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我的与你相关的事》身边世界

108、定工作

　　这个黑白二色的T恤，左胸是三滴错落有致大小不一的水珠，右下摆是一小片层层漾开的水纹。衣服本身和料子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水煮和水纹是疏浚亲手画的图样，刺绣的蓝色渐变丝线是杨奕特地挑的。

　　这个T恤是销量最好的，也是店里唯一没有限量供应的。十周年线下的时候，湖水家人手一件。正如那时候杨奕设想的一样，虽然没有正名，但这就是湖水家的应援服。

　　杨奕隔着透明塑料袋摩挲纹路，看了又看，然后两个颜色各拿出来一件收着。

　　又看了看帽子，这是疏浚设计的最新款，也是这个春夏的限量款。这个钥匙扣，也是今年的限量款。还有这个团扇，这个手绢，这个口罩，这个水杯……

　　说起这些限量款，还记得闹得最凶那段时间，黑子说，限量款不就是可着一波粉丝反复收割。杨奕撇嘴笑笑，确实是吧。她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粉丝，自己的经济能力足够的话，肯定也会出新款就买的。更有能力的会买很多，一些拿来用，一些拿来收藏。

　　当然，还有那些真的买很多回去囤积倒卖的，当时店铺为此是设置了限购的，每个ID和收货地址限购两件，尽管如此，也有看着这个赚钱风口的人想办法囤了不少在手里的。

　　不过现在是情况整个倒置了，已经不会有很多人再来买了。那些囤货等着收割粉丝的，这会儿只能是砸在手里。毕竟堰塞湖人去号空，以后没有商业价值了。算算，整倒堰塞湖的庞大水军和黑子，应该有这些人的一份。

　　其实这些抛售一下，或者处理价，也许也可以卖出去。野生群里还有不少人在到处高价求购，微博上也有很多自称脱粉的在抛售，而杨奕这里的全是新的，要卖出去并不是很难，但她不想那么做。

　　翻翻看看又整理了一整天，和以前她每一批新的都会留下一套一样，杨奕也把这一批留下了一套。剩下的收拾好装箱，胶带仔仔细细地缠好。然后她给许久没联系的国学社长祝文魁去了电话。

　　不知道是不是每个大学生都这样呢，除了那些社团常任管理人员，其他人随着年级升上去接近毕业，社团就自动地脱离了。自从疏浚入圈之后，杨奕和疏浚也确实再没有去过国学社的活动了。

　　杨奕还记得祝文魁家地下室那个房间，那回漫展存放社团的展品的，她想借那个地方存放这些东西。

　　实在是她也想不出来这些东西自己还能放在哪里，不然她也不想去占用祝文魁家的地方。杨奕和疏浚是入圈之后忙于圈内的事情，而祝文魁也已经不是社团的社长了，他升入了魔都F大学念博士，如今学成在望。

　　这天杨奕叫了搬家公司把东西运到了祝文魁家。东西都归置好之后，杨奕请祝文魁吃饭。

　　“疏浚在圈内那些事吧，我和他电话聊过，艾格文那边我也了解了一下……怎么说呢，我也不了解这个圈子的情况，但大家各有各的难处，我觉得也没必要真的杠上。”祝文魁一边在烤鱼盘里挑配菜，一边和杨奕随口聊着。

　　杨奕这会儿虽然对艾格文和大音的做法没那么气了，但要说和解她还做不到，所以就没应声。

　　祝文魁见她不接话，也理解她的心情，就没继续扯艾格文，“……不过疏浚这小伙吧，这事儿真的得让他自己好好反省反省，他自己也有问题，而且带累了你。但我还是认可他的，你也别再因为那些事困扰，回头他想清楚了回来，我们再给他好好算账，非让他好好补偿你才行。”

　　打心里讲，他不觉得疏浚的错误有多严重，实际上在大多数男生的眼中，这也根本不是什么事儿。但疏浚对杨奕不告而别这件事，祝文魁觉得确实不地道。

　　杨奕倒是没想到疏浚竟然和祝文魁坦白这么多，只是这些她从开始就没有很在意，这会儿祝文魁这种帮疏浚说话的语气说出来，杨奕觉得也没必要。

　　“其实吧，社长你不必这么安慰我。虽然大家都爱开玩笑，但我和他又没谈过又没在一起过的，不存在什么对不起和补偿的情况。”

　　杨奕夹了一块肥美的鱼腩放在盘子里凉上，有了点开玩笑的心情，“倒是他这些东西占用了你家寸土寸金的地皮，哪天疏浚回来，你可以好好和他清算一下租金，别便宜了他。”

　　祝文魁仔细看她神色，见她是真的没在意，也笑了笑，“那肯定啊，他这人不会默默无闻的，等他功成名就回来，我必定好好敲诈他一笔！”

　　*
　　解决了存放这批周边的心头大石，杨奕接下来都住在出租房，准备一直住到大家都回来参加毕业典礼的时候。这段时间里，她也想让自己理清头绪，接下来怎么办？接下来自己要做什么？

　　杭城她还是要去的。自己当初规划的路线，虽然是比照着他，向着他的方向去努力的，但也不是依赖于他的。自己的人生不是和他绑死的，也不是缺他不可的，自己的路线其实也完全可以抽出来独立成自己的发展方向。

　　没有了他，难道自己就不能做自己的事情了吗？并不！杨奕，喜欢疏浚的杨奕，和疏浚分开的杨奕，从头到尾，也还是那个本质的杨奕。她有自己的爱好，她有自己的方向，她有自己的未来。

　　爸爸妈妈总说杨奕主意大得很，这话确实不假。高考的时候，妈妈希望她能考省内的师范大学，毕业后在家乡做个老师，一辈子安安稳稳地过活。但杨奕的性子是随了爸爸了，爸爸年轻的时候也是会玩有抱负的青年，虽然最终被生活打败，但他并没有就此放弃自己的本性。杨奕和爸爸妈妈坐下来长谈，把自己想念的专业，毕业后想做的事情，自己的打算都一一跟父母进行了详细解释。爸爸轻易就被她说服了，妈妈虽然心中还是不愿，但最终也尊重女儿的想法。

　　她不是软弱的容易被打倒的性子，走过这一程，她仍然要做回那个开心快乐、不怕接受挑战、也容易满足的姑娘。

　　夜里，她翻看疏浚的微博和B站主页，为他轻易逝去的辉煌愤愤不平，为可能再也不见而伤心落泪。白天，她琢磨杭城的生活规划和工作机会，力求在毕业之前可以把自己在那边安置下来。距离毕业离校没多久了，留给她的时间并不多。

　　择业目的地定在杭城，目标明确了，就比较好办了。杨奕很快就开始在杭城积极投简历找工作。

　　浏览招聘信息的时候，杨奕看到了九霄公司的招聘，那些建模和程序员她肯定是没办法投的，但有一个推广和文案岗位。杨奕看了就笑笑，并没有投递简历。

　　与他相关的东西，自己还是会第一时间抓住关键信息，但现在却再不敢第一时间去碰触了，就远远看看好了。

　　对比了几家想去的公司和岗位，又找了附近的租房信息，了解了房价情况和房源周期，综合对比有了大致的打算之后，她开始制作针对每个公司专门准备了简历。

　　不得不说这个方法是凑效的，基本看上的公司都打来了电话约面试。

　　杨奕将面试时间都约在相对集中的几天，然后把看中的房子也打电话沟通记录下来。她准备去一次把面试都搞定，基本选定了工作，敲定毕业典礼离校之后入职，就顺便把房子也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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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来杭城和疏浚一起来了很多次了，虽然忙忙碌碌，但也偷空去玩去转。这一次，下车之后扑面而来仿佛昨日的气息，只是却是自己一个人了。

　　在杭城呆了一个星期，面试的六家公司有三家是匹配度最高的，杨奕在等通知的间隙去看了房子。

　　三家公司实力都不错，地理位置也是较繁华的地段，杨奕找房子只需要找交通方便过去的就行，当然为了自己舒服起见，房子和公司的距离，不能太远，通勤时间两小时是最长极限。

　　找工作杨奕不怕，她也算好好干过工作的。但是看房子是杨奕最头疼的，因为不会骑自行车，看房子的时候，除了公交打车基本就要靠步行。

　　每天天色暗下来回到酒店，早上天亮就要起床出去，这样匆忙而疲惫的生活，各种大大小小的状况随时都要解决，反而让她没有太多时间去想疏浚了。

　　面对生活的压力和考验的时候，哪有那么多风花雪月的心思，果然之前是自己太闲了吧。

　　6月25是毕业典礼，最晚6月24杨奕必须回到学校，但她的住房还没定下来。

　　因为不放心找中介，她都是靠自己脚程和联系房东挂出的信息，这样找房子很慢。而且很多自称是房东的其实见面了就知道也是中介。22号这天，她把自己记录的租房信息都看完了，晚上回到酒店她一边看房源，一边决定找找中介的房源试试。

　　大家都在用，只要自己多留心，应该也不会出问题。这么想着，还真给她联系到一个中介，是出租公寓的，租金也可以，环境和装修也不错，而且有独立厨卫。只是中介说自己是免费中介，这点她不是很相信。

　　23号一早，杨奕按照约定去和中介会和房子。

　　出了地铁，中介小哥骑了小电驴载她过去公寓楼。其实步行过去也不是很远，大概需要10-15分钟。最重要的是，距离地铁近，杨奕在三个公司中择定哪一个，都很合适。

　　这个公寓楼建在一个科技园区内，中介介绍说是公司之前的宿舍，后来没用了进行改装转租。杨奕随着中介一一看了空着的房间。

　　八层楼的公寓，里面大大小小的房型大概有近两百套，30-120平不等，都装修得干干净净，很现代简约，有那种日式单身公寓的感觉。整体房租则略低于杨奕近来看过的小区房平均水平，但水电是按照商用计，综合所有费用下来，其实也能和市场持平甚至稍高一些。

　　好在中介费是真没有，中介解释说因为是公司的宿舍改装，赚取的是管理费。

　　杨奕看中了五楼一个三十平的房子。距离电梯口不远，配置独卫，半开放厨房，没有阳台，只有一个朝南的飘窗，加装有防护栏杆，上面还有一根晾衣杆，足够晾晒一个人的衣服。至于晾晒被褥大件之类的，可以到楼顶天台。

　　租金中介说了，月付1200，加上水电网费和管理费，大概在1500左右。杨奕爽快地定下了，一个人住也用不到多大多宽敞，最关键是比起小区房要和人合租，这里更舒服。

　　当天交了押金，拿了押金条，杨奕就买了晚上的票回了K市。一边等毕业典礼，一边就可以开始收拾东西打包准备寄走了。

　　24号杨奕把出租房的东西再次确认收拾完毕，联系了快递26号来收件，然后就回到了学校，回家和出游的室友门也都到齐了。这天晚上，还有班级的散伙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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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菜吃过，大家开始各桌联络，顺便给来参加的任课老师们敬酒。班主任也一一亲切询问了每个人的毕业打算和去向。

　　“杨奕，你毕业去哪里？”工管专业的班主任是位女老师，K市本地人。

　　从38岁带她们班，现在也42岁了。记得大一来报道的时候，班主任看起来也就三十出头，十分年轻，杨奕一直以为老师也就三十岁。直到看见她刚上一年级的儿子，大家才知道班主任都38岁了。而经过大学四年，她们成长了，老师也添了老态，眼角细纹显现。

　　“老师。”杨奕起身让了位置给老师，坐到旁边的空位上，“我毕业去H城，前几天刚去面试过了。”

　　“哦？是做什么？”

　　老师会有此一问，主要是因为工管学习的课程非常繁杂，并不如会计、计算机一类的清晰明了。工管课程涉及会计、基础编程、金融理财、人力资源、外贸等等多个方面，大家毕业以后，除了继续深造、公考、老师等方向，大多会考虑进银行和金融机构，少部分会从学习过的学科中选择一二入行。所以，老师还真很难猜测大家都选择了什么工作。

　　“电商行业，运营策划方向。好像需要做的事情挺多的，平时要辅助运营，也需要和甲方洽谈合作。”杨奕简单地回答。毕竟还没有真正接触到工作内容，她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

　　老师点点头，“嗯嗯，也算是专业相关了。电商物流供应链这些也是我们的课程。”

　　“是的。算是有了理论基础，等上了岗位再锻炼。”杨奕回答。理论和实际其实也相差蛮大的，理论搞策略搞规划会用用，而工作执行是非常事无巨细的内容。

　　杨奕早打算好了，以后仍然想要做自己网店，所以在早上收拾东西的时候接到三家公司邀约入职的电话，她综合考虑了岗位职责和发展前景，就敲定了其中一家。

　　BZ电商，这家公司是国内知名的几大品牌代运营公司之一，并不是自己运作品牌。平时会接触到不少运营工作，还需要向品牌方进行月度季度年度各种汇报，展示运营状况。只要有品牌合作机会，领导也会带着去参加洽谈合作。

　　在这个岗位上，杨奕能基本全面地接触到网店的运作方式和流程，以后有助于她自己的店铺和品牌运营，所以她选中了这家公司。

　　散伙饭，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难过和不舍，大家也喝酒，但因为班主任是温和的女老师，班上男生也就不到十个，注定也闹腾不到哪里去。十点多，担心大家的安全，班主任就下令大家早早结束返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