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比斯监狱》奇牙牙

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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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的几天，我给团长大人更详细地解释监狱的内部结构，在我讲述的时候，团长大人经常用很认真的表情看着我，“为什么这么看我？”我有些不自然，他反而一手托住下巴，堂而皇之地观察着我的模样说：“我在想，究竟是什么人，会恬不知耻地用这么年幼的女孩子来为自己顶罪，虽然是你自愿的，但心安理得地接受你的提议，那家伙一定是最差劲最差劲的混蛋吧？”

　　我刚要张口反驳，团长大人却拦住我：“我在套你话，听不出来吗？”

　　我瞠目结舌，“那……那你又为什么要告诉我呢？”

　　“为什么呢，也许是我想告诉你我不是什么好人，不过你可以放心，我不会伤害你，即使我骗了你，那也只会是坦率的谎言。”

　　“坦率……你是说你打算堂堂正正地说谎吗？”

　　世界上竟然有这样直言不讳自己脸皮厚的人，我感到惊讶。

　　“为什么要这么想呢？诚实的人只不过是懒得动脑子，把看到的听到的不假思索就直接说了出来，这能有什么帮助呢？不过你不需要担心这些事就是了，从这几天的相处来看，你并不具备分辨谎言的能力，识别不出来的欺骗约等于不存在，不是吗？”

　　“我……我有什么价值吗？你要骗我利用我的话……一定是因为我有价值吧？可我对你来说有什么用呢？不但没有用，甚至……我不是还给你添麻烦了吗？”

　　“不要这么说，每个人都有他们自己的价值，至于麻烦嘛……你愿意给我添麻烦，说明你信任我，不是吗？”他笑了笑，手点在监狱的结构图上，示意回归之前的话题，却被我抢先一步，我整个身体趴上去，盖住图纸，直视他的眼睛，逼问他说：“你也是因为那个叫乐乐的女孩，对不对？她到底是什么人？”在他的讶异之下，我继续发问：“这是传说中的移情吗？你把对她的感情投射到我的身上了吗？”

　　只要再努力一点，就可以把男人逼进墙角，让他无处可逃！于是我凑上前去，他的眼睛很好看，叫人看不透，反倒把人往里吸。

　　“你喜欢她对吗？她是你心爱的女孩？”

　　男人眼睫抖了一下，这微小的动作像在印证着什么，我的心脏砰砰地要跳出来了，叫人兴奋又紧张，仿佛我手里已经握着打开秘密之门的钥匙，“我……我说对了是吗？那这个乐乐……她现在在哪里呢？”

　　忽然，他脸上有些戏谑，咦了一声反问我：“乐乐？这不是你的名字吗？你说的是谁？”

　　“………………”

　　我坐回去，心情瞬间变得十分低落，什么话也不想说，尽管团长大人一直提出新的问题，尝试着让我不要陷入沮丧的情绪，可我还是不发一言，直到他无奈地卷起图纸，和我说今天就到此为止，温柔地劝我去休息，把精神养足，我才抬起头，说出了我反复在心里想了好几天的请求：“能不能……能不能让侠客和我们一起？”

　　“一起的意思是？”

　　“和我们一起……旅行，我想见他，我想在到达终点之前，都和他在一起，可以吗？”

　　“不是不可以，你想要我跟他说吗？”团长大人看穿我想要利用他的意图，因为我对侠客的反应没有信心，我对自己在他心中的份量没有信心，只有靠团长大人的命令，才能说服侠客。

　　但团长大人还是和我协议，说他不会对侠客下达任何命令，他只负责联系侠客，之后的全看侠客的个人意愿，是否愿意陪我旅行，团长大人不做任何保证，甚至他都不能保证侠客愿意来见我。

　　无助的我只能祈祷侠客的到来。

　　我们等了足足一周，侠客终于来了。

　　“比预想的快。”团长大人在讲笑话吗，这漫长的一周让我受尽了思念的折磨，每一天我的希望都熄灭一点点，我以为侠客不会来了。

　　不顾他们重逢后的交谈，我扑过去，紧紧抓着侠客的手臂，手指微微发抖，抬起头把眼泪倒回去，想把笑脸留给他，我欣喜万分地倾诉着心情：“你终于来见我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每天都很想你，你回去找过我吗，我……”

　　侠客，他的眼瞳和团长大人的不一样，他有着一双清澈纯粹的眼睛。

　　他任我撒娇，略过我，问团长大人：“你想要我护送你们去哪里？”从他们刚刚的对话中，我得知侠客并不擅长体力活，他无私心地推荐了几个人选来替代他，就像他描述的那样，那些人确实比他更合适，团长大人也认可侠客的话，勉强他参与战斗不是明智之举。

　　“不是。”团长大人向侠客解释误会，“这不是命令，我只是代人传话，你自己决定要不要去，不用考虑我。”

　　侠客这才把注意力落在我身上，仿佛终于发现房间里还有一个我，他一脸抱歉，遗憾地叹息道：“果然我还是不喜欢麻烦的事啊……”在我的殷切目光下，尽管已经打定主意拒绝，他还是做做样子地拍拍我后背来表示亲昵，敷衍地关心道：“团长说你恢复一些记忆了？这很好呀，你叫……你叫什么来着，哦对了，看看我的记性，乐乐对吗？乐乐你想起什么了吗？”

　　谁能让他改变主意？我想要的不是他的寒暄，可直觉告诉我，现在这一刻，就算是团长大人，也无法改变他的决定，更何况是我这样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分开还不到一个月，他对我的态度冷淡了很多，可能在他丰富多彩的世界里，一个月的时间，足够发生很多新鲜刺激的事，也足够他忘记自己一时兴起救下的女孩。

　　“杨乐乐……”

　　“什么？”

　　“杨乐乐！如果你真的想要记住我，至少……至少也要知道我的全名，以后你忘了我也没关系，至少现在，这一刻，我们算是正式认识了对吗，不过其他的……我还没有想起来……”

　　退后一步，一躬到底，“拜托了，再考虑一下，下面的话我其实难以启齿，但……你对我来说非常重要，是非常非常特别的存在，我想和你在一起，你可能觉得我说这些话很可笑，也根本不相信我，我自己都觉得自己疯了，可是我就是无法停止地思念你，就是想要在你身边，所以……能不能请你再考虑……恩人？恩人你怎么了？”

　　察觉到异样，我抬起头看过去的时候，少年整个人已经愣住了，我走过去晃了晃他，只看见少年梦游一般张了张嘴，说的竟然是：“没问题，团长，我没有关系，我可以去……”怕不能够表达他的心意，少年又在这句话后面补道：“去哪里都无所谓。”

　　“啊？为什么？”轮到我无所适从。

　　“看到这一幕，总感觉心情有些复杂，我该说些什么呢？”背后的团长大人不禁感慨道：“你问我为什么你不是乐乐，也许有人比你更希望你是……你说的这些他从来都没有听到过。”

　　所以是真的？侠客说他愿意去，是真的？听到团长大人的话，我高兴地回过头去，热切的目光与团长大人的视线正对，可那双黑眸像深夜的湖水，和他温和的语调不同，他眼中全无笑意。

　　“团长大人……”我怯怯地叫他，有些害怕。

　　团长大人没有任何表示，只是说：“我们明天出发，今晚你消化一下目前掌握的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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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的时候，我赖在侠客的房间，仿佛我不出现在他眼前，他就会忘记我一样。

　　我问侠客是不是团长大人也喜欢那个叫乐乐的女孩，“什么女孩？”侠客装傻，我只好把从弟弟那里听来的事告诉了他，说之前有个和我一样叫乐乐的女孩，“她……是你喜欢的女孩吗？因为你以前说过，你救我是因为我的名字，你为我做的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女孩是吗，而不是……而不是因为……我……”

　　我有好多好多问题想要问他！

　　少年支着脑袋，对满脸写着不安的我笑笑，反问道：“那乐乐你又是为了什么，一定要我同行呢？”

　　手在胸前握成小拳头，我急急地抢道：“因为我想要见你！想要在你身边！”

　　“是这样吗？因为我救了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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