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ch.3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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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和华能猜想到自己给该隐带来了多少困惑，那天....当他带着亚伯出现在该隐面前时，他其实有偷偷地去注意该隐的表情。
白色的鲛纱可以过滤掉整个会场的杂音，而其他人也不会知道他的目光始终追随着哪一个人，耶和华可以平静地将该隐的一举一动收尽眼底，然后去揣测该隐举动里每一个小细节所代表的含义。
即使在知道自己爱的是该隐时就已经有了一定的自觉，耶和华还是相当惊讶于自己居然有这种细腻的温情。
这与树立起来的形象还真不相配，耶和华无奈地想。
他原以为会看见该隐愤怒的表情，然而他只是专注地看着他，甚至没有去理会身旁的人探寻的目光。那双紫色的眼眸一如既往地泛着冷艳的碎芒，总是轻而易举地吸引着他沉溺在之间。耶和华能够从中读出许多许多陌生的情感，似是忧伤，似是绝望，而该隐只是站在那个突然变得很遥远的地方，近乎固执地看着他，没有一丝藏匿，没有一丝迟疑，仿佛用尽了一生的深情。
耶和华不得不因该隐这个神情而僵直了身体，虽然在场的没有人会发现这一点。
他刻意在该隐面前展示对亚伯的沉溺，不过是希望拉开彼此的距离，越是心存侥幸，跌倒的时候越是痛楚，他想到过该隐或新会怨恨自己，却忽略了爱这种他不曾理解过的感情刻意浓烈到叫人心惊。没有恨没有怨，那双灿若星辰的眼眸突然地黯淡下来，紧抿着的双唇开始泛白，不知含杂了多少复杂的心绪。
该隐纤瘦的身影静静地立在喧嚣的人群之间，成了一到喑哑的风景，凄清的色彩勾勒出深入骨髓的绝望。
耶和华知道他明白了，他们之间永远不可跨越的距离，同时叶明白了自己应该遵守的本分。他面对着在旁边肆意撒娇的弟弟，眼神里透着宠溺，虽然面带疲倦，可还是坚持着微笑，任由自己藏在衣袂后的手不住地颤抖，指甲因拳头大紧握而刺入掌心。
于是心底里头蓦然升起一阵刺痛感，它缓慢地从心脏溢出，沿着血脉流淌过全身后，又再一次回到心房，这时，它才见此逆转成一种又酸又涩的麻痹感，堵塞在心脏里，随着心脏的每一次挑动强化鼓动着。
耶和华终于知道路西法为什么会在成功以与莉莉丝的婚事将米迦勒刺激得自残后，才抛下所以矜持与气度，独独喊叫着要他将米迦勒叫出来，甚至愿意用一切来交换。
原来爱就是一种毒药，只要你爱着他，即使只是在他身上烙下一丁点的伤害，都会以百倍的伤痛回报在自己身上。
耶和华会觉得很痛，但他并没有忘记牢牢刻入自己心脉里的东西，那玩意自他在混沌之中睁开眼时就回荡在他身体里面，并且时时刻刻地发出蛊惑人心的共鸣。
“那时一种本能。”耶和华向，而尚未突破理性束缚的情感无法战胜根深蒂固的本能。
就像是此时，当一瞬间跳脱出来的情感逐渐减弱了它的后座力，习惯于趋利避害的本能又开始叫嚣起来，第一时间想起的居然是该有身上的暗黑魔法，还有旁人惊讶的神情。
耶和华愣了一会儿，直至片刻后才恍然大悟地像碰了烙铁一般抽回了手，仅凭着本能就将该隐推离了自己的怀抱。
该隐整个人被他推开了好几步，还恍恍惚惚仿佛如梦初醒，一双眼睛空洞地看着他，面色惨白，他似乎还不敢相信，刚刚耶和华的动作里是真的透露出的焦躁与恐慌，即使他前一刻仍满怀眷恋地将他抱在怀里。然而当他还没彻底防御过来时，那个人又冷冷地开口道：“戴上该隐和亚伯，现在立刻回去。”
其他人仍然因为先前冲击性的画面陷入呆滞状态，听到他铮铮入寒的声音，除了加百列之外，竟然没有人能反应过来。
加百列无计可施之下唯有狠狠地在米达伦身上掐了一把，某个神经反应迟钝但身体反应绝对不迟钝的白痴痢疾嚎叫了一声，总算是把剩下的人全部吓醒了。
于是加百列继续心安理得将目光从耶和华和该隐两个人身上游来游去，然后惊奇地发现，该隐变得很不对劲。他此时将眼睛睁得大大地，美丽的凤眸呈现出一种不祥的，近乎诡谲的深紫色，正固执地盯着耶和华，似乎要从他身上看穿什么。
多日来缠绕在他身上的憔悴与暗淡全然消失了，那眼眸里流动不可思议的光亮，尖锐而又深沉。加百列蓦然发现盖印的双唇轻轻地抿住，紧紧地，近乎压抑的，微颤着的萧条让他整个人看起来似笑而又非笑，最终却转化为极为冷冽的弧度。
这冷笑看起来还真是惊心动魄的，决绝得加百列都要怀疑眼前这个似乎一瞬间学会了恨的人究竟是不是该隐。
米达伦总算是发现事情变得非常不妙了，忙遵循着耶和华的命令，打算和乌列一人拉一个地将他们带走，在分别送外各自的住所。亚伯显然失魂落魄得根本不会思考这些了，而该隐沉默着卸开了米达伦扣在他手腕上的手，扬起下颚，骄傲地转身离开，甚至没有再去看耶和华一眼。
等他们全走了之后，耶和华才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低头看了看心口——那个至今还在痛着的地方，然后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刚才沾染上的树要该隐的提问已经消散得干干净净，他的双手还可以摆出刚刚环抱着他的姿势，现在双手之间却是空荡荡的。
耶和华这才发现，他可以创造出很多东西，但能拥有的其实少得可怜。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ch.3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