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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五 兄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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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兄弟
于飞,于飞,于飞…
凤凰于飞…
沈天羽默默念了几遍这个名字,终于想起,原来是来自那样一首诗。
“前许州司马宋公,蕴冰清之姿,重傅侯玉润之德,妻以其子。凤凰于飞,潘杨之好,斯为睦矣。”
怎么?难道才冠天下的玉静尘,对么女的希望,就仅仅停留在举案齐眉宜室宜家?
若是如此,又为何要那般放任她。任由她长成一副自在不受约束的样子。
尽管就是在他看来,这副样子的女孩子,还是既有韵味的。可是,这样的女孩子,一辈子都不可能为了哪个男人深锁闺阁吧?
餐桌上本来十分尴尬的话题被她用“被骨头卡主”轻易带偏,也间接表示了对自己的…嗯,到底是好感还是厌恶?是欲应还拒惺惺作态还是真性情流露?
若是厌恶,哪个人敢把自己的情感表达地那般直白?若是喜爱,以她耀眼的外表和性格,根本不需要用任何战略便可以吸引任何一个男人。
还有最后那个眼神——恳求下带着十分的坚持,不要说是玉静尘,即便是自己,也是没办法拒绝的。
伸手拿起桌上的白玉令牌,轻声笑了起来。
没关系,玉于飞,既然你的注定不会停留。那么,我们就来看一看,这个世界上谁更有能力禁锢你吧。
静静站在屋内的男子看了看窗外地面上斑驳的阳光,脸上露出一抹阴狠的笑意。
在骄阳下汗流浃背,快马赶往裳城的玉于茗突然发现前方的那个身影晃了一下,以为姐姐承受不住连日的快马加鞭,急忙赶上去与其并肩,正要询问却看到女子瘦弱的身体轻微颤了颤。
这个,这个…这个是冷的表现吧?玉于茗仰头看了看笑得欢快的太阳。
玉于飞冷汗直下——为什么会感觉有只狼在盯着她?
这两天太邪门了,有时间去拜拜佛吧…这么想着,玉于飞勒紧缰绳,加快了速度。
大哥,还在等他们。
玉于谦见到自家弟弟时十分欢喜,自己常年带兵在外,兄弟二人已有几年没见。裳城之围虽然棘手,却还没到了无法解决的地步。这次上表希望精于兵法的弟弟前来相助,也是希望在回到边城之前,见他一面…于茗还好,可惜于飞是个女孩子,这一去,又不知道要多少年不见…
他思想百转千回间自然没发现跟在玉于茗身边,被他当做是仆从的瘦弱少年蹦蹦跳跳地来到他面前笑得开怀。
“想什么呢?”玉于飞在他眼前拍了下手,叫叫嚷嚷地问道。
这个惊喜委实大了点,玉于谦被惊得目瞪口呆。
“咦?”玉于飞右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见他没什么反应,仍是径自盯着她看,扁了扁嘴,回过头去对含笑看着他们的玉于茗道:“他傻了。”
话音刚落,感觉自己双脚便腾了空——“飞儿!”
被揽着腰抱起来,在空中转了几圈,她的这个大哥,实在很是热情。
“飞儿长这么大了!”
是啊是啊,长这么大了,上次差点就被三皇子收藏进府了。玉于茗在一旁边点头边腹诽。
“大哥,我们来帮你!”
玉于谦看了看自家妹妹那张认真的脸,哈哈大笑:“于飞啊于飞,怎么这般幼稚,真当大哥我连这么个事情都处置不了?若是真有危险,我也不会叫你们来助阵啊!”
“啊?”玉于飞傻了,这已经是十天之内第二次有人说她幼稚了,“那你不是谎报军情?”
玉于谦微笑着摇头:“进去说罢!”
做出“请”的动作后,瞥到一直安安静静的弟弟了然的微笑,赞赏地点了点头。
“怎么回事?”玉于飞心中已有牵挂就没什么耐性,刚一进屋就急急忙忙地问道。
能怎么回事,玉于茗冷冷笑了一声:“功高盖主!”
“啊!怎么会?!”果然一点即通,少女掩面哀叹:“这么老套的事情!”
老套…这思想又飘哪去了?玉于谦小心翼翼地问道:“飞儿,你怎么看?”
玉于飞一脸的哀莫大于心死,将头迈进臂弯:“此人已死,有事烧纸。”
玉家兄弟最受不得她这一套,吼道:“说正事!”
被吼得一凛的玉家二女儿抬起虽然风尘仆仆却仍是十分倾城的一张脸:“自古臣子一旦走到这一步,只有两个可能——一、成功隐退,然后半生躲避皇帝的追杀;二、谋逆造反,然后被正大光明地人见人打…”
端起杯子喝了口茶,看到二人一副不耐的神情,继续道:
“其实我很清楚玉家人不适合封王封侯,因为我们太懒了。就连那个在玉家号称最为勤勉的当家的父亲,对于朝中的事情也是能躲就躲。所以我们只能走第一条路…话说一天没到被君王处之而后快的地步,我们就有很大的周旋余地,而我现在,确实不清楚玉家在朝中是一个什么状态。”
玉于茗凉凉地回了一句:“玉影什么都没讲?”
“没那么简单,”又喝了一口茶,“于茗,玉影从来不牵涉朝中的事情,为了就是保留力量。”
玉影的技艺一流,却从不做任何关于国家的决定,无论是刺探情报还是偷盗杀人,他们都本着目标必须和朝廷内人士无牵连的原则做事。
这条规矩是玉静尘定的。
“谦儿、飞儿,要知道一个人不会影响一个国家,但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和力量的错用却绝对可能引起流血千里、饿殍遍野,玉影是用来保护玉家的,你们可以用,但每个决定都要慎之又慎。这个国家的兴亡或许与我们无关,但是天下苍生,不得不考虑。杀戮,虽然是个解决问题简单的办法,但实在是造孽啊!”
这是当时玉家当家的原话。
玉于谦微哂:“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
“天意难测么!”玉于茗轻声笑起来:“只是短期内他大概没空管我们了,宁筝那边又起祸事了。”
成功吸引了哥哥姐姐的注意力,玉于茗笑中带了几分得意:“今早的传书上说,宁筝起兵了。”
闻言,玉于飞身体一松,靠在了座椅上,右手轻轻扣着扶手:“麻烦!”
“确实。”玉于谦撇唇。
“哪有麻烦?”玉于茗在手臂撑在扶手上,托着下巴,笑眯眯道:“不是说,战场,是一个人消失最容易的地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