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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1章 ...

  •   和作者在网上联络,彼此不曾谋面,却总感到一种熟知的亲切。其实对她本人的具体生活不是很了解,我只是相信感觉。自顾自地以为,人在天地间的年岁很卑微,万事临到人身上,总是无法抗拒。所以何必要招架和遮挡?我因此很喜欢那种萍水相逢坦然无防备地聊家常的人。所以比较多时候,我对人对事只有感觉,而无具体的认知。但《少年行》终于让我以特别的方式,细致地知道作者的一些情况。
    《少年行》第一章的起首几段很吸引人,那是因为语言很有节奏,在叙述上步步为营,让人能轻松地阅读和沉淀。而场景的描写和转换,则显示出菲儿清晰细致的感受能力,和老到的写作手法——关于这些场景的布置,我想她现在已经是得心应手了。其实,“康熙三十七年春……却泄露了他的虚弱”这一段,几乎可以不当小说读,而当散文来看。句子很干净,铺写款款从容,贴心。我想作者大概是个爱收拾的人吧,日常安居的环境,是来不得一些马虎的。
    我个人的理解,《少年行》中的文字,其细致安稳可以篇首几段为代表。之后的行文,大都很流畅,在语言和文字中,更接近前者。这样也很好,其一是叙述上的亲切妥帖,其二是方便作者的编织。作者大概是直接幻想场景,然后再翻译成文字,若在此途入了化境,作者和读者都会酣畅淋漓。所以很多语言都显得现场感很强,如“……双手抓着板凳腿,低着头,泪水模糊的双眼前,只能看见一双天青色绣龙纹软底布鞋,泪掉下来,在上面摔了一朵花”,很卑劣地猜想下,这其中不会融入了作者的生活经历吧?《少年行》中的语言——也包括丫头其他作品中的语言,让我多少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隐隐地忆起《红楼梦》《金粉世家》等一干书目,特别是当小说中那些丫鬟奴才或处在弱势地位的女主角,伶牙俐齿地嚼嘴的时候。这些书中的语言,学得好则起笔就让人感到很浓厚的人世生活的气息,若学得不好,大概会有些油滑的习气。所幸的是,丫头的叙述语言并没有这种弊端。但我想建议的,是丫头可以练习练习稍微书面一些的语言。这方面,有刚从文言文解放到白话文的民国作家做为取法的老师。鲁迅、林语堂、周作人、郁达夫以及汪曾琪等,文字都有让人沉醉的地方。从语言过度到文字,需要的是情怀和语感的积养,以及对文字本身的玩味。如果一篇小说能在这方面下得工夫,那么它会有更加脱俗的气质,而不是淹没在一堆语言泡沫当中。
    或许《少年行》是要写几个精彩各异的少年,写他们在世间以某种方式存在的过程,以及在此过程中的种种终成过往的真心——“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大概是写到最后时的感受吧。这需要一条或几条比较牢固的线索不断地为他们提供舞台。作者在编织单个的情节方面——比如即时的心理描写、对白、人物言行设计等等,已经是轻车熟路,不过当我读多了以后,渐渐感到《少年行》似乎在写日复一日的永恒的儿女情长。这时应该需要一些改变与突破,比如《红楼梦》若永远日复一日地写大观园里的宝玉与众姐妹,写她们今日做东明日结社后日踏春扑蝴蝶,是会让人感到沉闷与空虚的。到最后贾家终于败亡了,那个大观园的繁华世界里,吹进来一些野外的清醒空气,该欠的欠该还的还,所以即便命运真实到残酷的地步,也还是叹息着接受,因为胸襟与眼界比之于大观园那个小天地,已经大了很多。立足于儿女情长来写儿女情长,需要天分,比如张爱玲;而一般的情况下,让一个群体在客观的命运中接受种种撕离与割裂,自然会有可歌可叹的回肠荡气。这个客观的命运,需要外在的社会与历史来给予,若单单依赖家庭里的小伦理,则稍显单薄。那么试想一下,如果有了这种想法,写作上会有些什么改变呢?第一,会有一个大气的故事梗概,作为整篇小说的定海神针,在自己开始跑马式地编故事的时候,拉住缰绳;第二,情节的推进会有更强的目的性,并且会有依靠广阔的视野所搜寻到的写作领域。在读到第十九章时,我粗略地数了数,打板子、掌嘴、罚跪等事有九、十次之多,而这些事情承担了几乎所有的情节冲突。所以总忍不住为祈宁祈祷,因为他的小屁股其实很细嫩的。
    总的说来,很喜欢《少年行》,因为知道它的背后是一种爱美和善良的匠心。其实一切都是好,写的与读的,与书中的一干人,都是眉目清扬的少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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