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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一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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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杨奕带着经理刘曦和创新基金项目工程师陈工，再次拜访了腾辉医疗。这次同行的还有大老板何总。
老总对这个项目的看重明摆在眼前，这个项目今天肯定能签下来，杨奕仿佛已经看到一千块的奖金在向自己招手，所以虽然和这么多领导同行压力大，但心情却实在好得不得了。
何总开了自己的大奔，这次过去Y市倒是方便。上午十一点前四人到达了腾辉医疗。谈判的事情是何总和经理刘曦来做，杨奕基本连插嘴都不用了。陈工更多是在技术和项目文件筹备上的专业问题，和赵总很有共同话题。
将基础的资料和文件都看了一遍，陈工给出了成功率六成的评分。中午陈总和赵总陪同大家在公司食堂用餐。素炒包菜，梅菜扣肉，青椒鸡片，紫菜蛋花汤，竟然很不错，杨奕吃得津津有味。
又观察了来往的员工，穿戴统一的白色工服，干净整齐十分有精气神。关键是他们对两个顶头老总一点也不陌生也不害怕的样子，陈总和赵总也自然地和他们打招呼，似乎对每个人都熟记于心。而这些员工对杨奕等几个陌生人，也没有太多打量嘀咕，态度如常。
难怪腾辉医疗做得成功，还要筹备上市，这样的企业氛围真的好好。
午饭后一行人再次进入GMP车间，主要是带何总和陈工看生产情况，出来之后，陈工将申请成功率评分提到了七成。
陈总示意李助理给大家续茶水，迟疑道：“那这剩下的三成……”
“剩下的三成就在申请资料的筹备和撰写了。”陈工没什么华丽的语言。
何总将茶杯端回手里，“我们陈工写了十多年的案子了，经他手的项目，通过率90%，在企业有一定实力的前提下。”
杨奕对领导传达的公司实力深信不疑，听到这里笑了，“要不叫陈工（成功）呢！”
陈总拍手笑了，“小杨说得好！”
赵总也跟着哈哈大笑，“说得好！小杨啊，不错，我们实力在这里，加上你们的助力，一定成功！”
一句场面话突然被夸奖，杨奕有点不好意思，看各位领导都笑看自己，自己也笑了。耳朵有点烫，杨奕估计自己耳朵红了。希望领导们都忽略掉这点。
下午四点半，在陈总和赵总的极力邀请下，一行人去了市区的Y市大酒店，李助理已经订好了一桌菜。看来合同大多是在饭桌上签下的，这话不假。杨奕暗忖。
不过饭桌上肯定要喝酒，到时候自己……
杨奕想想自己还是高考那年同学聚会，第一次和大家喝了一杯啤酒，之后再也没碰过酒类，果啤什么的也尝过但没正经喝。杨奕开始发了愁，但销售似乎都要过这一关，这个时候也没有杨奕躲的份儿了。
饭菜上来得差不多了，陈总先举起了杯子，“何总，来，为我们的合作先干一杯！”
何总赶紧端起杯子，“预祝我们这个项目成功！”
杨奕没敢盯着饭菜，正襟危坐时刻关注领导们的动向，这个时候也有样学样，一手执杯一手托杯。不过她杯子里是茶水。
在服务员倒酒的时候，陈总和赵总就阻止了给女士倒酒。刘曦主动要了酒。杨奕虽然迫于何总的目光压力，却也没有很快松口，陈总和赵总竟先给她解了围，最后何总也说，一会儿还要她来签约，便也没有坚持让她喝。
回去是陈工开车，加上工程师这样的身份，陈工也没用陪酒。杨奕暗自决定要把学车的钱攒了，会开车也是推酒的好借口啊。
合同还是在饭局中顺利签了下来。看着乙方签名盖章那里自己的名字和鲜红的手印，杨奕特别想当场就掏出手机给爸妈给疏浚给同学分享这个好消息，自己的第一单签下来了！
结束饭局的时候已经七点多了，霓虹亮起。签下了单子何总也十分高兴，一上车就扯开了领导，大概是喝酒了热的。在车上还一直夸杨奕勤奋，夸客户优质。陈工先顺路把刘曦送到小区门口，又路过K市高铁站放下了杨奕，随即就开车和何总回N市。
杨奕回到学校已经是十点半左右，再晚点宿舍门都要关了。忙忙碌碌的一天，最终这个好消息也没来得及分享给任何人。
*
周四早上九点多，简单的部门晨会，刘曦给大家分享了杨奕的项目，嘱咐杨奕记得电话提醒客户打款，又进入了新的工作。
杨奕坐下来第一个电话就打过去了。
“喂，陈总您好，我是杨奕……诶，是这样的，财务室这边还等着您的打款回执，我们好安排工程师开始项目申报工作。”
第一次打催款电话，杨奕有点紧张，尽量保持气息稳定。
“啊，知道了知道了，我们财务还要十点才能到公司，一会儿叫他打。我正开车呢，挂了挂了。”
“额……”嘟嘟嘟——
杨奕愕然，客户这是不高兴了吧？昨天感觉挺好的啊，不过催款应该没人高兴吧……一下子有点提心吊胆。
“经理，客户挂掉了……”杨奕哭笑不得地对坐在她旁边的刘曦说。今天周立群又去见客户了。
刘曦不以为然，问到：“客户说什么时候打款了吗？”
“客户说他们财务十点才能到再安排打款。”杨奕小心翼翼地问：“客户别给我弄生气了吧。”
“那肯定生气，一大早地你就给人家去电话催钱。”刘曦脸色如常，但不忘借此机会让杨奕长长记性，“我之前培训说了，一大早最好不要催款的，十点半以后比较合适。你忘记了？”
杨奕恍然大悟，“啊，我，刚刚开会说不要忘记提醒客户打款，我就把催款时间这个忘记了……”
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杨奕有点吓到，“那怎么办经理，电话我都打了。”
刘曦看她真给吓到，笑了，“放心吧，客户不是给你说十点的，应该没问题。”这样的客户太多了，但像杨奕这个客户这样爽快的，也不多见，刘曦见得多，也看得很开。
杨奕还是忐忑，等到了十点半，财务那边没有收款通知，客户也没有电话过来。杨奕有点坐立不安。但对于腾辉医疗，杨奕是非常有好感的，决定再等等，实在不行到十一点再打电话催一下。
结果还没到十一点，陈总电话就先打过来了。表示已经打款两万到账，让公司尽快安排人员将事务提上日程。
款项顺利到位，杨奕才真的安心下来。
刘曦当即就打电话给何总通报了这个好消息。何总高兴得在电话里将刘曦杨奕大夸特夸了一通，并且说下午会到公司，再亲自将奖金发给杨奕。
中午在大家的道贺声中，杨奕就花两百来块，请了一部11人加上行政财务前台3人，一人一杯奶茶。二部的人看到一部一片欢乐也躁动起来，被王宇喝止了抓紧打电话。看到一部真的拿下了客户，王宇才开始让部门的人全力进攻创新基金和高新技术企业项目。
大家各自把自己点的口味拿走之后，杨奕把剩下的一杯放到周立群座位上，然后打开自己的奶茶，边喝边描字帖。
“奕奕你还真是雷打不动啊！”对面小陈看到她又开始练字，笑了。
刘曦接了句，“优秀的人总有点特立独行，难怪人家杨奕优秀啊。”
杨奕虽然最近各种被夸，难免还是脸红。想半天想不出来什么好话婉谢这夸奖，倒是收到了微信消息。
“你几点下班？我今天在双子星这边，记得离你挺近的，你具体在哪个位置？我等下过去找你一起回学校。”
周五周六周天三天是K市七夕漫展。因为漫展早上九点开始检票，所以展馆内的所有展台必须要在八点前布置完毕，国学社一行六点就得到展馆内集合。
漫展场地在K市新区鸟巢体育馆，算起来凌晨四点就要从学校出发，那个点校门是不可能打开的，也没有公交。社长祝文魁就邀请这次参加的人员去他家打地铺。他家小区江南豪庭离体育馆比较近，社团的展品和周边也都寄放在他家，搬东西也方便。
国家大学科技园区，到江南豪庭，南辕北辙，距离还相当远。还好学校在二者之间，下班先回学校，得带上电脑还有自己准备好的衣服再搭车过去。
“顺利的话6点，不过担心开会可能会拖延一些时间。你要不先回吧，我还要回校取东西。”
“没事，我找秦哥借了车，明天还能帮忙载展品和周边。我接你一起过去社长家也方便。”
厉害了，这都什么时候考的驾照啊，刚刚杨奕还被夸优秀，看看这真正优秀的人，那是步步都要领先别人的。
既然他现在有车这么方便，杨奕也不推辞了。
“好吧，那多谢了。我就在国家大学科技园，你到科技园路这个门就行。”
*
可能是因为有人在等自己，一个下午杨奕等何总也等得心焦。眼看四点多了还没来，想着就算来了估计也要让她们继续干活到下班才会开会发奖金，更泄气。以至于杨奕下午打到几个意向客户都没有怎么高兴。
终于眼看五点的时候，何总来了。何总红光满面，并没有继续让大家工作太久，就按捺不住召集开会。
这回前排的位置特地被留出了一个，杨奕被拉着和刘曦坐在了一起。何总一走进会议室就一直笑眯眯盯着杨奕，往黑板前一站就没口子地夸起来。
“我没说错吧，创新基金和高新技术企业这个项目很好做的，看看杨奕才几天就开单的！”何总扬手指了指坐到后排去的二部经理王宇，“王宇我听说你们部门下午才开始打这两个项目，你们要抓紧了，已经失了先机。”
王宇低低回复了个嗯，何总也没有太在意，继续激情分享谈判和签合同的艰难险阻。
“杨奕的这个客户还是不错的，不过当时他们还想砍砍价，刘曦啊，是吧？”
刘曦点点头，“还好有何总坐镇，要是我自己的话可能就松口一万八了。”
刘曦说着转眼看看杨奕，杨奕觉得是在示意她也要说点啥。可是这种场合是怎么也没想出来要说点啥，拍马屁功力不到家啊。
憋了半天没憋出来，不抓紧说点啥肯定也不行，杨奕只好说，“嗯嗯，多谢何总不然这个单子我自己签不下来。”
何总受用不已，拉过一张培训椅坐下，把这次行程点点滴滴和大家细细说来。这一张嘴就刹不住车。直到快要六点了，终于说到了奖金环节。
“杨奕很不错，拿下了第一个项目，我也言出必行……”何总把搁在桌上的钱包打开，数出一千块，在手上排成扇形。
他拿着这把红扇子在众人眼前慢慢划了个半圈，“一千块奖金，这就给到杨奕了。大家也抓紧，我期待下一个来找我领奖金的人。”
等他停下来示意给杨奕的时候，杨奕才站起来，两手接过。
何总拍拍杨奕肩膀，“杨奕也要继续努力！”
终于拿到这把红扇子，杨奕也激动得有点脸红，赶紧点点头，“谢谢何总！”
“听说你还有几个意向客户，有信心拿下第二笔奖金吗？”何总本来已经示意她坐下，又突然想逗逗她。
杨奕把钱合拢在手中准备坐回去，突然又被问住，“这……”本来想说自己会努力，又觉得老板应该想听到的不是这样的话，话锋一转，“我马上就约下一个！”
何总哈哈笑了，倒也没为难杨奕，放她坐了回去。又慷慨激昂地说了一番愿景，敲打大家努力工作，六点十多分才堪堪结束。
*
杨奕刚回到座位，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果然是疏浚，赶紧接起来。
“刚刚开完会，马上我就下来。”
“嗯嗯，我就在门口，白色的车。”
杨奕连声答应，挂了电话勾着的嘴角压根就放不下来。
对面工位的小陈贼兮兮的看着她，“男朋友来接你啊，哎呦喂，这爱情事业双丰收的。嫉妒让我面目全非。”
“额……”想否认到嘴边又忍住了，心里已经开始偷着乐。想想反正解释了大家也不会信，大家也不是真心以为多是在打趣，加上反正同事也不认识疏浚的，就让她偷偷霸占一下这个名分。
经理刘曦讶异，“杨奕你有男朋友啊？我还以为你单身呢。看不出来啊……”
“呵呵呵呵。”杨奕拨拨刘海干笑，不知道说什么好。看来她是浑身散发着单身的气息啊，经理这样经验老道的火眼金睛就给看穿了。
因为漫展杨奕早请了假，明天就不来上班了，迅速把资料归档，收拾了包关机下楼。
小陈还有几个同事都闹着要看看杨奕的男朋友，又集结了一群同事，就跟在她后头，十多人队伍就朝着大门开过去了。刚刚还想就这么假装男女朋友糊弄过去，现在这么多人跟着仿佛看猴戏，杨奕没胆了。
一会儿到门口直接上车关门就走，叫他们什么都看不见？嗯，可行。不然要是有一天疏浚出名了，哪里没个二次元小伙伴呢，小陈不就是也会关注这些，拆穿了那就真的尴尬了。
心里已经盘算好了，杨奕走得正轻松，拐弯直面大门走过去的时候还是惊讶了。
正大门靠边上停了一辆白色奥迪，疏浚还是那简洁的白T黑裤，正靠在车边上摆弄手机，恣意闲散的样子。但杨奕没有心思欣赏了，因为边上的同事已经开始在讨论门口的帅哥是不是杨奕的男朋友了。
杨奕一时间不知道该咋整，真想给他去个消息叫他上车去发动车子。然而还是就在同事们越来越激烈的讨论中，这么走近了，疏浚也抬头来看见了这行人。
他笑笑冲直直看着他的杨奕招手，杨奕一时间觉得大家的喧哗已经远去听不见了，快走了两步，才想起来回头给大家说了一声我先走了，转身快跑过去。
“等很久了吧？”
疏浚带着她走向副驾驶那边，摇摇头，“我也刚到一会儿。”说着绅士的打开车门，手放在上面挡住防止杨奕碰头。
杨奕道谢低头坐进去。发现他打着空调，车里一点也不闷热。疏浚绕过车头坐上驾驶座，提醒杨奕系好安全带才发动车子开上路。
“不是说停车开着空调不好，你这样打开没问题吗？”杨奕问。
疏浚发动车子上路，“就几分钟没事。如果是长时间停车紧闭门窗开空调，汽油燃烧不完全会产生高浓度一氧化碳，车上还坐着人的话才会更不安全。”
杨奕受教地点头，“哦哦，原来是这样啊。我还没考驾照，对这些一点都不清楚。看人家都是停车就熄火关空调的，一开始以为是熄火后汽车的全部部件没法运行，哈哈。”
“呵呵~你这脑洞也是厉害。”疏浚又是标志的笑声。
“诶，你们都什么时候考的驾照啊，大一大二这么空的吗？”
“我高考后的暑假学的。那会儿时间比较空。”
好吧，杨奕高考成绩出来填报志愿之后，就在整个Z省到处跑，因为已经确定好要念外地的大学，想赶紧看看家乡的风光。
“我还需要回宿舍取电脑和衣服，晚饭我们在学校吃吧。”杨奕说。
“噗，好像每次和你一起，扯多远都会回到吃饭。”疏浚笑了，说完又怕杨奕尴尬，“额，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啊？”杨奕倒是不介意这些，“吃饭很重要啊，吃饭是多么幸福快乐开心的事情。”
疏浚点点头，打方向盘左转进了主干道，“你取衣服是明天主持的衣服吗？礼服？”
疏浚没想到这么正式所以没有特别为主持准备衣服，所以有此一问。
杨奕也想到他的顾虑，于是解释到，“不是不是，没那么正式了。是我自己做的衣服，可以勉强算汉元素吧。”
“啊？你之前就提过会点刺绣玩玩，没说过还会做衣服啊？！”疏浚惊讶了。
杨奕摇头笑笑，“因为都只是爱好然后自己玩玩，不算怎么研究和了解，而且也做得不好……你也知道服装设计要会画图的，我画图都不会，所以不算什么的。”
“不不不，还是厉害。”等红灯停了下，疏浚回头看了看杨奕，像是又重新认识她一样，“这样子的话我好像穿得太随便也不好啊……汉服确实很有范，我一直想买，但怕别人说自己另类。你应该早点告诉我，那我还能来得及下单，漫展一起穿。”
“额……”杨奕顿了顿，想到什么，“我做过一套男款的……不是，就我之前很喜欢，然后跟着视频学，就买了布料按照视频一模一样的做了一套。”
其实杨奕是想做了自己穿的，而且男款好像比女款要容易做一些，当时很兴起就学了。做的最简单日常的款式，裋褐和下裤。本来想搭一件对襟半臂的，结果做完了自认为“最简单”的短褐也发现不简单，劲头过了迷汉元素，就没继续做。
那时候对汉服的规制也不了解，做的时候严格跟着视频一板一眼照办。除了布料。
材料杨奕选用了竹节棉麻，比较透气，而且也比较便宜。颜色选了偏白的灰色，不会纯白扎眼，也免除了一般灰色会带有的劣质感。为了不做成睡袍，交领领子是用了些心的，选了一小匹玉色绣云纹的布料，顺便也做了腰带。玉色本来也要用在下裤，可惜纯色的布料有色差，最后下裤的颜色是偏蓝的青色。
“就最基础粗陋的短褐样式，带了点花纹，也没有刺绣……你要是不介意，我给你试试？你看得上的话送你？”这个送衣服什么的怎么都有点逾越，杨奕说得很不确定。不会很招人厌恶吧……
疏浚倒是完全没拒绝，还笑得像个讨到礼物的孩子，“可以吗送我？那可太好了！”
杨奕看他这么期待，倒是迟疑了，“那个，你别期待太高，真的很基础甚至有点……丑的样式。”虽然杨奕很不想承认自己做得不好，但还是觉得应该据实相告。
“不会不会，肯定不会。”疏浚觉得杨奕谦虚得很，完全没当真，“哎呀，汉服要配布鞋才好看，我得找家老北京布鞋店买双鞋。”
“……”杨奕不忍心打破他的幻想了。那个衣服只是真的宽宽大大，样式也一点都不华丽，要说很丑……应该似乎也没那么丑吧，是吧。
还好老北京布鞋店不少见，杨奕记得公司到学校的路上就有一家，和疏浚顺利买到了一双灰色刺绣布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