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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六枝玫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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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容不解:“什么第三回了?”
“你们俩今天之内第三回被认成情侣了。”
关熙琼掰着手指从茶楼那群女大学生数到二哈学弟再数到民宿老板娘,三拨毫不相干互不认识的人,不约而同地认为夏以汀是景容男朋友。
这样的事情就连景容自己也觉得很神奇。
关熙琼一脸凝重:“这是为什么呢?”
还没等景容来得及想,关熙琼继续一脸凝重地下了结论:“说明你们俩长得真的挺像情侣的。”
景容张了张口,又发现这件事情关熙琼的逻辑仿佛无懈可击,好像无法反驳。
半晌,才干巴巴憋出一句:“是挺巧的。”
关熙琼伸出胳膊肘怼了怼她:“唐知珞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你还对他客气什么呢?”
言下之意就是,夏以汀也可以变成那个“锅里的”。
景容不由得有些好笑:“干嘛要把我自己降到唐知珞那一等级去?”
“好像也有点儿道理?”
关熙琼想让小姐妹赶紧从和渣男的感情里脱离出来,倒也不是真的非要撮合她和夏以汀发展点什么,连番问了景容好几次,见她真的没有想吃回头草复合的意愿,便放下心来,不再在这事儿上多说什么,说了句自己昨天睡得晚,便扑到床上睡午觉去了。
房间里安静下来,景容半点儿也不困,带上耳机,本想挑一部电影看看,可喜欢的电影已经翻来覆去地看过好几遍,没有看过的一些电影看封面很有吸引力,点进去一看时长,又退了出来。
她看电影时不喜欢被打断,有些电影一看就是两三个小时,到时候一个下午都耗在房间里,无端让人觉得有些闷。
景容百无聊赖地选了一会儿,实在选不出题材和时长都符合心意的,索性从影视app里退了出来,打开工作账号,回了几封并不紧急的邮件后,手指点啊点,习惯性地点开了社交账号。
明明已经拉黑了唐知珞,但他在景容朋友圈里的存在感丝毫没有减少。
原因无它,从前数月才会在她朋友圈里出现一次的徐之缪,这两天已经连发好几条动态,并且每一条或多或少都与唐知珞有关。
这反差,就仿佛从特意屏蔽她,到特意仅她可见似的。
景容随意往下翻了翻,就在今天,徐之缪就连发两条动态,两条都没有明确提到唐知珞,可两条都似乎在暗示些什么,引得一众共同好友来问“是不是要官宣了”。
这样的小把戏实在有些无聊,景容一时兴起,跟着老同学们在评论区排队了一句【恭喜】,而后便放下手机,打算打一盘游戏放松一下。
谁知刚点开界面,就听见门被人不轻不重地叩了两下。
景容放轻脚步走过去,拉开门,就看见夏以汀站在门口,见她开门,便低声道:“老板娘刚刚带着瓜瓜——那只布偶猫过了,说昨晚的事情挺过意不去的,让我们俩去大厅一块儿吃点儿东西。”
夏以汀怕她不记得那只小漂亮的名字,还特意解释了一句,说罢,又朝里面示意了一下:“要不要和你朋友一起过来?”
景容回头看了一下,见关熙琼已经睡熟了,便摇了摇头,关上门道:“让她休息一会儿吧。”
说着,又想起另外一个人:“刚刚那个同学——”
景容话还没说完,夏以汀似乎便料到了她要问什么,接过她的话道:“苏和,也是长海音乐学院音乐剧系的,刚给我送完资料就回海城了。”
说着,夏以汀顿了一顿,带着歉意道:“抱歉,他比较直爽。”
景容知道他说的是苏和错把他们两个当成情侣的事情,但她不觉得这事儿夏以汀有什么好抱歉的:“没关系,以后和苏和说明白就好了。”
说话间,两人已来到民宿大厅,老板娘正抱着瓜瓜一顿数落,见他们两人过来,忙招呼两人坐下,指着桌上一碟精致的糕点笑道:“快来尝尝,这是我们清禾特有的粘糕,外面都吃不到的。”
除了这碟粘糕之外,桌上还有一盘切好的瓜果,已经贴心地放好了水果叉,老板娘叉了一块蜜瓜递给景容,又把怀里的小漂亮往前面一推:“臭瓜瓜,大半夜的瞎跑什么呀,快去给漂亮姐姐道歉。”
小猫咪“喵喵喵喵”了一串,也不知在说些什么,但比起道歉,看起来更像在骂人。
所有人都听得出来这只小漂亮嘴里叽哩哇啦的一大串“喵喵喵”很道歉没有任何关系。但那又怎样,有谁会忍心责怪一只漂亮的小猫咪呢?
以上这种情绪在夏以汀脸上表现得尤为明显。
夏以汀伸出食指在小漂亮头上抚了抚,而后在景容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小漂亮就已经舒服得翻了个身,露出肚皮,在夏以汀手掌心蹦来蹦去。
小漂亮“叛变”得太快,就连老板娘也有些惊讶,抓着它的绒爪子控诉道:“瓜瓜!你怎么就翻肚皮了!”
景容也觉得很神奇,以为是瓜瓜脾气好粘人精,便跟着夏以汀伸手,想一起撸猫,谁知她刚把手搭在瓜瓜的绒爪子上,就被小猫咪反手拍了一巴掌。
景容吓了一跳,赶紧把手收回来。瓜瓜扑了个空,不满地“喵喵”了两声,又继续眯着眼睛享受夏以汀的“按.摩”。
景容庆幸自己收手收的快,好在没被小猫咪打上一巴掌,又觉得瓜瓜长得实在可爱,正想着怎么样才能顺利撸猫,却听得身侧之人低低笑了几声。
景容下意识看去,就看见夏以汀唇边丝毫未打算掩饰的笑意。
……笑什么笑。
还没等景容恼羞成怒,手腕便被人捏住。
礼貌又克制的力道,并不会让人觉得唐突或者反感。
夏以汀轻轻握住景容的手腕,带着她的手放在了瓜瓜的脑门上。
“这样,轻轻的捏一捏,它会觉得很舒服。”
景容指腹触到小猫咪柔软的绒毛,连带着心也软了下来,却还是不自觉僵着指尖,担心瓜瓜随时翻脸。
夏以汀压着她手腕加重了些力道,示意她不用担心:“还好,瓜瓜不怕生。”
夏以汀说得没错,瓜瓜成天在外面飞檐走壁,每天都能接到来自不同邻居的投喂,整只猫开开心心,皮实得跟狗子似的。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似的,瓜瓜仰头看了她一眼,蹬了蹬腿,最后还是选择眯上眼睛,舒舒服服的享受她的按摩。
景容这才松了一口气,放心大胆的开始撸猫。
看她不再紧张,夏以汀松开了手,由她自行发挥。
景容撸猫撸得专注,丝毫没注意到老板娘目光在她和夏以汀脸上转来转去,脸上的姨母笑掩都掩不住。
瓜瓜享受了一会儿“按摩”,或许是觉得她这个“技师”手艺还不错,半推半就的窝进了景容怀里,伸了个懒腰。
瓜瓜已经是只成年布偶了,平时伙食又好,毛发蓬松柔软,抱在怀里沉甸甸一大只,有种莫名的满足感。
景容给它顺着毛,享受着小猫咪的撒娇,简直想抱着它不撒手。
顺着顺着,景容又想起来了什么,问夏以汀道:“你跟瓜瓜之前就认识?”
夏以汀笑了一下:“昨天晚上应该是第一次见。”
景容不免有些惊讶,揉了揉瓜瓜的后脑勺,问道:“那瓜瓜也太喜欢你了吧!”
才见过几次啊,就直接翻肚皮了!
夏以汀拿着瓜瓜的玩具老鼠,有一搭没一搭地逗它玩,漫不经心地答道:“大概是家里养了猫,很容易就知道它喜欢什么吧。”
几人边逗猫边聊天,话题也从瓜瓜聊到了其他地方,老板娘看瓜瓜在景容怀里舒服得快要睡着了,目光不由得更慈爱了几分,随口道:“你们也是来汉服节玩的吧?”
“汉服节?”
景容和夏以汀同时问道。
举办汉服活动的不止清禾这一个古镇,景容从前还在读书时去过几回,后来工作后休息时间远不比从前还是学生的时候多,这些要特意空出几天假期的活动她就很少参加了。
之前也刷到过清禾汉服节的消息,但景容没打算参加,所以从来没关注过开幕时间,没想到这次出来散心,却刚好碰上了。
老板娘见他们两人面露疑惑,猜到他们也许只是刚巧碰上了这个时间点而已,便抿唇笑道:“我见你穿着汉服,以为你是特意过来参加这个活动的呢!今年清禾古镇的汉服节是第一届,据说花了很多心思,应该会挺好玩儿的,你们要不要去参加?”
景容有些心动,老板娘仿佛看出来她的犹豫,继续道:“今天已经周四了,汉服节周六开幕,你们俩订房都订到下周了,反正周末在这儿也是玩儿,不如开开心心参加活动呢!”
老板娘一说时间,景容心里那点犹豫顿时消散了去,立刻决定周末好好玩儿两天。
老板娘见她打算参加汉服节,还很热心的给她找了一份时间安排表出来,告诉她几点可以看走秀,几点可以参加汉服游街,几点可以参加游戏等等等等,两个人抱着时间安排表一起研究起来。
清禾古镇的汉服节今年是头一回,老板娘也好奇,知道景容原来参加过别的地方的汉服活动时,便问道:“到时候满大街都是穿汉服的小姑娘小伙子吗?”
景容回想着以前活动的盛况,摇了摇头道:“也不算全是吧,有一些游客就把这些活动当做一个普通表演,过来看表演来了。”
“不过很多人在感受到这种气氛之后,也会租一套汉服或者买一套汉服,参与进来。”
吸引越来越多的人了解传统文化,这正是汉服文化节的意义所在。
说起这些,老板娘也有些期待:“很多人今天下午就过来了,明天陆陆续续来的人更多,我们民宿的房间这周末都订满了,这次一定很热闹。”
说着,看了看夏以汀,抿唇笑道:“这小伙子长得真好看,穿汉服一定很帅。”
夏以汀闻言笑了笑,类似的夸赞他听过太多,并未往心里去。
景容却想到了什么,抓着瓜瓜的绒爪子在他手背上拍了拍,问道:“你有汉服吗?”
夏以汀诚实道:“没有。”
老板娘“啧啧”两声:“人家小姑娘的汉服这几天都不带重样的,你作为她的男……作为她的朋友,怎么一套都没有哇!”
说着,抬手往门外某个方向一指:“喏,那边可以租汉服拍照,你要想租我建议你早点儿去租,等周末活动开始了,估计他们家衣服也租完了。”
老板娘好心推荐,夏以汀礼貌性地应了一声,并没有真想去租一套来,目光随意一瞥,却看见身侧抱着猫咪的小仙女眼底亮晶晶的,仿佛很是期待。
夏以汀唇角微微勾了勾,面上却毫无波澜,不动声色地问道:“你觉得我合适穿汉服吗?”
景容立刻道:“合适。”
眼前的男人身量修长,眉目疏朗,一双眼眸墨黑如浩瀚大海,眼型却偏偏是双桃花眼,最是旖旎。
仿若上古神尊,误下凡间。
他穿汉服一定很好看。
景容这样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