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纪略》飞花（JJ）

85、脱掉衣服

　　神乐的手指扯了扯衣襟，谁高兴穿这身衣服了？早就想换了。

　　波旬沉郁的声音在耳边传来：“阿魅才刚刚苏醒，身体还很虚弱，以后你每日都来这里为她弹琴。”

　　神乐侧头看看波旬，波旬的目光若有所思地落在他的脸上。他面无表情地回答：“是，主人。”

　　不就是弹琴吗？他最拿手的就是弹琴。

　　琴送了过来，神乐坐在琴前，手指轻拨，一首有助于疗伤的曲子便悠然响起。

　　颜魅听了一会儿，笑道：“这个奴隶曲子倒是弹得不错，不若以后便让他教我弹曲子吧！”

　　波旬道：“你若是想听，唤他来弹便是了，何必那么辛苦自己学呢？手指的皮肤会磨得粗糙的。”

　　神乐一滞，简直就不想看，要不要这么恶心？他弹了几百年的琴，指尖的皮肤都不曾被磨得粗糙，不过他是乐神，想必与别人不同。

　　他心不在焉地想着，指下的乐声渐渐变得略有些激越。

　　颜魅忽然“唉哟”了一声，身子柔若无力地摊软在波旬的怀中道：“这琴声饶得我心中烦乱，这个奴隶他存心想要害我。”

　　神乐呆了呆，停住弹奏。

　　波旬看看神乐，眼中掠过一抹无奈。颜魅推了推波旬道：“旬哥，你还不罚他吗？”

　　波旬道：“阿魅想要如何罚他？”

　　颜魅指了指庭院，“就罚他在院子里跪着，跪到我满意为止吧！”

　　波旬挥了挥手，神乐眨眨眼睛，这阴谋诡计都这么幼稚的吗？

　　他起身，向庭院中行去，端端正正地跪了下来。

　　不就是想让我知道在波旬的心里你最重要吗？早知道了啊！

　　过不多时，波旬由殿内走了出来，在神乐的身边略停了一下，他低头看看神乐，神乐目不斜视。

　　波旬在心里叹了口气，即便颜魅未昏迷之前，他亦是有一堆侍妾的，那个时候颜魅可并不介意，怎么对神乐就敌视成这样，难道只是因为一模一样的脸吗？

　　他只停了一下，便离开了霞飞殿。

　　他是魔王，他还是很忙的。

　　至少要表现得很忙，这种后宅争斗，他实在是不想插手，只要不死人就是了。

　　这一跪便跪到夕阳西下，颜魅时不时地站在窗前看看庭院中跪着的少年，唇边掠过一抹冷笑：神乐，又见面了，只可惜你已经不认识我了。

　　到了夜间，波旬又把神乐叫过去，一阵翻来复去的折腾。

　　神乐觉得波旬有些奇怪，颜魅都已经醒了，怎么还找他？

　　难道是为了压制毒性？

　　也是很有可能的，毕竟波旬以为和他上|床是压制毒性的办法。

　　其实神乐不知，自从和他发生了关系以后，波旬再也未曾传召过任何侍妾，即便颜魅醒来，他也不曾与颜魅有过更亲密的行为。

　　波旬自己都不知自己是怎么了，似乎除了神乐的身子对别人都失去了兴趣。

　　他也曾试着想宠幸侍妾，但一看见侍妾赤|裸的身躯，莫名就会想起神乐，只要一想起神乐，立刻便会兴味索然。

　　因感觉到自己可能是个断袖，他也曾试过年轻貌美的少年，然而，当那些少年在他面前脱|光衣服时，他忽然就很想吐。

　　毕竟是男人的身子，蓦然赤|裸|裸地站在自己面前，怎么可能不想吐？

　　为何只对神乐有欲望？

　　波旬都不敢多想了，或许是因为中毒的原因，毕竟他还要靠神乐来压制毒性的。

　　这种情形大概让颜魅也挺苦恼的，她并不是没试过，但每次当她缠着波旬之时，波旬总是轻轻拉开她的手道：“你身体还虚弱，过些日子吧！”

　　颜魅确实表现得自己还很虚弱，但其实她深知，自己一点也不虚弱。

　　神乐又在为颜魅弹琴，他会的曲子很多，每日不重样地弹，也能弹很长时日。

　　颜魅若有所思地注视着神乐的脸，无论如何像，眼睛终是不像的。

　　颜魅的双眸形状与神乐一样，却无法像神乐一样清澈如水。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她毕竟是个魔族，眼中终究难免现出一丝戾气。

　　她慢慢走到神乐身前，垂头注视着神乐。

　　神乐不曾抬头，面对颜魅的时候，他一向淡定，无论颜魅怎么折腾，他都像个没感情的木头人，不反抗，不求饶，逆来顺受。

　　颜魅忽然道：“昨天夜里你睡在旬哥的房内？”

　　这个问题真是挺难回答的，事实如此，但是他若是回答“是”，颜魅估计要折腾死他。

　　颜魅轻笑：“你到底有什么魅力？”

　　神乐也不知自己有什么魅力。

　　颜魅：“把衣服脱|光，我要看看你的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能把旬哥迷成这个样子。”

　　神乐终于抬起头，他那双清澈的眸子中掠过了一丝寒意，淡淡地道：“小姐，我是个男人，这样不方便吧？”

　　颜魅冷笑：“原来你也知道你是个男人？”

　　她大声下令：“来人，把这个奴隶给我剥光。”

　　数名侍者一拥而上，将神乐按在地上。

　　神乐挣了挣，怒道：“放手！”

　　那数名侍者是波旬安排专门服侍颜魅的，只听颜魅的命令，何况神乐只是个奴隶，地位比侍者还低。

　　“哗啦”一声，神乐身上的黑衣被撕下一幅，露出里面雪白的里衣。

　　神乐咬牙，是个人就想脱他的衣服吗？他活了几百年，只为红莲脱过衣服。

　　手腕上的红莲花藤蓦然伸展，如同长鞭一般，将那数名侍者挥开，转身向外奔去。

　　然而颜魅却不会让他如此轻易逃走，闪身到了门前，手中一把尖利的短刀向着神乐刺来。

　　她的攻势之凌厉，让神乐大吃一惊。颜魅的修为很高，竟似在神乐之上。

　　他忽然想到未央说过的话：她毕竟是个魔族。

　　刀至神乐面前，神乐后退，手中红莲花藤缠向颜魅手腕，他不想与颜魅缠斗，只想迅速离开这里。

　　颜魅眼中掠过一抹奇异的笑，手中的短刀忽然消失了，花藤缠住颜魅的手腕，颜魅低呼了一声，身子晃了晃，倒在地上。

　　与此同时，一个身影由殿外进来，见到眼前的情形，他想都不曾想，一掌击在神乐身上。

　　神乐的身子被击得向后飞了出去，落下之时，正好落在殿内放着的火盆上，他“嘶”地倒吸了口凉气，手肘被烫伤了一大片。

　　他抬头，看见波旬正小心翼翼地抱起颜魅。

　　神乐忍不住好笑，这桥段，怎么就像是人间界的话本子一样可笑？

　　他感觉不到疼似的，咧着嘴笑了。

　　颜魅脸色苍白，倚在波旬的怀中，指着神乐道：“旬哥，他对我不敬。”

　　波旬目光飞过来，正好看见神乐脸上那一丝有点诡异的笑。

　　他蹙眉，有这么好笑吗？他柔声道：“阿魅，若是不想见他，让他滚便是了。”

　　颜魅看着波旬不说话，脸上的表情简直就是泫然欲泣。

　　女孩子就是不一样，撒个娇都那么可爱，神乐莫名地想到，若是自己对着波旬撒娇，波旬会不会吐？

　　波旬在心里叹了口气，道：“阿魅要如何惩罚他？”

　　颜魅道：“旬哥，你便真的那么喜欢他吗？”

　　波旬立刻否认：“怎么可能？他只是个奴隶，奴隶就是个器具，我为什么要喜欢一个器具。”

　　否认得太快，撇清得太快，波旬明显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虚。

　　颜魅轻笑，“器具，是啊，就是器具。”

　　她道：“来人，把他的衣服给我剥了。”

　　波旬蹙眉，这是做什么？

　　那些侍者立刻一拥而上，抓住神乐的衣襟用力拉扯，神乐自是不能让他们脱自己的衣服，他心里忽然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为何颜魅一定要脱她的衣服，难道她知道他的秘密？

　　这怎么可能，整个自在宫只有未央一个人知道，未央是不可能出卖他的。

　　双方扯来扯去，里衣被扯得乱七八糟，波旬的目光落在神乐胸前缠着的白布上，他忽然想起，无论他怎么折腾神乐，神乐永远都不让他看胸口。

　　他也并非一定要看神乐的胸口，但是，这也太奇怪了。

　　他起身，走到神乐面前，一众侍者纷纷让开。

　　他垂头看着神乐道：“解开你身上的布带。”

　　神乐的手死命地捂着身上的布带，就像是捂着最后一块遮羞布一样，他的声音黯哑得如同由地底发出来的，“不。”

　　波旬默了默，神乐还从来不曾用如此坚定的语气拒绝他，看来这布带下真有见不得人的东西。

　　他慢慢地道：“自己解开，我不想动手。”

　　神乐抬头，眼底闪过一抹绝望，

　　他道：“不！”虽然只是一个字，却坚定无比。

　　波旬伸出手，一把提起神乐，另一只手便撕向神乐胸前的布带。

　　神乐蓦然抓住那只手，慢慢地道：“主人，求你。”

　　波旬的心忽然轻轻一颤，神乐声音里的无奈与哀求是他从来不曾听过的，这许多日子，神乐还从来不曾哀求过他。

　　他几乎就想要放过神乐了，但是，他却必须要知道神乐藏了什么秘密，别人的秘密他可以不在乎，神乐的不同。

　　神乐不能有事瞒着他，绝对不可以。

　　他手臂轻震，震落神乐的手，出手如电，抓向布带。

　　神乐嘶声叫道：“主人，不要！”这声音如同困兽一般，然后随着“嘶”的一声轻响，神乐胸前缚着的布带终于被撕了下来，殿内忽然一片死寂。

　　神乐惨笑，终于，他最后一片遮羞布也被剥落了。

　　那可怕的胸口便这样毫无阻碍地暴露在波旬的眼底。

　　神乐看见波旬的神色变了，变得太厉害，他是觉得恶心吗？毕竟这许多时日，他都是在奸|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