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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 ...

  •   深夜的村庄一片死寂,半开的房门被风轻轻吹动,发出细微的吱吱声。

      “余溪?”

      侧躺在床上的白发美人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唇边溢出一声忧心的呢喃。

      原先守在身边的少女不知去了何处,床下就只剩下掉在地上的外衣和包袱。问情死气沉沉的竖在床边,借由他周身散发出的灵力庇护才勉强支撑。

      初生不过十年的剑灵太过弱小,处在邪气淤积之地时间太长,自身无法抵挡,只能选择沉睡自保。

      衡芜走下床来,捡起了包袱,又把外衣捡起来叠好放下。

      她人去哪儿了?

      衡芜自知睡得并不深,却对少女的离开毫无察觉,不由得怀疑是否有邪魔从中作祟。

      他闭上眼睛,小施术法探查了整个村庄的范围,感知到有人在村里不断的走动,人数还不少,其中并没有余溪的气息。

      夜半时分为何有那么多村民出门行走,同时,比起黄昏到时,村里的邪气明显加重了不少。

      得去找到余溪。

      衡芜迈出门,迎面一阵微风吹来,停留在他面前。琥珀色的双眸中倒映出一团白色的虚影,它浮动在他面前不肯离去,似乎要向他传达什么信息。

      他很快就分辨出,这是一只失去了肉身的灵体,看它的状态,虽有些虚弱但并未被邪气侵蚀。

      “你说就好,我能听到。”他轻声说。

      灵体微微一愣,开口是一道亲切的女声:“去救她,去……”

      主屋的房门突然打开,孙婆婆步履蹒跚地走出来,幽深的目光紧紧的盯过来,“先生这是要去哪儿?”

      老妇人一露面,灵体顿时失去了温和的原貌,痛苦的尖叫一声,如烟散去。

      普通人无法感知到灵体的存在,孙婆婆只凝视着衡芜一个人,一步一顿地向他走过来,又一次重复,“先生要去哪儿?”

      衡芜从容答:“婆婆可知与我同行的女子去了何处?”

      “她说睡不着,要出去走走,留了这个东西给你,说是叫我拿给你看。”孙婆婆说着,粗糙的手掌伸进袖子里摸索。

      余溪并不喜欢这村里的氛围,也并未与这位老妇人多说几句话,怎会交给她东西。

      衡芜看穿了她的谎言,并不揭穿。

      方才那只灵是被她吓散的,余溪如今不知去向,怕是与孙婆婆和那些在村中走动的村民脱不了干系。

      衡芜不动声色,假装疑惑道:“她留下了什么?”

      黑夜中,孙婆婆伸出一只手来,在他面前缓缓张开,衡芜配合着稍微俯下身,面前的人猛然吹了一口气,将藏在掌心的白色粉末尽数吹向他的脸上。

      粉末被吸进鼻腔,衡芜反应过来这是杀人越货的歹人才会使用的蒙汗药。这种普通的药本不该对他产生什么影响,但这药中似乎掺杂了某些秘法,嗅着有些腥臭,让他短暂的晃了一下神。

      衡芜难受地皱了一下眉,紧接着便“中了药性”,歪倒在地上。

      孙婆婆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他倒下,确认他不会再站起来后,转身去往厨房,再出来,手上提了一把菜刀。

      衡芜如死尸一般躺在地上,神智却清醒的感知着周围的一切。

      院外有人跑过来,赶在孙婆婆举起菜刀落下的瞬间,推开门大喊道:“老孙家的,快停手。”

      “怎么了?”孙婆婆麻木地抬头,放下了手中的菜刀。

      来人紧张道:“那个小姑娘跑了。”

      “不是说已经打晕绑起来了吗,怎么会跑掉?”孙婆婆的声音不自觉颤抖起来,手里的菜刀甩到地上,绝望地抓住了自己的脸,“她跑了,那祭祀怎么办……”

      来人走到他身边,声音冰冷道:“这不是还有一个人吗。”

      ——

      悬崖上,余溪扶住身上趴过来的人,难受地说:“师祖,我有点头晕。”

      她的身体真的很不对劲,好像是……

      是从那时打开窗子,被风吹到脸上后,就像被“鬼上身”了似的,从那时候开始,她的意识就变得很模糊,昏昏沉沉的,眼下也有些分辨不清,这是真实还是梦境。

      她不认识这里的路,更没有走上山时的记忆。回想那时身体不受控制的走到村中祠堂里,如今又身处悬崖,像是有人在操纵着她,让她来到这里。

      “我是不是被邪魔上身了啊?”余溪哀嚎一声,露出痛苦的表情。

      伏在身上的美人媚笑一声,勾过去她一缕头发,玩味地绕在指尖,低声道:“傻卿卿,这里哪有什么邪魔,你只是被风吹得头脑发热而已。”

      余溪单手撑在地上,虽然没什么力气,身上的人却柔弱无骨,轻若浮云,让她不至于感受到太大的压力,能够扶住他的身体。

      美人伏在她身上,身躯弯出一道好看的曲线,她只微微低下视线,便将他细长的脖颈,宽厚的肩背,精瘦的腰尽收眼底。

      柔滑的雪缎从他背上滑下去,堆积在腰间,从谷中不断吹上来热风,自由若无的撩拨着他透红的肌肤。

      师祖是怎么了?与平时判若两人,难道也像她似的,被附身了?

      余溪无法思考太深,看他穿的少又吹着风,心疼地帮他把衣裳拉上来,迷糊着问:“师祖您也不舒服吗?”

      “是啊,我一见到你,就难受的紧。”美人附在她耳边低语,温柔的声线掺杂着勾人的魅惑,钻进她耳朵里。

      耳朵有些发烫,身子也软软的。

      余溪喘息着,努力撑起身子,从半躺到坐在地上。

      即使她坐起来,面前人仍不愿从她身上离开,屁股压在她腿上,双臂勾缠着她的脖子,柔弱的依附在她身上,一头白发在她脸色磨蹭,像极了讨宠的猫。

      师祖可不像猫咪,更不会讨宠。

      余溪正色直言:“从刚才我就觉得有点奇怪,师祖为什么不喊我的名字,而是喊我卿卿呢……”

      被点出异常,美人没有半分心虚,笑着回她:“我喜欢你,就想这样喊你。”

      “这不可能。”余溪皱起眉。

      “在这里,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美人贴着她的脸呢喃细语,“只要你愿意,我可以给你你能想象的一切。”

      “你不是师祖。”余溪猛的把人从身上推开。

      她用了大力气,美人只是轻飘飘的往悬崖边移了一下,很快又凑到她面前,媚眼如丝,注视着她警惕的双眸。

      “有什么关系,我会好好爱你,满足你所有的欲//望。”

      眼眸望进他眼底灼热的疯狂,余溪终于确认,眼前这个“衡芜”,是邪魔变幻的虚影。

      救命,想跑。

      动了动发软的腿,聚不起力气来,跑也跑不动,只能再跟他拖延一会儿。

      白发美人跪在她面前,展开双臂,向她展示自己美丽的身体,微笑着说:“你不是也想搂着我亲个够,想摸我的身体,还想,让我放弃升仙,和你做一对快活眷侣。”

      前面的她是承认,后面的就是胡扯了。

      余溪展开手掌挡在男人脸上,扭头说:“我没想过让师祖放弃升仙。”

      “欲望只会越积越深,你喜欢我,现在想触碰我,明天就会想要占有我,再往后,就会想让我变成你的人,只属于你。”

      美人说着,一根一根拿掉了她的手,游刃有余道:“卿卿,我比你想的,还要了解自己。”

      他再一次伏到她面前,指尖戳在她心上,引诱说:“人生苦短,何苦守在这里担惊受怕,不如与我一道享乐。”

      男人的声音像一道道咒语,在她脑袋里钻进钻出,不断的敲击着她本就不高的道德底线。

      余溪隐忍了一会儿,双手按在他肩膀上,撑着自己站起身来。

      站稳后,松了两下腿,上下打量着衣冠不整的美人,心疼道:“你穿的这么少,不冷吗?”

      美人站起身,拉过她的手摸在自己胸膛上,“你觉得呢?”

      和师祖一模一样的相貌和声音,皮肤是微凉的……

      余溪朦胧地眯起眼睛,双手抚上他的身体,放肆摸了两把。

      美人满意的微笑着,眼神勾着她继续放纵下去,喘息道:“快来为我暖暖身子。”

      “好啊。”余溪随意应答。

      仅有的一点灵力全部凝聚在手掌上,全力打出去,美人胸口上顿时多了两个漆黑的大洞,表情惊愕着往后倒去,脚踩在悬崖边,像一片落叶,掉了下去。

      摆脱掉他,余溪头也不回的往山下跑去。

      下山只有一条路,沿路跑了没多远,就见前方路上有两排红灯笼往山上来。

      又有邪魔?没完没了了?

      余溪拍了拍昏沉的脑袋,左右看看,赶在被发现之前,一头扎进了路旁的灌木丛中。

      她蹲在树丛里,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路上,红光照在路面上,一行人抬着老旧的花轿,摇摇晃晃,伴随着“嘎吱嘎吱”的声音,缓慢的往山上走去。

      是那群老家伙!

      刚刚偷袭她,她还没报仇呢。

      余溪四下寻找趁手的木棍,悄悄跟在他们身后,想一探究竟。

      木棍没找到,就见几个老人把花轿停在了悬崖上。他们从水壶里倒出黑色粘稠的液体洒在花轿周边画了个圈,腥臭的味道迅速弥散开来,悬崖下涌出各种奇形怪状的黑影,萦绕在花轿四周。

      花轿,喜服……

      他们说的喜事,就是把人送给邪魔?

      没抓到她,他们又绑了哪个无辜的女子,真是坏到骨子里了。

      余溪义愤填膺,气得握紧了拳头。可自己刚刚才从邪魔手中跑掉,现在过去,不就是被老东西们和邪魔给前后包圆了吗。

      她只得暂时忍着。

      黑影出现后,村民们踉跄着往山下跑。

      没过多久,花轿里面没有动静,空气中腥臭的气味减淡了一些,黑影只是在花轿外盘旋,随着气味变弱,他们也渐渐退回了山谷中。

      见机,余溪从灌木丛中窜出来,跑到花轿前,掀开帘子问:“你没事吧?”

      坐在里面的新娘穿着她见过的,那件由老妇人们亲手绣的喜服,穿在人身上,她才窥见喜服的红底布料上用更加深红的颜色画满了诡异的符咒。

      新娘似乎被这身喜服禁锢着,无法动弹,更说不出话来。

      余溪伸手去扯红盖头,触碰到布料的瞬间,手指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灼痛。

      “啊!”她痛呼一声,抓住盖头往身后扔去,收回手来,指尖都红了。

      没了红盖头,“新娘”舒了一口气。

      余溪愣愣的看着他,“师祖?”

      “余溪?”他眼神放松下来。

      大红诡异的喜服衬得他肤色雪白,眼神透亮,余溪疲惫地闭了一下眼睛,脑袋里又响起那道魅惑的声音。

      “好冷,快来暖我。”

      睁开眼睛,眼前端方的男人与方才妖媚的美人逐渐重叠,他脸上画着不均匀且粗陋的胭脂,如此也不改男人俊美的骨相,一双粉色的唇张合着,好像在说什么。

      “你知道你喜欢我,你逃不掉。”耳边响起的,又是那个勾人的声音。

      余溪晃了晃头,感觉又困又晕。她睁着沉重的眼皮,按在男人肩膀上,身子前倾下去才勉强维持住平衡。

      他的眼睛近在眼前,亮亮的,好像有星星掉在里面。

      真好看啊。

      师祖好漂亮啊,好想亲亲。

      她无意识地憨笑着,深吸了一口气,抱住男人的脖子,低下头去,亲在他额头上,吧唧吧唧,从额头亲到鼻梁,从脸颊亲到嘴角,最后,“啾”一声,亲在了嘴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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