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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很多事物,就像《半岛铁盒》里风铃摇曳过后的那句:我很想记得可是我记不得。
      ——题记

      我总是喜爱抽象,用极其抽象的方式描写我所居住的地方。
      城市,光怪陆离的景致装饰得煞有其事,华灯初上,声色辉煌。记忆是哥特式的建筑物,夜色奢靡得斩钉截铁,垃圾桶旁边的阿猫阿狗叼着过期作废的罐头,穿梭在尘埃落定的柏油路之间,从东到西,从南到北。
      然而其实,那大多存在于我的臆想之中。
      那种抽离于真实的演绎,大抵是现实与幻想角斗的结果。我每次都败得很惨,但是每次都倔强地仰起头继续看天,仿佛头顶的上空就有我一生的信仰。
      我来到Z校这个乡村僻远的地方的时候,是挣扎着做过无数次思想争斗逼迫自己去适应的。但是其实我心里清楚,那些年少的梦指不定会越来越远,远到有一天会像一粒尘沙吹过我的脸颊,我都会觉得无关痛痒。我不知道很多年以后,如若再能回忆起那些所谓的梦,我的莞尔一笑会代表对单纯的欣慰还是对无知的蔑视。
      极致悲伤和极致愉悦一样讳莫如深,物极必反这种条件反射很容易轻而易举地表现出人心在事与愿违状态下的脆弱。
      一轮明月苍凉地挂在Z校上空,照得大地一片明亮。
      但它没有照亮人心。
      我们开始拿着蛋糕水果嬉笑着打闹,很快几个娃的脸上满是壮丽。气球绑在树上随着夜风晃荡,红的黄的蓝的白的紫的绿的一起飘来飘去。有人抱起了吉他,于是大家在歌声中唱啊转啊,感觉是进了Z校原来美好得一塌糊涂。我倏地一下子情绪滑坡。那种冷不丁的低落像是扎在心头的一把刀,痛得我眼泪直流。我背过身偷偷抹去,好像做贼心虚似的。
      接下来的日子没想到我可以过得一切正常。每天上课当作锻炼似的爬很多层的楼梯,横跨ABC区听形态各异胖瘦高矮稀奇古怪的老师授课,回宿舍抱着一堆刁钻稀奇的作业,在台灯下读闲书画漫画。然后很夸张地,当考试前无限范围给出之后,我和室友竟然还可以在考前一天的下午拼张桌子斗地主,然后换得熬夜苦背的结局。
      这就是生活,都可以过活得尤其相似,翻版了无数个日日夜夜。
      偶尔在睡梦之前,我会感到害怕。就像每次拆开Y君的信封,上面潦草的沙皮狗会让我觉得他原来也可以那么没劲。他所在的城市风沙很大,一出门的车水马龙让他从来都觉得透不过气。我们很多年没有见了,可是他却依旧在想起来的时候寄信给我,洋洋洒洒几大张,零零碎碎的片段或抱怨或欣喜万分。我想至少我们有一点是相似的,我们年少的梦里,都憧憬过梧桐叶子的宽大青绿,阳光嬉皮笑脸地游走进叶子罅隙的时候就可以亮得夺目,然后两个少年背靠背坐在树下,弹琴唱着海阔天空,画笔画着一望无际。
      那种葱白的岁月,在大人们的眼中我们是那么无知,我们却拼命握着,像是挣扎在水中要紧紧握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口中已经灌进好几口咸涩的海水。
      Z校走出去公交很少,临近下午六点便几乎没有了车辆。那种像是被人遗弃在荒郊野外的感觉,一直让我手心冒汗。于是我孤独地往前走,稻田里一大群青蛙在开交响乐,咕呱咕呱的声音此起彼伏,在夏天生机盎然的一片葱翠中,奏响它们自娱自乐的乐章。
      一年,两年,我在习惯。
      三年,四年,我已麻木。
      我记得曾几何时自己是那么容易动情绪,打几个滚的快乐或是蒙着被子的悲伤。我记得曾几何时年少的梦里有好多人一起享用,大家都说会回来的。我记得曾几何时我们是那么迷恋文字抱着兴趣撒手不放,我们说毕业了就把它发扬壮大。
      记忆中我最后所能记得的是,原地,谁都再没有回去。

      {2009.0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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