
杨奕想了想还是觉得要说点什么，“……那以后还要仰仗你多多关照咯。”
“嗯？”疏浚莫名地自汤碗里抬起头来，被汤薰得潮潮的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她。
他是在哭吗？但他此刻柔软无依的可怜样子，是让人心疼的。压下自己想伸手揉到他脑袋上的想法，低头掩饰自己上涌的泪意，她假装咽下一口汤。
然后说，“就是，以后店铺的设计什么的……我们摘掉堰塞湖周边的招牌，重新做一个属于我们的店铺吧！我就做汉服汉元素和周边的东西，你做你想做的其他的小设计，好不好？这些我都不会，还得仰赖设计师大人。”
原本是安慰他的话，但杨奕越说越觉得很可行，未来无限光明让她打心里开心。
疏浚看着她的笑容，慢慢点了点头，“好。”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两天为什么不更新？问就是剁手了，没手码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